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他莫名其妙的举动让念奴娇疑惑不已，随即君如是出现在眼前，恭敬的颔首，“夫人！”
“哦。”念奴娇看着他，“你们宫主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出了那么大动静，护法来看看也是正常的，说完，她开始散步着离开，在这乱走果然没有好事发生！
“夫……”君如是正想说话，念奴娇却已经走了几步远了，望着她的背影，他幽蓝而黑的双眸带着眷恋，这个娇小的身影，他总感觉自己是那么熟悉……那么熟悉……
好像这个人，是脑海深处最重要的人……
念奴娇，和他失忆前，到底有什么关系？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楚晓楚可爱的从假山后探出头来。
君如是见她这可爱的表情忍俊不禁，“没事啊。”
“哦……”楚晓楚这才站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夜光杯，杯中盛着绿色的液体，随着她的步伐而一晃一晃，月光照耀下绿水闪着晶光，十分美丽。
“对了，你刚才要给我喝什么？”他犹然记得楚楚神神秘秘地拉他出来，说有好东西给他喝，可是他却听见一声尖叫，还来不及喝就跑了过来。
现在没什么事发生，他也该问问楚楚发生什么事了。
“噢，是这个！”楚楚高举起夜光杯，澄澈的双眸中却有写徘徊不定，和难以言喻的兴奋。
君如是蹙了蹙眉，“是什么？”印象中，他没有听说过绿色的水。
“呃……是很好喝的就对了，对你身体很好的！”楚晓楚傻笑着，掩饰过自己的颤抖，她很紧张啊！
君如是自然看出来了，这绿水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一股不安窜上心头，“这到底是什么？”
“对你身体好的啊，我可能害你吗？”楚晓楚说得理所当然，心中却开始打了退堂鼓，她这么做，对念奴娇公平吗？抢了最爱她的人，她真的很坏吧……
可是，她是多么渴望君如是的爱啊。而且从她救他起来开始，他就是君如是，忘记了前尘往事，不再是公子瑾了啊！那么她这么做，只是帮他爱上一个人而已吧……
没错的，没错的！她安慰自己，在爱里，谁不是自私的呢？
对啊，楚楚不可能害他！
想着，君如是接过夜光杯，带着淡淡的疑惑望着这杯中的绿水，又高举起来，眼看要碰到唇边，却听见一声……
“等等！”
他疑惑的抬眸，“又怎么了？”楚楚不是很希望他喝下去吗？怎么这一刻却迟疑了？
楚晓楚垂眸，不语，对吗？这么做真的对吗？她是靠肮脏的手段得到了最美好的爱，这样……
不是玷污了她的爱情了吗？可是不这么做，她又会遗憾终生的，因为她很爱君如是啊……
怎么办，怎么办……终于，私心战胜了良心，“你喝吧！”她说得很快，好像害怕自己再次阻止他，再次突然反悔。
君如是察觉出了楚楚的不对劲，“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这水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没有啊，这只是普通的水而已，喝了，对你的身体好……”君如是严肃的语气让她只能垂眸回答他的问题，如果与他对视……她一定会露馅，她也不会撒谎的啊！
角落里的怜月紧张的咬着下唇，该死！这傻女人刚才在犹豫什么啊？
君如是冷下脸，尽管带着面具看不清楚，这双幽蓝而黑的双眸却很容易看出他的阴沉和冰冷。
“你不说，我不会喝的！”她是不会害他，但是她的鬼心思很多，谁知道这稀奇古怪的水是什么？
楚晓楚的声音细若蚊蚁，“这当然是对你身体好的水啊，你觉得还有什么？”
不对！君如是将夜光杯放在一旁的假山石上，握住楚晓楚的肩膀，很用力，楚晓楚吃痛的抬眸，对上他写满疑问的双眼，被他固定住姿势，无法逃避这质问的对视。
“楚楚，你照顾了我三年，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他的目光，那么信任，那么信任……
楚晓楚咬唇，为什么她不能下定决心，为什么要面对质问，为什么那么不会撒谎……
她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君如是对她温柔的一笑，“告诉我，这是什么。”
咬紧牙关，对自己说，不能说，不能说，说了他就知道她是坏女人，说了就更不可能爱上她的……
君如是叹息一声，有些无奈，“楚楚，花月宫可以有上千种方法去调查的，区区知道一杯水的用途，对我来说，不是难事，只是，到时，让我自己去调查，你觉得还有意思吗？”
楚晓楚一愣，他是什么意思……可是，他说得对啊！
她闭上双眼，让自己沉思一会儿，君如是却拿起夜光杯，正要离开，楚晓楚猛然睁眼，快步上前打翻了夜光杯，美丽的夜光杯，碎成无数碎片，依旧在黑夜中发着光亮。
