登陆注册
74930400000103

第103章 藏在皇妃心里的秘密

程南派人去找,始终没有找到靳月主仆三人的踪迹,想想也是奇怪,靳捕头这是第一次入宫,没人领路竟也能消失得无影无踪,委实了不得。

“小王爷,是不是顾侧妃瞧错了?”程南寻思着,顾侧妃定然是在糊弄小王爷。

靳捕头刚刚被太后收回义女,宫宴还没结束,怎么可能悄悄离开?万一惹怒了太后,岂非自找死路?何况靳捕头人生地不熟的,要出宫必定是沿着进宫时的路线走,断然不可能走别的路。

“不可能出错。”宋宴黑着脸,“派人悄悄去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就不信她能飞上天。”

程南行礼,“是!”

宫宴上,还是那么热闹。

太后没走,燕王妃就不能走,太后会盯着她。

二月急急忙忙的回来,进了宴场地之后,刻意放缓了脚步,悄然弯腰凑近顾白衣,低声说了两句。

顾白衣皱眉,佯装淡然的环顾四周,眼底泛起一丝失望。

“主子?”二月低声语,“现在怎么办呢?”

“等着!”顾白衣起身,走到宋玄青身边说了两句。

宋玄青笑着点头,趁着天黑,在桌子底下捏了捏自家爱妃的手。

顾白衣红了脸,悄然领着二月离开了宫宴。

“娘娘,您说这玉妃如此着急作甚?”颖妃身边的小婢女轻声开口。

颖妃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管那么多作甚,她不屑做小动作,本宫也不屑盯着她。大家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

婢女俯首,不再多言。

太后轻哼两声,凉飕飕的剜了宋玄青一眼,“别当哀家是瞎子,哀家虽然金盆洗手了,不掺合你那些后宫的事儿,但是有些东西,不该碰的最好别碰,哀家也是有脾气的。”

“母后放心,那些腌臜事儿,不会污了母后的眼。”宋玄青意味深长的开口。

太后不是不放心,只是觉得烦,她斗了大半辈子,很多东西舍不得……但都赔了进去。荣华富贵舍了,没什么可惜,可惜的是人!

一辈子里,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你舍不得的,但又……再也回不来的。

“皇帝,哀家累了,先回去了!”太后徐徐起身。

底下众人齐刷刷的行礼。

“太后娘娘!”燕王妃款步行至中央,躬身行礼。

太后掩去眸中精芒,大庭广众的,也不好给燕王府太多难堪,之前的罚跪已经足够,再闹腾下去,燕王府那边势必不会罢休。

“太后喜收义女,是念及母女情深,思女深重。既是如此,还请太后娘娘能以己度人,体谅妾身这个当娘的心,释放郡主回燕王府。”燕王妃言辞恳切,跪地磕头,“请太后与皇上成全。”

底下人面面相觑,对于小郡主之事,多数人也觉得罚得重了些,傅家不过是商贾平民,怎么能跟燕王府的郡主,相提并论!

太后也不着急,冷眼俯睨着跪地的燕王妃,“你是觉得哀家,罚得重了些?”

“妾身不敢。”燕王妃直起身,“妾身只是思女心切,想趁着太后娘娘大喜,求太后娘娘能体谅妾身一个当母亲的心,从今往后,妾身一定会严加管束。”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太后若是再拒绝,委实是驳了燕王府的颜面。

面色沉冷,太后冷睨宋玄青一眼,“皇帝以为呢?”

“后宫之事,全凭母后做主!”宋玄青俯首。

谁都知道皇帝仁孝,若太后执意要留着郡主在宫里,皇帝也不会多说什么,只不过……

“皇上!”燕王妃急了。

“只是……”宋玄青一脸为难,“母后,燕皇叔出征在即,若是一直留着郡主在宫里,怕是连送一送都难,您看这……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燕王妃骇然瞪大眼睛,话到了嘴边愣是没能再吐出来。

所有人都在议论此事,谈及燕王领兵出征之事。此战南玥,凶险万分,没想到皇帝还是派了燕王出征,想来的确觉得燕王老当益壮,深谙用兵之道,堪予大任。

太后轻呵,瞧着燕王妃逐渐惨白的面色,勾唇笑得清冽,“皇帝和燕王妃是在拿燕王的威势,来压制哀家吗?好,好得很!燕王出征之日,便是郡主出宫之时!!”

