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布置很简单三间正房,正房门口柿子树下一个老先生拿着毛笔写着什么,狗子赵田一站在旁仔细的研着磨。张大虎冲着陈小木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继续吩咐着众人张罗着。东面是个简易柴房,村里的妇女们围着灶台忙碌着。棺材就停在院子正中,王家嫂子匍匐在地已然泣不成声。猴子跪在棺材旁,一手搭在棺椁上抽泣着,泪已然流干了。赤红的眼睛空洞,无神。
“小木哥哥,你来啦。”一个哑哑的声音响起。陈小木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寻声望去是身披白布的张绣绣,一脸的忧伤。陈小木伸出手拍拍张绣绣肩膀:“你舅舅的事情,我很抱歉。”张绣绣摇摇头,看着陈小木微红的眼圈眼泪不由又在眼里打起了转儿。“这个是这样系的。”拿过陈小木手里的白布,帮陈小木系在腰间。
陈小木点头谢过,径直走到猴子身边。手搭到猴子后背,一道白芒瞬间没入猴子体内修复着猴子的赤红的双眼。不一会儿猴子双眼逐渐水润起来不在干干的。:“猴子,逝者已逝,以后有咱们这帮兄弟呢!”或许在现代身边也有个叫王鑫的朋友,也或许是这里的人给了陈小木异世界家的感觉。毕竟经历生死,感情自然深一些。猴子听了这句话,抬头看着陈小木。刚刚修复好的双眼啪嗒啪嗒又掉起了眼泪。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村里有个习俗遭遇意外枉死之人,家里是不办丧事早早下葬的。奈何村里人自发赶来,送些鸡蛋,干柴,粮食劝慰一番,眼窝浅的跟着哭一鼻子。虽没多大排场,这份邻里亲情看的陈小木也是几度感伤:“哎,想家了!”陈小木默默看着,毕竟他也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
依照传统应该请个道士或者和尚主持下葬礼,可能因为那黑袍修炼怪人的缘故,张大虎并没有邀请他们。近晌午,妇女们做好了热气腾腾的大锅饭分食后,随着猴子手里的瓦片狠狠摔在地面,王喜的棺材请出了院子,下葬去了。陈小木并没有跟着同去独自一人坐在柿子树下,想着什么。
记得自己小的时候自家院子里也有一颗柿子树,每到金秋十月都会搬着梯子兴高采烈的摘下码放在箱子里。接着就是期待这些柿子赶紧变软,有时甚至一天看七八遍。想想那个时候真是无忧无虑啊!陈小木想到这里嘴角微微翘起,接着又是无力的感伤:“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回家,回家!”院子里没有旁人,陈小木的眼泪也不知不觉掉了下来。
长出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小院子虽然没有现代人群聚集后留下的满地白色垃圾,但还是有些脏乱。“记得小时候扫院子老妈总会夸我!”陈小木心里想着站起身来,拿起靠在墙边的扫把,一下一下扫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张大虎领着猴子等人回来了。陈小木把院子也收拾的干干净净,拿着扫把看着张大虎等人。张绣绣赶忙疾走两步到陈小木身前抢过扫把有些责备的说道:“小木哥哥,这些粗活儿让我来就好了!”陈小木听出了张秀秀的责备微笑道:“没事儿,没事儿。”
张大虎等人行到院子中央,转身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猴子:“猴子?”猴子像是没听到一般依然低着头。张大虎拍拍猴子肩膀声音提高了些:“王鑫!”猴子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张大虎:“姑父。”张大虎环顾四周说道:“猴子,你父亲过世,姑父心里也很难受!你看这院子!”猴子有些机械的环顾四周张大虎郑重的说道:“猴子,以后你就是这个院子唯一的男人!要担起这个家!照顾好你娘!”猴子听完浑身一颤!眼里终于也有了些许身材。
张大虎领着猴子,王氏搀着王家嫂子进了屋,乡亲们一阵唏嘘各自散去。张绣绣看看陈小木问道:“小木哥哥,我要回去给二娃子做饭了,你回去么?”“回!”
