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赢女娇在陵宫里头这么些年,但有的路她还挺熟。
挥手示意赢女行非和那个胖乎乎的旁支可以撤了,这儿没你们事了,然后她带着周福庚就走。
熟悉的绕过长廊路过假山穿过庭院,还上了两次小桥,最后在一个院子门前站住了,院子门口上书羡鱼院。
看祖宗这路多熟,直奔着这儿就来了,能不熟嘛,这是去那二大爷屋里的路。
就那个赢女行非他四弟家的独子,在祠堂非得好奇问问祖宗身高,被祖宗站桥上一吓唬嗑掉俩门牙那小孩赢女莫的二大爷,赢女行非的二弟赢女行衍。
在赢女娇墓碑前头放二踢脚,给赢女娇墓碑蹦掉一块,后来又被赢女娇踹了一脚冰酪洒一身那个小辈,就是这个赢女行衍的儿子,这儿子排行也是行二,给他爹二的呦,祖宗两次往这个赢女行衍被窝扔二踢脚多多少少也和他这二儿子有点关系。
这二大爷被二踢脚蹦的拜见祖宗都没去,他倒不是不想去,主要是他这头发被蹦的往上走,脸被蹦的黑乎乎的,而且还被祖宗一吓走到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这放到祖宗面前有碍观瞻啊。
这二大爷赢女行衍也是被祖宗吓的够呛,任谁看见一个据说死了好些年的人好生生站你面前都得吓一跳,这玩意儿和多大本事没关系。
多大能耐该怕也怕,何况这玩意儿还动不动就往你被窝里头扔二踢脚。
这会儿赢女行衍是心情平复些了,也知道这是活祖宗,心好不容易不那么瞎扑通了,气也喘的匀了,坐桌子前头想着喝点儿水吧。
总躺在床上他总担心不知道就从哪儿来一二踢脚正落他被窝里,他屋里也没用那些侍从什么的,往边上一杵这伺候那伺候的整得他跟没手一样,舒服是舒服,心烦的时候也腻歪,他这正坐在桌子侧面,一手茶壶一手杯,倒了水端起茶壶,刚喝一口眼睛瞟到门口,噗——
一口水喷了一桌子。
赢女娇站在门口挥舞着小手正和里头的小辈打招呼呢,看见还喷了,爱护小辈的祖宗赶紧过来了:“来来,祖宗帮你拍拍!”
抡圆了胳膊一巴掌呼上赢女行衍的后背。
赢女行衍:“嗷——”的一声跌坐在地!
好痛好痛好痛!这是送他上路啊!
“啧,现在的小辈身子骨竟这般差!”赢女娇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自个多大劲儿一点数也没有!
赢女行衍想死的心都有了,还得恭敬的磕头道:“拜见祖宗。”
“平身。”赢女娇坐在凳子上翘着小脚脚。
周福庚:……
“那什么,祖宗借你点东西用用。”赢女娇的语气平淡的分明说的是个不容反抗的陈述句。
赢女行衍擦擦汗:“不敢不敢,还请祖宗吩咐。”祖宗说借他也不敢用借的啊!但祖宗能管他借什么呢?
赢女娇满意的点点头,指指周福庚:“这人你认识吗?他有个仇,想个报,然后他偷学了赢女氏的东西,所以借你儿子用用!”
这前因后果完全不搭啊,赢女行衍都听傻了,他们的思路和祖宗差那么多嘛?
“这人仇人是我儿子?”赢女行衍试探的问了一句,不然这怎么也和他儿子扯不上关系啊。
赢女娇眨巴眨巴眼:这任小辈竟如此愚钝。
这玩意儿自己不说清楚还赖别人,这散德行的事也就祖宗能干出来了,换个人现在都得被轰出去。
“唉。”赢女娇叹口气,祖宗给你解释解释吧:“你再问一句祖宗就捶吧死你,天灵盖都给你打翻!”
一股威压在赢女行衍的天灵盖附近转悠来转悠去,看不见威压不要紧,赢女行衍不抬头都能感觉到祖宗的跃跃欲试就行了,冷汗立马就冒满脑袋都是。
这给他欠的问一句干嘛,不就区区一个儿子嘛,赢女行衍心里的小人跳起来给自个一个大巴掌。
赢女行衍抬起袖子抹抹冷汗:“不敢不敢,祖宗,小辈的二儿子行吗?”
赢女娇这回看他顺眼了,这人二儿子她熟啊,墓碑二踢脚飞了一角嘛,就他了:“那你再准备准备香烛纸钱,反正就丧葬一条龙那一套,准备两套,放院里,就差不多了,让你儿子放心来嗷,这是好事儿。”
赢女行衍本来听见香烛纸钱还没往别处想呢,祖宗后面安慰一句他泪都下来了:“是,遵祖宗令。”
抹抹眼泪,赢女行衍躬身退下,道都不会走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祖宗要人亡人不得不得不亡,赢女行衍是边走边劝自己啊,你别太难过,赢女行衍你别太难过。
不就以后没人剪你胡子了嘛,不就以后没人偷你珍宝了嘛,不就以后没人毁你藏书了嘛,二啊,你放心去吧,祖宗亲自点的,你那些二踢脚地爹回头全给你塞棺材里带走。
赢女娇:那人怎么那么像喜极而泣呢?
周福庚都摊门口了,这不对啊,话本子里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