音落,太后面带愠怒的拂袖而去。

所有人都知道,太后这是生气了,可碍于皇帝的颜面,太后压住了心头的雷霆之怒。

唯有燕王妃知道,太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让她在女儿和丈夫之间,二选其一!

“母后?”宋玄青疾步追去。

“娘娘,皇上走了。”婢女低声开口,可瞧着颖妃一动不动的样子,委实心里着急,“您不去看看吗?”

颖妃杯酒在手,瞧着缓慢站起身的燕王妃,“这里不好看吗?”

瞧,燕王妃的脸色,委实好看极了!

出了宫宴,芳泽忍不住笑了一声,“太后娘娘?”

“哀家就知道,她便是冲着她那宝贝闺女来的,哀家虽然不喜欢她,但也没想为难孩子,哀家自己也是当母亲的。”太后缓步往前走,拢了拢肩头的大氅,“就是看不惯她,想欺负欺负罢了!”

“太后娘娘,您又调皮了!”芳泽浅笑,“不过玉妃娘娘那头……”

太后轻叹,“哀家给皇帝面子,也愿意陪着他演戏。宫宴上若是捅出篓子,把那虎狼惊醒了,哀家还得担心,危及儿子的龙椅呢!”

“是!”芳泽颔首。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说给外人听的,咱们这皇帝啊……叫韬光养晦,得给他脸上抹点金。”这样,她这太后也有脸,不是吗?

芳泽搀着太后迈过宫道的门槛,“太后,您仔细着脚下。”

“也该让她知道,什么叫黑,什么叫白。皇帝有心调教,哀家……懒得管他们这些情情爱爱的事,但若是误了朝政,那哀家就得拿出龙头杖,好好的教训他这个,连哀家都敢利用的不孝子!”太后轻嗤。

这叫:看破不说破!

芳泽点点头,“太后娘娘所言极是。”

“对了,今儿……罢了!”太后的话都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眉眼间凝着淡淡的愁绪。

芳泽当然知道太后的意思,“奴婢知道太后娘娘想说什么,您放心,奴婢会让人将相爷夫人,安安稳稳的送回相府,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差池。”

“嗯!”太后低声应着。

回到了慈安宫,太后也不着急歇着,摸摸索索的将梳妆台里的东西取出来。

简单的檀木盒子,雕着栩栩如生的缠枝木槿纹路,依稀绽放的花骨朵,在烛光里泛着木色的光亮,可见……是被抚摸过无数遍了。

柔软的帕子,轻轻擦着檀木盒子,太后眸色凝重,面色却是那样的如释重负。

“太后娘娘?”芳泽轻叹。

太后眼尾微红,打开檀木盒子的手,有些莫名的颤抖,里面静静的摆着一枚北珠,竟与靳月那枚一模一样。很显然,这并不是靳月那枚。

“您别看了,每次看一回伤心一回。”芳泽轻轻合上檀木盒子,“太后娘娘,算了吧!”

太后颤着手抚过檀木盒子的表面,指尖触过光滑的木槿花纹路,“哀家还记得,她也很喜欢、很喜欢木槿花,哀家送她牡丹,她竟然拿去马棚喂马……罢了罢了,别提了不提了!”

芳泽将盒子仔细的收好,“太后娘娘,别想了。”

“想也没用咯!”

还有什么用呢?

“那承欢宫……”芳泽犹豫了一下,“真的不用管?”

