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同意了,还是?”说着说着,郑允书就要故技重施;只是,这次迎接他的不是温热软玉的脖颈,而是一团冰凉的碎雪。
张开眼睛时,郑允书才发现早已躲到五米开外地方的金羽希,而且手里还攥着刚从地面上捡起的另一团碎雪。于是,装作一副被人欺侮的架势,雄纠纠气昂昂地朝着远处的女子冲去,伴随而行的便是这漫天飞舞的雪花,像一幅画卷,像一首诗。所以,金羽希忘记了逃跑,就那样呆呆地等着被猎人捕获……
草丛中忽明忽暗的路灯,灯光下飘渺无痕的飞雪,雪面上紧紧相拥的男女,女孩脸上因爱溶化的雪花,花花世界中的你我他。那一刻,四周静寂地只可以听得到雪落的声音;那一刻,爱情温馨地竟可以感受到雪融的暖意;那一刻,郑允书悄悄地低声说了句“我爱你,羽希……”
过了好长时间才松开被紧紧圈在怀里的金羽希,郑允书突然神色严肃起来,他说“我回到首尔的每一天都很想你,想你有没有吃晚饭,想你是不是睡觉了,想你会不会也想我,想你想到不敢给你电话,想你想到不敢听到你的声音,想你想到连呼吸都觉得痛……”
“噗……”听着郑允书这一段极具深情又极端煽情的告白,金羽希竟很不给面子地喷笑出来,她只是好不适应这样的郑允书,想他以前可是只说了一次‘我爱你’,便让自己死心塌地爱上的男人啊。
看到金羽希的反应,郑允书抬起红色手套抚弄着后脑勺,说道“怎么了,很搞笑吗?”这是他思考了很久、默念了很久,生怕见面时会忘词,又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的深情告白;他以为金羽希听到后,也许会被自己感动;他以为金羽希听到后,也许会原谅自己;原来,都是他的以为……
“没有啦,你叫什么名字?”金羽希突然很想逗一下眼前的帅男人,尤其是想到之前狠心忘记自己的事情。
“郑允书啊,怎么,难道你失忆了?”郑允书突然很慌张地从手套里抽出一只手来,然后神情紧张地按到某女人的额头上。意料之外的冰爽一片,配合着口中说出的那句“呃,好冷啊……”
“什么好冷?”脑袋被郑允书死死按住,金羽希挥舞着双臂想要挡开,却始终逃不开他的束缚。
“玩笑。你刚才讲的……”郑允书突然又紧紧把金羽希揉进怀里,然后任凭身下的人如何反抗和叫嚣,他都像一根屹立千年的柱子似的,一动不动。“呀。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那你还……?”当双唇相碰的瞬间,所有的争执都化为灰烬,而且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羽希居然忘记了反抗,任由唇瓣被人撬开,任由舌头被人嬉戏,任由口腔灌进冷风,直到最后因为缺氧不得不瘫倒在某人的怀里,听他说‘我爱你’,听他说‘谢谢你’,听他说‘对不起’……
后来,他们在喷泉边堆了一个雪人,光秃秃的脑袋,细长长的手臂,只是脖颈的位置缠绕着一条白色围巾。她说她想纠缠他一生一世,再也不分开;他说好,一辈子都不分开。
后来,他们在广场上踩出一串串的脚印,深的、浅的、大的、小的。他说他以后都会伴随在她的身边,再也不突然离开;她说好,永远都陪在我身边。
后来,他们打车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店,三星级,不算奢侈,也不算廉价。拿到房卡的时候,金羽希有些紧张,迟迟不敢迈步进去,还是郑允书坏笑着把她拽了进去,嘴里说着“先去洗个热水澡吧,不然会感冒的……”
趁金羽希洗澡的时候,郑允书去酒店一楼的服饰店挑了两套睡衣,又顺便打包了一大兜宵夜,而且一路载歌载舞地回到客房。推门进去的时候,金羽希正端坐在床上,未着寸缕的身体裹着厚厚的棉被,没有吹干的头发淅沥沥地滴着水珠;她说“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呵呵……”看着床上女人的样子,郑允书竟然露出了笑意,浅浅的、魅惑的,却又让人无法抗拒,随手丢了一个质感还算不错的袋子过去,而且正巧砸中某人的脑袋。她‘啊’了一声想伸手去接,却在下一秒迅速地退到棉被里面;直到听见浴室的门‘哐’的一声作响,才敢再次探出头来。
光脚站在地毯上,金羽希双眼不停审视着这件睡衣,怎么如此贴合自己的SIZE?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尤其是想起郑允书走进浴室前说的那句“桌子上有夜宵,一定饿坏了吧,记得吃哦!”不对,是另一句“我去洗澡了,要是冷,就去床上等我吧……”
心情的焦虑直接导致胃口的锐减,金羽希只觉得肚子咕咕咕叫了很久,却一点食欲没有;准确地说,是想吃却又不敢吃的感觉……
“羽希呐,帮我把睡衣递过来吧,刚才忘记拿了。”在金羽希纠结着要不要吃点夜宵时,郑允书突然打开浴室,并且把脑袋探出门外说道。
“哦……好!等下。”金羽希这才想起刚才的盒子里为什么有两件睡衣了,还想着是不是他怕搞错了size才特意准备的。现在看来,根本就是……
蹑手蹑脚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金羽希努力眯起双眼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而且还夸张地扭过头去说道“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啊!”说完就要丢下袋子落跑,却被早已走出浴室的郑允书整个拦腰抱住,只听见他说“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啊……”紧闭双眼的金羽希发出一阵很是恐怖的尖叫,她以为郑允书此刻肯定一丝不挂;却不曾想到浴室里的那条白色长款毛巾对男人已经足够。
声音是在郑允书的强吻中嘎然而止的,谁让某女人如此没情调地鬼吼鬼叫来着;只是这个吻好冗长好深刻,挑拨着金羽希的每个神经末梢,使她忘记了刚才的尴尬,忘记了刚才的羞涩,竟然有些贪恋起来。之于郑允书,金羽希总是无法抗拒,从开始到现在……
随着冬季严寒的加剧,自习室里的学习气氛也越发厚重,雅思的雅思,托福的托福,考研的考研,还有一批批临阵抱佛脚的期中考。教学楼六区顶层的小教室是没有暖气的,但却是考试时期人气最旺的地方;因为那里有免费的课堂笔记和历年考题供大家传阅……
加入考研大军的何超和林之心,自然不会错过这块风水宝地,谁让中国的企业单位向来只看证书不过问能力来着。只是,把一生的赌注下在一张32开的红皮证书上,划得来吗?
“我一直没回宿舍,不知道。”林之心本不想接电话来着,可悦耳的男低音就像噪音一样充斥着安静无比的小教室。
有人说飞雪迎春到,可黑色凌志越野车里的林之安却心慌到极点,没有一点春天就要来临的暖意;他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因飞机晚点而缺席的初雪夜,那是他第一次和郑允书面对面的接触,却没有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