随后几天张大虎给陈小木安排了一个空屋子暂时住下,一日三餐绣绣倒是准时送到搬来几日陈小木却也没开过火。每日白天陈小木都会经常陪着猴子四处转转,加上张绣绣叽叽喳喳在一旁掺和着猴子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由于改造的体质的原因陈小木只需半个月睡一觉,所以每当夜晚降临陈小木就会进到戒指跟着阿二修炼风字诀,虽有烙印却不如心法领悟的那么快,循序渐进练习着。过了头七王喜的事情也逐渐过去。大家都从悲伤的情绪里抽离出来。变化最大的是猴子虽然也会时常嘻嘻哈哈,脸上的稚气却一扫而空,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一个有些慵懒的正午在陈小木的小院子里,陈小木躺在自制的躺椅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张绣绣抱着二娃子躺在另一个躺椅上。自从猴子去给狗子赵田一炫耀从陈小木那里听来的天体知识,赵田一也不在家里刻苦温习功课了,时常跑到陈小木的小院里听陈小木嘴里那奇奇怪怪的知识。
“小木哥哥!你说天上那个是太阳,那么太阳里面是什么?”说话的是张绣绣,这个脑路清奇的小丫头最是粘人。陈小木懒洋洋的答道:“都是火山,你也可以理解为太阳就是个大火球。”张绣绣从躺椅上坐了起来问道:“那,哪来的那么多柴火烧啊?”猴子抢答到:“小木哥不是说了,是地底的岩浆,不需要柴火!”张绣绣不服气道:“那没柴火怎么着火呢?地底下不是水吗?可凉了一点不烫!”说着脸侧到一边崛起了嘴。赵田一说道:“陈公子曾说过,岩浆在地地深处,比地下水要深的多!”张绣绣不服道:“如果是那样,既然这岩浆那么热怎么没把水烧开啊?”“这。。。。”赵田一一时语塞,不在说话看向陈小木。
陈小木这几日头都大了,尽量控制自己不在出现什么新鲜词汇。别的没什么,这个张绣绣神奇的脑回路真的防不胜防!陈小木深吸一口气:“别说了,还有,二娃子不要看太阳!会近视的!”听到这个张绣绣赶紧捂住二娃子双眼,只听二娃子竟然口水都流出来了:“小木哥哥,岩浆好吃吗?比巧克力好吃吗?”
显然众人听到巧克力这个词不由都咽了口唾沫。陈小木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赵田一说道:“请问陈公子,什么是近视?”陈小木都想抽自己嘴巴了,天天带着这四个好奇宝宝心真的累啊!正懊悔间大门外传来张大虎的声音:“哈哈!看看你们几个整天缠着小木兄弟快让小木兄弟歇会儿!”
听到张大虎的声音陈小木终于要解脱了!赶忙站起身来迎上去:“张大哥来啦!”张大虎也听过陈小木讲的那些天体知识,虽然不懂但按他的理解那都是仙家道法,孩子们听听还是由好处的!张大虎哈哈笑道:“小木兄弟,你看谁来了?”
陈小木往张大虎身后望去李氏领着小鼻涕虫站在那里,手里还拎了一个小包袱。李氏牵着小鼻涕虫款款走来:“今日前来叨扰公子,是想感谢公子救命之恩。民妇只有这制衣手艺,看着陈公子身形做了这身衣服。”陈小木知道这李氏家里本不富裕,不然也不至于大火那天自己一个人去后山挖野菜了说道:“姐,这么客气干嘛!我这好些衣服呢!”李氏听这话以为陈小木嫌弃自己送的东西一时慌了神。陈小木自然也看了出来赶忙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怎么能这么麻烦姐呢,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这般。”
李氏长舒一口气郑重说道:“还请陈公子定要收下,陈公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陈小木接过包袱,这心意还是收着吧!心里如是想着只见小鼻涕虫走了过来奶声奶气道:“谢谢小木哥哥!”煞是可爱!也没别的,陈小木假意伸手入怀,从戒指里取出为数不多的巧克力剥开包装递给这小鼻涕虫:“吃吧!”
小鼻涕虫咬了一大口扭头对李氏说道:“娘!真好吃!”李氏看着小鼻涕虫幸福的样子满脸微笑,不过看着包装应当很是罕见对陈小木说道:“让陈公子破费了,这。。精致的点心定十分昂贵。”陈小木心里还真有些心疼毕竟巧克力本来就没带多少,自己又做不出来这玩意儿当真是吃一个少一个世间绝无仅有啊!嘴上还是大方说道:“没事儿没事儿,小零食嘛就是用来吃的。”
“小零食,我也要吃!”二娃子看见巧克力不干了,挣脱张绣绣跑到陈小木面前。陈小木唯有故技重施疼痛又拿出一条。猴子几人脸皮就没那么厚了眼巴巴的看着陈小木,清晰的咽口水声音响起。陈小木像是没看见似的微笑看着眼前这两个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