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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赠送的《镜梦》

第三十二章赠送的《镜梦》

二姨是昨天走的,走得悄无声息。

她很年轻,我一直认为她还很年轻。亲朋好友都不敢相信这个消息,他们都挤在一个屋子里,对此事唏嘘不已。我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于是我在心里嘲讽他们。他们都是一群口是心非的家伙。

在送行的当天,我爸塞给了我一本书。为什么给我书?这是前不久时候你二姨叫我买的,我寻思着没事,就打算把它给你了。我有些惶恐的接过书,这会是二姨给我的最后一个礼物。是的,今天也是我的生日。这是最近刚上市的一本书,二姨还去了那个新书发布会,只是没抢到。所以后来才托付我爸叫买回来。

二姨回归了大地的土壤。那天还下了一点小雨,我看到了,很多的小草露出了“额头”,就在二姨的身边。当仪式结束后,亲戚们都各自散了,走的时候还不忘蹭点什么,那半箱摆样用的苹果,被“哄抢”完去。我回到了房间,并躺在了床上。我去年在跟媳妇闹别扭后,我就搬去二姨丈那边住了。二姨对我的照顾很周到,毕竟从小到大,爸妈都长期在外打工,我都寄住在二姨家。二姨家就是我的第二个家,它承载了我的太多太多。

这是一本不太厚重的书,我拿起翻阅了一下,这是本像小说一样的书,但它不同于小说,这本书的整个架构,就像生活中出现的海市蜃楼一样,那般神奇。这本书的名字叫《镜梦》。说实在的,这本书的内容描写不抢眼,甚至人物个性都不鲜明。我也算得上是一个疯狂的阅读者,我记忆里读的其他书都比这好。

但这是二姨“蹲”发布会都没有抢到的书,我相信二姨的眼光。经典永远不只是一时的热情,它是时间长期沉淀的结果。我要搬走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没法再呆下去。媳妇说回家吧,家里比较踏实。媳妇的语气变得很温和,或者是离开太久想念了吧,她需要我。我走的时候留了一笔钱给姨丈,这是我的一份心意,他看了看,说搁桌子上吧。

二姨性子可急了,这前前后后,可是把一大波亲戚关系搞砸了,她向来就这个样子。但她对我永远都是最好的,在其他亲戚跟我爸妈商量寄养费时,她二话不说就将我接了过来。原本说想继续做一个闲云野鹤的人,但媳妇都开口了,那就挨着面子回去吧。走之前,在二姨的后院里,那一棵她亲自栽的树上,扯了一个叶片,夹在了这本《镜梦》里,毕竟之后漫长的黑夜,我需要有人陪在我身边。

后来朋友向我说了那一场新书发布会,他说《镜梦》这本书很开放,虽然内容和结局已经写下来,但是不同心境的读者,它的触动点是不一样的。这本书更像时间的茶,人生熬的长短不一,经历不同,它呈现给你的感悟便不同。这是这本书成功的重要原因。我笑了笑,这段话听起来多少有些深奥,然后我跟他说,那这本书我还是先放放吧,过段时间再看。

二姨家是住在市里的,我家在城镇。这两地的距离还挺长,像极了我小时候在二姨家的那段时光。媳妇是做老师工作的,她没有多少工作上的困扰,也正得益于她,我们一家生活的都很清贫。但她脾气却不是很好,这可能也是当了老师的通病吧,去年底就因为吵架,我被她“请去”了二姨家反省。

现在她打电话叫我回去了,人呐,离开久了就会产生思念之情。我踏上了回家的旅程,片刻都没有再耽搁,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爱的人身边,切不要等失去了才要珍惜。我回来得风尘仆仆,媳妇给我备了一盆热水。她叫我洗去一身疲惫,好好的睡一觉。我看了看她,挺久没见的,她的脸色又比以前差了点,我不知道说点什么。你也好好睡一觉吧,你们都不要太累了。她点了点头。

而后她跟我聊起了二姨的事,她知道二姨对我好。我说逝者安息,希望二姨在天堂能够受人欢迎,别再得罪人。媳妇带着疑问问我:二姨生前得罪过很多人吗?她不得罪人,怎么能让我过得那么好?我恍然间想起了二姨对我也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我是“外来客”,刚来到二姨家时,二姨丈对我并不怎么待见,他们的生活不是很富裕,加多我一个,就得多放一碗饭。二姨却对我格外偏袒,比自己的孩子还要喜爱。二姨丈跟她商量,她直接说这是我姐托付给我的,我得对得起我姐。我总是喜欢抓着二姨,不敢靠近二姨丈。二姨丈为此对我更加厌恶。都说在人屋檐下,哪有不低头,二姨却没有让我有一点这样的感觉,刚来那段时光还是很快乐的。

直到后来二姨大病一场,她住进了医院里,二姨丈趁机对我苛刻,那段时间我过的都是提心吊胆般的生活。后来二姨出院,我没敢跟她提起此事,那时二姨丈时刻盯着我,我胆小怕事,真是只字不提。我只有在二姨面前才能敞开心扉,其他谁都不行。二姨叫我找邻居家的小孩子一起玩,我不敢,我胆怯,或许这也是留守儿童的劣势,在二姨家那段日子,我压根就没怎么出过门。

《镜梦》里的一个主角洛子阳,与其说他胆小怯事,不如说他是“与世隔绝”。他是患有抑郁症,但那是后天的,是家庭环境影响了他的性格。我何其不像洛子阳,但可能我的故事没有他那么丰富,我只是单单的父母常年不在家。但我的性格也被固定着内向化发展。直到后来长大,我都无法改变那时候形成的内向的性格。二姨教我读书,教我读各种各样的书,她让我汲取更多的知识充实自己,买书的钱都是她出的,即使是那段点油灯的日子,但是我依旧识字,读书。我知道,这是二姨对我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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