君如是更加不解，他非知道不可！“楚楚，你说不说？”他的语气，很严肃，很严厉，很不悦。
楚晓楚没由来的害怕，总是见她与她调笑嬉闹，哪见过他的表情这么严肃的？
“我……没有那杯水了，就当什么事也没有了，好不好？”她的声音带着祈求。
不能说啊！说了，他一定全都知道了！她真后悔，为什么刚才不能更坚定一点！
“不好，楚楚，你还不懂我吗？”
有时候，君如是比任何人都固执。
楚楚抿唇，脸色发白，“是……是让你喝了会爱上我的药。”
怜月抚着额头，满是无奈和无语，这傻女人，居然就这样说了？难道，雪注定与她一样，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吗？她只是为了雪能幸福而已啊……
既然，不能让雪得到她，那就摧毁吧！说着，绝美的容颜，闪过一丝狠戾，冰冷的扬唇，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得意，雪，你会发现，有我，让我来照顾念奴娇，是个对的决定的……
想着，她闪身回到房间，无声无息，专心致志在质问的君如是也没有发现。
“爱上你？”他更加的不解了，想着又好像明白了什么，“楚楚，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你？”
楚晓楚好像看到了希望的光芒，诧异的看着君如是，“你说什么？你是说……你是说……”接着，惊喜取代了她的不可置信，君如是是爱着她的吗？
“是！你知道我爱的是谁是不是？”他的语气，也带着惊喜，却让楚晓楚的心瞬间冷了下去。
“什么意思？”她很不解，突然有种从天堂掉进了地狱的感觉，原来不是啊……
“就是说，你知道我爱谁是不是？”他按了按自己的头，“我总感觉有一个女人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我却又不知道她是谁……”
他的语气，很苦恼，他真的好想，好想知道她是谁。每次午夜梦回，也总是那一个女人，她在一个水榭，目光呆滞，好像在想着什么，心里应该很痛苦，好像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
他很心疼，比她更心痛。想去安慰她别伤心，却只是要靠近她，她就离开了，总是说她对他好失望。
他真的好想知道她是谁，好想去呵护她，好想看她快乐起来，哪怕快乐不是他给的。可是，他却连她是谁也不知道……
“呵，原来你要问的是这个？”楚晓楚的目光中满是受伤，“那个女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是！”坚定，绝对，“我总感觉她很重要！我只是不知道她是谁而已，但是她真的很重要。”
“你之前说不认识失忆前的我，但是我一定在昏迷的时候梦呓过什么，是不是？”他好像在迷茫绝望的沙漠中，找到了一片象征生命的绿洲，瞬间有了动力，有了希望。
那个女人，他一定要知道她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楚晓楚无力地后退，回想着刚才的话。
这样对她，就公平了吗？她好后悔，刚才的犹豫啊……
“你们说什么？什么失忆？什么最重要的人？”念奴娇忽然走了出来，站在他们面前。
闻声，两个人同时诧异的转过头去，一直专心于谈话，居然忘记了注意四周有没有人……
念奴娇的双眸，带着质问，带着惊喜，带着期待，带着疑惑，目光在两人之间扫射，“没有人要回答我的问题吗？”语气，只带着淡淡的严肃，和那势在必得的坚定。
是的，她一定要弄清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说不定，说不定……眼前的人，真的就是公子瑾呢！
“没有！”楚晓楚咬牙，这个女人，这个他爱得至深的女人……她绝对不会告诉她，不会，不会！
这么美好的爱，她再努力，或许就能得到。但是他的爱一旦被唤醒，就……就再也不可能注意到别的女人了，包括她，都不再能让他宠溺的叫楚楚了。
“说啊！”念奴娇急了，“怎么没人愿意说了？”其实她也是刚来的，因为刚才散步又回到这里，不经意看见怜月那狠戾与得意的表情，总觉得很奇怪，上前一看，却不想听到这扣人心弦的对话。
君如是别过头，“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语气中，透露出他内心的无奈与苦恼，他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可是他失忆了，他什么都不清楚。
他只记得，醒来后，他与楚楚是在无底洞，她说他坠崖了，很严重，她的爹爹甚至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才救了他，因此，他对楚楚，分外的感激，喜欢，和宠溺。
