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骑着个电摩托,七绕八绕在我身边停了下来。把头盔从头上去下来的瞬间,他的身后一束光射过来,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帅的二娃。在村子里的二娃从来都是满脸挂着汗,衣服上蹭着各种不明原因的污渍。今天的二娃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和球鞋,好像有了些城里人的模样。
“来就来嘛,干嘛还要带只鸡过来,太客气了”,二娃说着拿我的鸟笼,五彩鸟听见二娃这么说,就哔哩吧啦地骂起来了。我有些尴尬,忙跟二娃解释这是我带着来广州的同伴,二娃瞬间也有点尴尬,正要去拿鸟笼的手不知怎么放。“原来是宠物呀。”二娃说:“小西子咋出门还带个宠物鸟呀?”这时候花狸猫嗖地窜了过来,在我脚下走来走去,“哟,还有个狸猫呀。”“是呀是呀。”
尴尬的寒暄之后,我左手提着鸟笼,右手抱着花狸猫,坐上了二娃的小电摩。一路上二娃穿街过巷,我第一次看到了广州美丽的夜景,这样的灯火辉煌,让我有些怅然若失。都在祖国母亲的怀抱中长大,怎么我们村子晚上出门伸手不见五指,广州却像是个不夜城一般,晚上竟然比白天还要热闹。
开了近一个小时,二娃把车停在了一个二层小房子前。这里和大马路不一样,有些村子的味道,二层小楼,一层是餐厅,二层是宿舍,餐厅门口用一块木头牌匾印刷着几个金色的大字,上书:醉仙楼。有点古风意味。
二娃来到广州找过几份工作,终于在两个月前来到醉仙楼里边当小二,就是餐厅服务员,点菜,端盘子,洗碗。二娃说醉仙楼的老板是个老广东,为人小气又抠门,每天晚上都只给员工吃客人剩在盘中的菜。但是老板又很大气,开的工资是其他餐饮店的一倍。只是他只喜欢招外地人,从不招本地人,因为外地人吃住都在二楼宿舍里,便于企业文化的输入及管理。
和二娃一起来广州的,还有他的小媳妇小花。他们被分别安排在二楼最里边的两间房子,男宿舍和女宿舍分开来住,每间房子都有6个床铺,现在住着十来个人。小花见二娃回来了,下来跟我打了个招呼,帮我把东西拿到了男生宿舍门前。然后两个人走到一边去互诉衷肠了,两个热恋中的男女,却又稚嫩的面庞。
我等了一会二娃,二娃让小花回去睡了,把我带进了宿舍,宿舍里边还有3个男娃,都年龄不大,二娃让我晚上和他一起挤一张小铁床。花狸猫飞快地爬到窗框边上,看了一下周围环境,五色鸟叽叽喳喳让我把它放出来,我不干,怕它一不注意被被人捉了煮了吃了,于是五色鸟骂骂咧咧地说了好一会抱怨的话,我怕把其他人吵醒,把它挂在了窗外的杆子上,把窗子一关,世界安静了。
二娃比我早来广州半年,给我讲了很多广州的事情,听得我心潮澎湃,恨不得都见识一番。一晚上我们两嘀嘀咕咕,像女孩子一样说了一夜的夜话,不愧是从小到大的兄弟,久违的陌生感也被打破了。二娃说他今年想多挣点钱,然后和小花单独租个房子,巴拉巴拉巴拉。我听着听着进入了梦境。
梦里边,我来到了梦想中的广州,又好像回到了村子,从一间闪着五彩霓虹灯的门后边,走出来一个漂亮的女人,这个女人身材超级好,看起来非常妖娆美艳,她向我走过来,拉起我的手,把我拉到一间大屋子里边。屋子里边是又新又旧的摆设,有现在的高级席梦思大圆床,但是床头又是红木打造的柜头,上边放着老式的梳妆盒子,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好在是床还是很大的,我还没有怎么发育,嘴上连毛都还没有长,但是感觉到美女的身体紧贴着我的,还是不免口干舌燥,内心悸动。
这个妖娆的女人拉着我走到那个不伦不类的大圆床边,迷迷糊糊中开始为我跳起了舞,旁边来了好些人都围观看热闹,这些人都穿着长衫子,看不清楚脸,但是好像都是老客户的感觉。我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觉得热得快燃烧起来。
那个女的跳了一会,坐到我的腿上,我摸了摸她的手,一抬头,怎么是小花?我心一惊,从床上跳了起来,撞到了一个人,转过头去一看是二娃,二娃非常生气,要拿我命,小花在旁边笑呀笑呀,我想跑,跑不了,然后忽然小花脸色一变,变成一个凶神恶煞的女鬼,脸色铁青,阴气缭绕,滴着血的爪子往我脖子伸过来,要吃我血肉。我看形势不对,拔腿要跑,然后只听喵~~~的一声,那女鬼被花狸猫从背后撕开来。我也一下子被吓醒了。
花狸猫警惕地站在我枕头旁,眼睛透亮,亮得我惊心。我说我梦到女鬼了,花狸猫说:嘘,不要说话,你不是梦到女鬼了,是刚才真有女鬼过来了。
我一听,心一惊。要不是花狸猫,我是不是就交代在这里了?
我忙转身叫二娃,二娃也在梦魇之中,一脸憨痴像,嘴边流着哈喇子,怎么叫都叫不醒。花狸猫让我把五彩鸟从窗外拿进来,我把窗户一打开,一声鸟鸣,犹如公鸡破晓,振聋发聩。我才精神为之一振,回过头来,二娃和宿舍中其他三个男生才都惊醒过来。
果然大城市里妖孽多,看样子,花狸猫来广州是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