“总要吃过亏,才知道身边的人,是人是鬼?”太后瞧了一眼外头的夜色,“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芳泽笑了笑,是这个理儿。

承欢宫。

“如何?”顾白衣忙问。

“泡在水里很久了。”二月低声回答,“奴婢瞧着,面色没那么红了。”

顾白衣如释重负的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主子,您说是谁下的手?”二月低声问。

顾白衣瞧了她一眼,轻叹着拂袖落座,优雅的端起杯盏,“有话就说,憋在肚子里,仔细憋出毛病来。我不是傻子,有些事儿……也是看得见的。”

“奴婢赶到的时候,小王爷正领着人在搜傅少夫人。”二月笑了笑,“对了对了,奴婢去的时候,半道上还瞧见了气急败坏的二小姐。主子那么聪明,自然是一听就明白了!”

放下手中杯盏,顾白衣绞着手里的帕子,“还有吗?”

“琥珀的脸上有个五指印,饶是天色黑,奴婢也瞧着分明。肿得老高,就跟……塞了一个馒头在嘴里似的,唇角都出了血呢!”二月形容得细致。

顾白衣凉凉的瞧着她。

二月被瞧得不太自在,慢慢耷拉下脑袋,“好嘛,就看到五指印,什么血不血的,是奴婢瞎编的!奴婢就是觉得痛快,这琥珀平素跟着二小姐,趾高气扬的,谁都不放在眼里,前阵子,奴婢还瞧见她把咱院子里的兰茵都给打了!”

“你怎么没告诉我?”顾白衣愕然。

二月撇撇嘴,“兰茵说主子待她不薄,平素好吃好喝的,也都紧着大家伙,不想给您添堵。就一个巴掌,也要不了命!”

“放肆!”顾白衣甚少这般疾言厉色,“我惯着若离,那是因为她与我有骨肉血亲之故,那琥珀是什么东西,你们作甚惯着她?若是再有下回,她敢欺负你们,就给我打!”

二月笑得缩了缩脖子,“到时候二小姐闹起来,主子可莫要心疼!”

“库房里那么多东西,随她挑就是。”顾白衣叹口气,“你家主子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是犯我,我、我……”

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该怎么说,到底是温顺之人,这狠话该怎么放呢?

“人若犯我,我……得犯回来。”顾白衣温柔的说。

二月连连点头,“主子放心,奴婢都记下了。”

“莫吃亏。”顾白衣又叮嘱一遍。

“是!”二月颔首。

底下的奴才们也不是傻子,当然不会蠢到当面跟顾若离作对,但琥珀嘛……二月得去嘱咐大家,若琥珀再敢造次,就别客气,悄悄的拖到暗处,往死里揍一顿再丢出去便是。

皇宫那么大,谁知道这死丫头跑哪儿溜达,得罪了谁?

“怎么还没出来呢?”顾白衣起身,走到回廊里张望着,“多久了?”

“一个多时辰了。”二月回答。

顾白衣急了,“这一直泡冷水,有效吗?万一无效,还把自个皮给泡坏了,怎么好?你去找个太医过来看看,如此才算稳妥。”

“可是少夫人不让请太医,说是惊动了太医就会惊动燕王府,惊动太后和皇上。”二月皱眉,“主子,少夫人想得周到,奴婢也觉得还是别请太医了。”

顾白衣何尝不知,靳月刚被封为公主,外头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她要是在宫里中了药,传扬出去……定会惹上麻烦,闹得沸沸扬扬。

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

“我去看看。”顾白衣不放心,拎着裙摆急匆匆的朝着后园走去。

房门紧闭,室内灯火通明。

明珠就在外面守着,霜枝在内伺候。

“玉妃娘娘!”明珠行礼。

“她好些吗?”顾白衣问。

也不敢往里闯,免得靳月会不自在。

明珠点点头,“少夫人会一些医术,清醒之后便自己给自己扎了两针,又得二月姑娘去太医院拿了点药,这会热度退了不少,但还需要再过一盏茶才能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顾白衣连连点头,“那本宫就放心了。”