但是当他遇见了宫，潜意识里要他跟着他，因为他也是个很重要的人，至于是为什么很重要，他不知道。而且，每时每刻脑里都会闪过一个身影，很模糊，他不知道是谁，但却知道她很重要。
为什么跟着宫，为什么那个女人会那么重要，为什么他总感觉他要守护未来的宫主夫人……这一切一切的疑问，他都不知道。
但唯一知道蛛丝马迹的，就是楚楚！这个照顾昏迷不醒的他三年的女孩。
“哟，真热闹，我又来对了？”千暮雪慵懒的斜倚在假山上，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甜美笑意。
“雪？”念奴娇诧异，“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帮我看看他有没有死了吗？”
千暮雪苦笑，“上一次我突然出现，你是要我帮你烧了念玉墨的尸体，这次又是关心他，你什么时候才能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问问我好不好？”语气中，还带着很浓烈的酸意。
“别开玩笑！”念奴娇蹙眉，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要知道，现在的每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掌控着另一个息息相关的人的命运！
“我没有开玩笑。”千暮雪敛起笑，突然认真起来，“怜月，你出来吧！”
说着，怜月也走了出来，“雪……”
“你为什么给楚姑娘那瓶药，你要做什么？”千暮雪的第一句话，便是很严肃的质问。
怜月同样的苦笑，风华绝代，却让人心生怜悯，好像一个苦苦付出却得不到任何回报的痴情女子，“雪，你懂得抱怨她，为什么不懂得我的感受？”
千暮雪一愣，此时此刻，他很想说一句，别开玩笑！一样吗？他对怜月的心，就像念奴娇对他一样吗？
楚晓楚的思绪彻底的被突然出现的三个人打乱了，“有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千暮雪勾唇，望向楚晓楚，她天生带着一种可爱灵动的气质，比念奴娇还美上几分呢，与他相比，虽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美感，程度却不相上下。这样一个灵气逼人的女子，公子瑾居然毫不动心，这也太痴情了！痴情得都很不合理了！
“雪，你知道什么，是不是？你知道真相，是不是？”念奴娇再次看到了希望，走到千暮雪面前，抬眸与他对望，带着浓烈的期盼，“告诉我，好不好？”
她真的好想，好想，好想知道真相。知道他有没有死，知道她还能不能活下去……
千暮雪轻叹一声，“楚姑娘，你说吧！”他的语气，有些无奈，终究，她的心还是不在他身上啊！
楚晓楚苦涩的一笑，“这位公子，你知道，就你说吧，我……我说不出。”
念奴娇放下她的高傲，恳求楚晓楚，眸中闪着泪光，“楚姑娘，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他真的，真的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她抬眸，“可是他对我也很重要啊。”语气很无力。
“我知道了，他是他！对不对？君如是，就是公子瑾！对不对？”她突然为自己的结论欣喜，询问的目光望向千暮雪，他颔首，念奴娇悄然落下两行清泪。
带着喜悦，带着惊奇，带着希望，那一瞬间，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死了也无所谓了！
君如是的思绪停留在念奴娇口中公子瑾这三个字中，停留在她落泪的那一瞬间。
他只知道，他舍不得她哭，他只知道，公子瑾这三个字，与他关联很密切，听到她说他就是公子瑾时，往事突然犹如走马灯在眼前一一滑过，他释然一笑，带着欣喜，“我想起来了，我彻底想起来了！”
这一句话，令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每个人的心中，都带着苦涩。
君如是跑到楚晓楚身前，习惯性的叫她楚楚，“楚楚，我就是公子瑾，我爱的女人是念奴娇，对不对？”
多残酷啊，问爱他的人他爱的女人是谁！
楚楚也哭了，“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君如是一愣，楚晓楚眼泪掉得更凶了，“我照顾了你三年，这三年，可以说我是为了你而活，我是爱你的，第一眼看见你，看见昏迷的你，垂死的你还念着你爱的女人的名字，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你。我爹甚至为了救你而死，我为你牺牲那么多，你怎么就不想想我的感受？”
千暮雪叹了一口气，情债啊，情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