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的安华内心依然不能平静,他终于明白了在林鸿飞那温文尔雅的外表下,隐藏着那颗虎狼之心!
想想刚进屋的那一瞬间,即便他不动声色,整个野心都已显现。后来他那盛气凌人的气势,更是让自己被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的安华深深的理解了在大宇公司,为何大家都对林鸿飞恭恭敬敬、唯命是从,他是一个人比魏建业更有雄心更有抱负和野心的人。他不会时刻把心思流露于表面,但也不会一直把怒火压制,他是关键时候可以爆发的出来的那种。
那斟好的半杯茶足以说明了他的心思。
可是魏建业则不同,他的心思一眼就能看出来。
何丹望着这位老大哥,一口一个“魏总”“魏总”地称呼着,同时主动为他倒满了那一小酒杯。
魏建业已是红光满面,看着这位殷勤的年轻人心满意足地笑着,还称呼他为“小何”。他口齿不清地说:“小何啊!我老魏——你巍哥,在,长河这一块儿也是摸爬滚打好多年了。在,在这里,别说谁敢欺负你?就算你出去了,谁敢不给你面子,那就是不给我魏建业面子。只要你跟我好好好干,好好的干!只要你听你魏哥的话,都是小事儿,没问题~”
说完又把何丹为他斟满的那杯一饮而尽。
何丹笑嘻嘻地有把酒为他斟满,马屁拍道:“那有您魏大哥这一句话!今后在长河这块儿,我可也算是扎稳脚跟了。只要谁跟大哥你过不去,那就是跟小弟我何丹过不去。上刀山下火海咱说不上,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去收拾他,反正无论什么事一定给你摆平好了,不需要你再亲自出马。”
何丹又抬起酒杯低了一指跟魏建业碰到,这次两杯酒两人对饮而尽。
“女儿酒!你听说过没有?”
“哟!听是听过,这还是头一回喝这个。”
“在以前这酒叫做‘女儿红’。这可是好酒,一般都是有钱人才喝上的酒。”
“魏总看来对这酒还颇有研究,咱哥俩都喝了半天了,你才跟我普及酒文化,现在小弟必须好好听一听。”
魏建业摇摇晃晃的身子立马坐直了精神了许多,像一个品酒大师一般向他娓娓道来:
传说哈,最早在宋代的时候这个酒就有了。在当地要是哪家生了闺女,等到满月的时候就会选几坛子用泥封口的酒埋到地底下,等到了这闺女快出嫁的时候在拿出来招待客人。所以以后都叫做“女儿红”。
何丹听罢,双手鼓掌称道:“没想到魏总不只是品酒一流,还有这学问!今天我这是不光喝了好酒,也是算大开眼界涨知识了。”
魏建业摇摇头,“哪里?哪里?也都是听说听来的!”
“这我可听说您这女儿才上了初中,您这离嫁女还不远着嘛!我俩今天就把您这酒给喝了。”
“都别人送的,再说了,要等我闺女嫁出去那还不早了,这就该喝就喝。”
说罢,俩人又欢畅对饮。
同于此时,林鸿飞已经带上了一包花生米和一瓶酒来到安华休息的小屋里。
安华见他上门立即紧张起来,林鸿飞倒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笑呵呵地叫他搬了两把椅子,就在屋里的小桌上喝起来。
林鸿飞拿起桌上那个工艺精湛、纹饰精美仿古的酒壶,也是一篇对“女儿红”的文化普及:
话说这“女儿红”本叫“女儿酒”,为富家生女、嫁女必备之物。
说起这个名字还有一个故事:从前有个裁缝,娶妻之后想要个孩子。有天他发现妻子怀了孕,就兴冲冲地赶回家,酿了几坛酒埋在槐树下,准备孩子满月招待亲戚的时候拿出来喝。不料他老婆生的是个女儿,而那时候的人嘛,正男轻女,思想老旧,真等到了他女儿满月了,自己也没把埋在了槐树底下的酒给拿出来。再过了好多年,闺女也长大了还继承了他的手艺活,并和他学裁缝的徒弟定了亲。女儿成亲的时候,他又想起了让他埋在槐树底下的那几坛酒,拿出来招待客人。一打开酒坛,香气扑鼻、色浓味醇。后来大家称其为“女儿酒”。后来这生女埋酒酝酿,嫁女再掘酒请客就成了风俗。
林鸿飞一边讲述一边观察着安华,他已经听得入了迷。
“我想跟你说的是我这壶酒原本是一整壶的,去年我分了一半给别人。有句话说的好,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亲人都是如此,而我们俩已经分开了,不管以前合伙的时候关系有多亲密,到了以后就是竞争对手,合不到一块儿了!”
安华恍惚中缓过神,“你是说的魏建业?”
“对!你很聪明。不过有些人是聪明一时,有些人是糊涂一时,我希望你只是糊涂一时。因为,我不是那个只会藏酒的封建老裁缝,‘他’的思想已经落伍了。你要想选对并跟对人,就看这个人是不是会跟你分享,要找一个坐一起喝酒的人还是只看别人埋酒?你自己想清楚!”
林鸿飞说完,已经倒出了他那半壶酒里的最后一滴酒。
何丹也快把魏建业的那半壶酒都倒完了,醉醺醺地说着稀里糊涂的话。
主要是:我跟着你那些人再也不敢来找我整我之类的话。
在酒精的作用下,魏建业早已经是神志不清,自言自语:“可惜是女儿啊!要是个男孩儿该多好。临走的时候,姓林的还把那瓶酒给分了,什么意思?以为我看不出来?不就是想借酒告诉我‘大家一拍两散道路朝天各走一边’嘛!”
“你放心,尽管喝,我送你巍哥!”
魏建业临了还来一句:“我没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