“主子,奴婢怎么说来着?这少夫人是个有本事的,没事。”二月搀着顾白衣坐下。

顾白衣招招手,示意明珠过来。

“玉妃娘娘,您有什么吩咐吗?”明珠不解,心里忐忑。

顾白衣抿唇,“你告诉本宫,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端端的,怎么就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而且是在宫宴上?可这宫宴上的东西,都是她亲自抽查过的,按理说不会出现这么大的问题。

明珠没敢吭声,虽然顾白衣救了少夫人,可顾白衣终究是顾若离的姐姐,都是夜侯府出来的,怕是来套话的吧?可方才,的确是二月救了她们。

是以,明珠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顾白衣。

“我家主子若是存心,就不会将你们从小王爷的眼皮子底下救出来。”二月机灵,早就瞧明白了,明珠这是不信任她家娘娘呢!

“奴婢不知道发生何事,少夫人离开宫宴的时候,说是不太舒服,后来遇见了燕王府的顾侧妃,咱们就、就跑了!”明珠吞吞吐吐,东拉西扯。

瞧着是个憨厚的婢女,不善言辞罢了。

“若离……”顾白衣叹口气,半晌没吭声。

“你不必紧张,也无需担忧,娘娘若是要伤害你家少夫人,就不会悄悄的把你们藏起来。”二月解释,“明珠,其实你可以实话实说,我家娘娘跟顾侧妃不一样!”

话虽如此,明珠却还是提着心。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少夫人已经吃亏了,明珠心想着,自个可不能再吃亏了。在少夫人出来之前,她什么都不会多说的,不管这玉妃娘娘怎么问!

打定了主意,明月便咬紧牙关,死活不开口。

顾白衣和二月面面相觑,瞧着靳月如泥塑木雕般,麻木的神色,便也不再多说什么,难不成要拿撬棍去撬明珠的嘴吗?

罢了罢了!

过了好半晌,靳月总算拔掉了身上的银针,如释重负的喘口气,“鬼门关走一圈,遇见燕王府这帮人,真是倒了血霉了!”

瞧着通体发黑的银针,霜枝小脸煞白,捧着帕子的手,止不住颤抖,“少少少、少夫人,这……”

“搁桌案上,别怕!”靳月泡在温水里,肩膀冻得猩红,不过……总算熬过去了,这股气出了就没事了。当然,如果再晚点,估计她真的要疯了。

“少夫人,觉得如何?”霜枝将银针放在桌案上,慌忙去取了衣裳,快速为靳月更衣,“回头得喝碗姜汤,可莫要除了毒,又受风寒,公子会心疼的。”

靳月伸个懒腰,“放心吧,自个的身子自个心里清楚,没那么娇弱。就是这个玩意,太可恶了!”

“这八成是要陷害少夫人,污您的名节。”霜枝快速将北珠挂回靳月的腰间,这东西可不敢忘记,“少夫人,您确定没事了吗?”

靳月点头,“放心吧,没事了!”

也亏得二月及时帮忙,将她泡在水里,又去太医院配了药,再以银针逆脉,将那些东西通过肌肤散出来。只不过,还是有些不同的。

就比如她方才对自己扎针,体内丹田处,涌起一股奇怪的力量,她也说不好那是什么感觉,阴寒气质驱逐体内的燥热,快速运行几个周天,脑子便逐渐清醒起来。

“少夫人,怎么了?”霜枝不解的望着靳月。

少夫人盯着掌心瞧着,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霜枝,你觉得我的力气大,还是明珠的力气大?”靳月问。

霜枝被问住了,这个没比过,哪里晓得?想了想,霜枝觉得,“明珠会武功,应该她的力气大一些吧?少夫人,您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是明珠方才伤着您了吗?”

“没事!”靳月摇摇头,“出去吧!”

霜枝点头,当即开门出去。

“少夫人好些吗?”明珠忙问。

霜枝颔首,“没事了!”

