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也是一副心疼:“阿梨,你知不知道你用内丹救他,你也会魂飞魄散的”
“锦玉人呢?他人呢?“我抓着阿娘的手问。
阿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阿爹只好替她说:“你在九重天待了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诛妖剑的威力,神仙被它所伤,兴许尚能保住一丝气息,那凡人和妖怪若被伤到,除了灰飞烟灭怎么可能还有生还的希望”
“不!不!”我吓得连连缩退几步,神志恍惚地言语着:“不会的,锦玉不会死,他不会死”
锦玉,我们约好了下辈子见的,阿梨向你保证过的,我一定会早些找到你的,锦玉,我的锦玉,是阿梨没本事,都是阿梨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我痛声高哭,蜷缩着的身体像是被无数针扎一般,虽然心口不会痛,此刻,却觉得满身都是疮痍。
待我能从床上爬起来时,我执拗地拜访遍了白泽山中灵力修为最年长的长老们,阿娘哭着劝了好多次,却无法改变我的坚持,最终忍不住告知了我真相,那一日,他们找到我时,我已因为输送灵力而晕死过去,锦玉因得了我的修为,肉身得以保存,可三魂七魄早已散去找不回来,他们将我俩带回了白泽山,求了槐树仙人将锦玉的肉身寄存在槐树枝上,以慰他灵。
我来到槐林时,听到轰天一声响,万年槐妖伸出一枝将我托起,来到了他跟前,我跪在地上拜了三拜,“阿梨多谢槐仙相助之恩,我想...”
“生死轮回,乃更古不变之理,没有人能够逆天改命,你又何苦执念不放”槐仙劝导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想再看看他”
槐仙摇晃了下身体,另一枝蔓缓缓延伸了过来,撤去了上面覆盖的枝叶,一具寒冰棺椁露了出来,我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双腿发软,不敢再上前一步,我跪着一步步蹭了过去,看到锦玉容颜依旧,闭目安然的躺在其中,像是睡去,我伏在棺椁上痛哭起来,这一哭便是三天三夜。
冬日暖阳散在身上,懒洋洋的,我头上一痛,努力地睁开眼,锦玉拿着戒尺站在我的眼前,“阿梨,不好好用功,又在这里偷懒睡觉”
我愕然呆坐着,仰着头看着他,他一身白衣而立,望着我温柔地笑了。
“阿梨,我有那般好看吗?”锦玉探下身子问我。
我突然冲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我不是在做梦?”
他亦抱住了我:“当然不是”
“你没有,,死”我声音微微颤抖着问。
他不答。
我再问:“你没有死”
他仍不答。
我突然恐慌起来,忍不住哭着再问:“你告诉我,你没有死”
他看着我,满眼苍凉,“阿梨,你说过下辈子会找到我”
我禁不住哭出来,“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锦玉,你告诉我你没有死”
锦玉张口回答,却在下一刻他的身体缓缓化作了青烟,一点点飘散,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可两手只有在空气里瞎扑棱着。
“好一段生死别恋,老身我看得委实难受”青烟忽地化成了人形,腾空悬着,说道。
我吃惊地坐在地上,瞳孔里满是自己的影子,没错,那道青烟又化成了我的模样,站在那里嘲讽。
“你是谁?”我问道。
另一个我扭动着仍是青烟的下摆,娇柔妖媚地回答道:“我是你啊,我是阿梨”
“你胡说”我心想一定是自己太过悲痛了,才会产生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她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你不是想救锦玉吗?我有办法帮你救他,你可愿意?”
我再次惊愕道:“你胡说,锦玉他已经,他已经”
“灰飞烟灭?”她接着我的话说道,“当初你拼尽全力去保他魂魄,到底能保多少,你自己心里难道没有把握?”
她的话戳中了我,确实,当时我为了保住锦玉的三魂七魄,将所有的灵力集于内丹喂给了他,就算救不了他的性命,但也应该能保住他几缕魂魄用去投胎转世的,可后来我太过悲痛,才会信了阿娘阿爹之言,没有去多想。
“锦玉因你的内丹保下了三魂,不过还需得百年休养才能转世投胎,你若还是不信,那就等百年后,去凡间瞧个究竟”她又问。
种种疑虑涌上来,我像被一记鞭子狠狠地抽醒了一般,可却迟迟不敢应下,我不敢去,无非是怕这又是我的一场梦,梦醒时分,锦玉还是不在,我仍是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