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越来越大,天上乌云滚滚,山林之中尽是雨滴敲打树叶的滴答声,密密麻麻,又急又猛;此时山上的雨水已经汇集起来往山下流去,土地变得松软泥泞。
斤南天站在山上,往山下望去,只看得到一片黑暗,黑暗中隐隐可以看到一些道路的轮廓。
不一会儿,副将赶了过来,说道:“将军,下面的陷阱已经重新布置好了。”
斤南天点了点头,转而问道:“斥候有报告消息吗?”
副将说道:“暂时还没有,想来首城那边应该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咱们每五里便有一名斥候配一匹快马,最前面的斥候甚至可以看到首城城墙上的人影,首城那边一旦有什么动静,咱们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根本不怕他们绕远路或耍别的花招。”
斤南天突然问道:“这些人是从首城来的吗?”
“是……恩……”副将先是肯定,然后顿了一下,转而又道:“也不能确定……”
斤南天说道:“婆婆妈妈的,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副将说道:“我带人收拾现场的时候,发现了两面首城的旗子,所以我一开始断定这些人就从首城来的。可刚才将军问我时,我突然想到,哪里会有人骑兵突袭还带着旗子的?打仗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有人想让我们认为这些人是从首城来的,但其实并不是。”
斤南天听完,右手抚着脸上的胡须,思索片刻,说道:“你说的有点道理,但凡是有可能性的,都不能放过。现在暂且不管他们是从哪里来到,反正今晚这条路,哪怕是大罗金仙来了,也不能放过去。”
斤南天所处位置的两边,埋伏着整整七千棠兵。这些棠兵,各个精神抖擞,聚精会神地注视这前方,不放过任何一点动静。
众人如此紧张地守了整整一夜,直到雨势渐小,直到风声退去,直到东方泛白,都没有再见到有叛军来袭。
斤南天看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听着第一声鸟叫声,心中想着,汉王那边,应该已经结束战斗了吧。
突然他左手边跑来一名棠兵,身后带着一个人。那棠兵过来说道:“将军,梁将军的信使到了。”
斤南天转头看了眼那信使,问道:“你是梁九东派来的?”
信使点头道:“是!”说着用双手递给斤南天一块纯钢制成的牌子。
斤南天接过牌子,只见上面印着一朵牡丹花,牌子右下角印着一个“梁”字,细细数了一下,花朵共有十一瓣,再用手摸了摸牌子的四周,共有十一个细微的凸起。
斤南天把牌子还给信使,对周围的棠兵和副将说道:“你们先退下去!”而后问信使说道:“有什么事?”
信使收好牌子,说道:“花开时节动京城。汉王口令,阑城已经攻下,将军现在撤兵回项城,立刻调两万步兵去阑城,汉王不日之内将会进攻珊城,汉王怕孙成堂调集各方人马守卫珊城,是以需要抢在援兵到来之前拿下珊城。汉王命令将军,全权负责剩余兵力和项城所有事项,拖住蓦城骆苍间让其无法驰援珊城,同时保护好项城。”
斤南天听罢,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铁质牡丹花,丢给信使,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复命吧。”
信使将铁质的牡丹花收好,然后转身离去。
斤南天喊来副将,说道:“传令众军,返回项城!”
副将领命而去。
斤南天从山上往下走,泥泞的土地让他深一脚浅一脚,行动十分不便。
其余棠兵纷纷从山上下来,然后去道路西面的丘陵后面牵来马匹,快马返回项城。
路上,斤南天心中琢磨着,项城还有三万兵力,派两万去阑城的话,还剩一万,自己这边有七千人,靠这一万七千人守项城不是难事,可要去拖住骆苍间就悬了。问题的关键倒不是蓦城兵力多少,而是不了解骆苍间其人,不知道这个人的性格,就摸不准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为保证能够拖住骆苍间,只怕从正面进攻远远不够,还得深入燕云道,从后面堵住骆苍间去珊城的路。
斤南天一边想着下一步的计划,一边带队往项城赶去,没过多久,就到了项城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