靳月收起了银针,放回随身的小包里,到时候还得交给爹,让爹用特制的药水泡一泡。

“玉妃娘娘!”靳月行礼,“多谢玉妃娘娘相救之恩!”

顾白衣忙不迭搀她,“公主莫要客气,你与本宫这般行礼,本宫也不知该如何回你,咱们去暖阁坐坐,夜里凉着呢!”

靳月浅浅一笑,眉眼弯弯如月。

不得不承认,顾若离有个好姐姐,很多时候,人的善良皆是发自内心,并非外人所见的矫揉做作。就好比现在,知道靳月方才泡了水,顾白衣早早的让人将暖阁温着,携着靳月进门之后,便将暖炉塞进了她的手里。

“不管你冷不冷,都要捂着。”顾白衣若有所思的瞧她,确定靳月面色如常,不像是强装镇定,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冬日里的风寒最是讨厌,还是仔细点为好。”

二月去泡茶,端给靳月的却是已被姜糖水,“娘娘吩咐了,公主方才受了凉,不能喝茶,先去去寒再说。”

“谢过玉妃娘娘!”靳月笑嘻嘻的端起杯盏。

黑糖姜茶,辛辣舌尖,滚烫入喉,整个人都是暖的,连犄角旮旯里的那些寒,都被一扫而光。

“公主……”

“玉妃娘娘不要这么客气,您还是唤我靳月吧!”靳月不习惯这公主的称谓,总觉得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打心里觉得吃不消。

顾白衣笑着点头,“那你也别娘、娘娘的唤我,你若是不介意,可唤我一声姐姐。”

这倒是让靳月想起了顾若离,“姐姐”二字听得她耳朵长茧,打心里抵触。捂着手中的杯盏,靳月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那就叫玉姐姐。”

玉是顾白衣的封号,靳月带上这个字,足见亲疏有别。

顾白衣笑了笑,“名讳只是称谓,你高兴就好。”

“多谢玉姐姐救命之恩,不然……我委实不知该如何是好。”靳月在等顾白衣开口。

“你……”顾白衣面色微恙,“之前遇见了若离?”

“是!”靳月盯着她。

顾白衣垂眸,隔了许久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若离若是你真的、真的做了那些事,我亦不会护短。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是非曲直总是要辨明白的。”

“玉姐姐,这件事到底真相如何,谁都说不清楚,我并没打算追究。发生在赏菊宴上,若是我追究下去,很多人都会受到牵累,首当其冲便是你。”靳月不傻。

她知道今年的赏菊宴是顾白衣负责,只要出现纰漏,顾白衣便是百口莫辩。

顾白衣极是好看的娇眉微微拧起,“你不打算查清楚吗?”

“我若查下去,玉姐姐会如何?”靳月问,“是打算负责吗?”

顾白衣哑口无言。

“玉姐姐救过我,我靳月不是不讲道理、没良心的人,推心置腹说一句,若真的是燕王府动的手,您欲待如何?您又能如何?”靳月神情严肃,直勾勾的望着面色逐渐泛青的顾白衣,“药性发作的时候,顾若离第一个找到我,她是有未卜先知之能,还是有通天晓地的本事?既然都没有,那她为何要拦我?”

顾白衣答不上来。

二月说过,她是在小王爷的眼皮子底下,把靳月她们救走的。

是巧合?

那也太巧了!

“若非我一巴掌打跑了琥珀,现在我已经落在小王爷的手里。”靳月愤愤不平,“玉姐姐,我只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与我家相公白头到老,那些有的没的,我委实没有觊觎过半分。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顾白衣张了张嘴,是啊,为什么不放过呢?

也许,也许是有误会吧?

顾白衣不敢说出口,也没脸说出口,她虽然在宫里,可很多事她亦有所耳闻。二月常常将宫外的小道消息带回来,时不时的叨叨一嘴燕王府的作为。

听得靳月一番话,二月亦是唇线紧抿,那女人之前欺负自家主子,如今欺负傅家的少夫人,简直是欺人太甚,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委实卑鄙至极。

“靳月!”顾白衣唇瓣微颤,“我久居宫中,很多事无法插手,但若是你有什么地方需要的,尽管开口,我一定能帮则帮!”  “玉姐姐,我只希望顾侧妃离我远点。”靳月没别的要求。

只希望顾若离滚远点,最好滚到天边去,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顾若离是她命里的克星,只要一出现,准没好事。

顾白衣点头,算是答应了,“我会找她好好谈谈。”

“谢谢玉姐姐!”靳月起身,拱手作谢。

顾白衣红了脸,“你莫如此,你这样……让我有些……”

有些无地自容。

同是夜侯府出来的,应该学父亲这般刚正不阿,忠正秉直,谁知……

“你等我一会!”顾白衣起身,快步朝着外头走。

靳月皱眉,不知道顾白衣想做什么。

“少夫人,会不会有诈?”霜枝忙问。

靳月瞧着杯中的红糖姜茶,“若然有诈,你我现在还来得及跑吗?”

“那倒也是!”霜枝直起身,眉心皱得紧紧的,“不过,她们到底也救了咱们,要动手早就该动手了。”

不多时,顾白衣疾步转回,喘着气将一样东西递给靳月。

“这是什么?”靳月不解。

顾白衣面颊绯红,极是好看的脸上晕开释然轻笑,“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是一枚青玉扳指。

“并非名贵之物,但能护你。”顾白衣笑着解释,“我知道若离的性子固执,她要做的事情,我未必能拦得住,身为长姐……我无能管束她,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盯着她,思来想去只有让你拿着这个东西,去找一个人,危难时候,他必定能帮你。”

大概是方才走得太急,顾白衣的鼻尖上都渗出了些许薄汗,她扬唇笑得温婉,烛光倒映在她眼底,泛着迷人的晶亮,就像外头绚烂的烟火一般。

望着她,靳月觉得内心很是平静,这样一个温和的人,怎么会有顾若离这样心狠手辣的妹妹?

“不值钱。”顾白衣忙道,“你莫要有心理压力,这就是我进宫之前,爹留给我的一个信物,你且带在身上,若是哪日、哪日……”

顾白衣垂眸,羽睫微微的抖动了一下,“哪日若离为难你,你吓唬吓唬她,也是可行的。她这人,瞧着什么都不怕,其实怕极了父亲。我爹是夜侯,他征战沙场惯了,向来恩怨分明,不会徇私护短!”

靳月皱眉,“如此贵重……”

“你不是想要平淡生活吗?拿着便是。”顾白衣笑道,“时辰不早了,待会我让二月送你们出宫,这样就不用担心燕王府的人找到你们,也免去不少麻烦。”

靳月垂眸,“恭敬不如从命!”

二月送她们走的时候,顾白衣还悄悄的问了靳月一个问题。

一直到二月回来,顾白衣还站在檐下,不知是在赏月,还是在看烟火。

这是今晚最后一轮烟火,待绽放完毕,皇宫还会像以往那样,恢复成死寂沉沉的样子。

“主子,您怎么还在风口上站着?”二月急了,“您放心,奴婢已经用您的轿辇,将傅少夫人送出去了,绝对不会有问题。何况,您连侯爷送的信物都给了……”

顿了顿,二月轻声嘀咕,“奴婢其实不太明白,您若是觉得二小姐做得太过分,只管帮衬着傅少夫人便是,侯爷给的东西,怎么就给出去了呢?”

“二月,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顾白衣回过神,“小时候我觉得,我要跟爹一般做个大将军,上战场杀敌,保家卫国。可娘死后,爹意志消沉,什么都不愿教我,我便放弃了!”

顾白衣觉得,如果自己当年再坚持一下下,就那么一下下,抱紧爹的腿不撒手,爹是不是就会答应她,教她习武了呢?

“主子……”二月鼓鼓囊囊,“您这副身子骨,还是适合当娘娘,不适合当将军!”

顾白衣皱眉,瞧着自己纤细的胳膊,是……有点不太适合。

二月凑近了问,“主子,您后来又跟傅少夫人说什么了?”

“我问她是不是靳统领,她说不是。”顾白衣很是惋惜,“虽然不是,不过我假装就是她,你不知我方才心里有多激动。昔年头一回知道咱们大周要出一个女将军,我便满心期待,总觉得那就是自己的梦,可惜后来梦碎了。现在,倒是可以自欺欺人一番!”

二月翻个白眼,“主子,皇上若是知道您一心想上战场,您会被禁足的。”

顾白衣想起上次,瞬时打了个寒颤,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皇上今晚不会过来吧?”

燕王要出征,皇帝今晚应该会留在御书房,与诸位大人议事。

“主子,您怕吗?”二月低声问。

顾白衣干笑两声,“不、不怕!”

二月揉着眉心,来的路上碰到了海晟公公,海晟说……皇上一会就来承欢宫。心下犹豫,二月好为难,自己该不该如实禀报呢?

靳月终于从皇宫偏门溜了出来,狠狠的喘了两口气,这四四方方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好?那么多人挤破脑袋也想往里冲。

“亏得玉妃娘娘。”霜枝如释重负。

远处,暗影悄然隐没,功成身退。

车轱辘声响起,待马车停下,君山毕恭毕敬的行礼,“少夫人,公子久候多时了,您快些上车吧!”

靳月愣了愣,“你们……等了多久?”

“刚到!”君山笑得何其诚恳。

刚到很久了……

车内黑漆漆的,唯有那一炉炭火,在黑暗中跳跃,像是烟花绽放过后的余烬,明灭不定。

“你如何知道,我会从这个门出来?”靳月摸黑走过去,越靠近,越觉寒凉。

他这是……怎么了?

同类推荐
  • 重生后我在殿下怀里躺赢了

    重生后我在殿下怀里躺赢了

    讨喜卖乖小千金vs傲娇偏执权贵爷1v1双洁一句话简介:这是个暗恋成真的故事重生回到十岁稚龄,留给云玖卿的时间不多了!于是侯府众人发现,闲闲度日的小养女变得异常忙碌起来。忙着做生意赚银子,建势力扩人脉,习武功争地位,更忙着天天向饱受冷落的大哥献殷勤。“暮哥哥,小白给你养,见它如见我,时刻感受亲人的温暖。”一人一狐对视,紫眸的小灵狐倏地亮出爪子。嗖——俊颜多出几道红印。“暮哥哥,南疆的果子,又水又甜,寄托了大家的关怀。”结果,他腹痛一夜,诊断为食物中毒。“暮哥哥——”素来冷静的少年咬牙切齿:“离我远点!”若干年后。她理所当然的要求:“都这么熟了,如今侯府有难,你是不是该帮?”妖孽俊美的男人邪魅一笑,勾勾手指头:“卿卿早说啊,本皇子的怀抱任你躺。”
  • 王爷臣妾不侍二夫

    王爷臣妾不侍二夫

    他们,云朝最有权比女子还美的双生子王爷必须共妻,从不信爱只知道女人如衣服,她,二十一世纪刚出道的歌手何为爱她不懂。她只懂音乐也只爱音乐视音乐为生命。初到古代被青梅竹马弃之又被皇上赐婚双生子王爷,大婚没拜堂被带到新房。
  • 晨光熹微时

    晨光熹微时

    他徉洒于战场,威风凛凛气宇轩昂;她游荡于山水,天地万物与汝合一。一个驰骋朝堂,一个隐居山林。总有一愫情缘融入心间
  • 忘忧笔录之情海月明

    忘忧笔录之情海月明

    这是一部虚拟背景下,以女主角火狐九儿的视角,叙述了发生在她身上的经历,以及其情感为主线索的故事,故事本身完全虚构。
  • 我跟前世抢夫君

    我跟前世抢夫君

    一场穿越之行,一场由自己改变前世孽缘的故事。回到前世当自己的小三。遇见美男不少,却偏生不是围着她转。她和她,究竟谁是谁的前生?情节虚构,切勿模仿。
热门推荐
  • 温久传

    温久传

    话总是有真有假,温久听多了故事也看多了故事。现在要不要听下温久的故事
  • 晚风迟迟归

    晚风迟迟归

    无奈时光已深远,不如与你共甜蜜。时光荏苒,一切都已成过去。再重逢,思你来,听你名,见你颜,心依旧忍不住再次悸动。是该放手,还是把你紧紧困在我怀里?“小妖精,乖乖入我怀哦~”谋爱,开始。你以为这是大灰狼诱骗小白兔的故事吗?不,这是大灰狼诱骗小白兔的故事,更是腹黑女王诱夫之路的故事。“你是我的,别人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是染指!”欢迎入坑哦~
  • 龙游九州逍遥行

    龙游九州逍遥行

    奇妙的缘分、让两道原本不可能交汇的人生轨迹融汇到一起。彼此的命运也因此而改变、紫府奇缘让两人踏上修真世界~千年苦修只为与你携手遨游九州、御剑觅情缘、尝尽世间酸甜苦辣、品味人生百态。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牛鬼蛇神

    牛鬼蛇神

    作品中的两位少年,李德胜和大元,一个山民、药学奇才、理发师傅、冥纸工艺师傅,他虽然看起来过的是悲惨生活,却有着清晰的人生,以天生的悟性和敏感,从乱象迷雾中直抵生命的真意;一个记者、作家、制片人、大学老师,他的人生是混迹于大千世界,却始终在混沌迷蒙之中,在似是而非的真相中苦苦思索追寻,最终回归生命本身。
  • 主神导游

    主神导游

    地球要灵气复苏了,主神空间也来到地球附近,吴昕玥因为一场被相亲成了主神导游。特殊的身份,世界环境发生变化,让明星、军少、初恋隐忍男、神秘组织都来找上了她。
  • 是神仙啊

    是神仙啊

    “你家剑魂石若能便宜点,我要十个!”宁小绝横眉一看,来人竟拿着一把破剑逼她降价大甩卖,忙拉了男票出来。“仙……仙,仙尊?弟子方才多有得罪,还望掌柜赎罪,告辞!”那人慌忙放下银两,来不及拿走东西,脚底一溜便跑了。仙气儿泛滥的行云相当头疼,黑着脸走开:“宰客怎也不顾我的面子……”哼~修仙门下开小店,木有后台,怎好意思混?!
  • 巨兽猎人

    巨兽猎人

    人们都说,面对巨虫巨兽,一个无法驾御巨铠的猎人,不是合格的猎人。但我就不信,无论多巨大的虫兽,多么强大的敌人和巨铠,我都不会后退半步。哪怕再强大的敌人,再巨大的怪物,我都要拆给你看我是烈星,我是巨兽猎人,我就是……斗!无!双!---巨兽猎人集会所(Q群)316670382,安普之名在此迎接每一位路过的猎人入驻休息。
  • 魔行天道之圣者归来

    魔行天道之圣者归来

    他们说我死了,那些贪新的,念旧的,一本正经说鬼话的,苟活的,正腐烂的,不敢开始更不敢结束的,阳奉的,阴违的,粉饰昨天篡改明天的,来路去路都全部依稀的,他们愿意听到我死了,但他们这是做梦,我不会死,至少不会依着他们的愿望死去……
  • 歪绝奇侠传

    歪绝奇侠传

    如果真的有很多世界的存在,那么每个世界肯定都会有这么一个人,他就是歪绝奇侠。看惯了假仁假义,看惯了娇柔做作,那就来看看歪绝奇侠是什么样吧。不敢奢望让您回味无穷,只求让你耳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