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从老郭哪儿回来,到村里找队长有些事情,遇见几个妇女正在聊天。
“拴住妈,拴住现在好了?老刘这几天没有来你家和拴住玩?”
“就是,老刘对拴住可好了,就像亲生儿子一样。”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雪儿无心纠缠,胡乱应付了一下就走了。
“听说都和老刘睡到一块了。”
“我也听说前两天两个人还到华县去了,晚上住在一块也没有回来。”
“就是,都过来的人了,偷偷摸摸的有啥意思。”
“狗娃都走了好几年了,雪儿找个男人也没有什么错,一个女人撑起一个家真不容易。”
“要找就光明正大在一起,不明不白的叫什么事?”
雪儿还没有走远,几个人又瞅着雪儿议论开了。
听到了议论的雪儿肺都快炸了,想过去和几个妇女吵一仗,辩个是非黑白。
有些是非是越辩越白,越描越黑,身正不怕影子斜,公道自在人心。转念一想的雪儿忍了忍没有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可是雪儿实在咽不下去这口气,无中生有,根本没有的事情,不知道是谁在捣鬼造谣。
拴住身体好了,狗娃娘领着拴住和小祁缘出去玩耍。
“嫂子,你最近听到了没有?也不知道谁造的谣,说雪儿跟窑场的老刘好上了,两个人已经睡在一块了,说得有鼻子有眼,已经传的满城风雨了。我就不信,我了解雪儿,雪儿就不是那种人,再说了,雪儿就是想找一个对象,也没有什么错,一个女人养一个家多不容易。”邻居小仓妈凑到跟前向狗娃娘说了一件事,也有些愤愤不平。
“这简直是胡说,哪有这样的事情。你也知道,拴住出了事情受了惊吓缠着老刘不行,老刘是在我家照顾了拴住几天,那几天雪儿和我睡在一块。前两天过河是老刘喝醉了回不来,雪儿和老郭老婆一块睡着。这是哪个坏犊子嘴烂了乱嚼舌根子,简直是不得好死。”狗娃妈气得破口大骂。
“就是,雪儿独身一人,老刘单身一个,雪儿要是真的喜欢老刘,想和老刘过日子,根本就没有必要那样,两个人领个证就行了。也不知那个坏怂在造谣。”小仓妈也为深陷是非漩涡的雪儿抱不平。
老刘也听到了谣传,气愤的老刘直接找了田冬梅。
“现在村里关于雪儿的流言蜚语满天飞,是不是你造的谣?”气得脸色黑紫的老刘追问着田冬梅。
“我没有造谣,要不是你和雪儿有点啥,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我把孩子放在我妈那里顾不上管,放下自己的家也不管来帮你打理窑场,我死皮赖脸的为你洗衣服照顾你,我对你还不够好?雪儿一大家子人,负担又那么重。我就一个姑娘,娶了我以后你还可以要自己的孩子,我到底哪点不如雪儿?你凭什么要这样对我?”田冬梅不但没有否认,还振振有词。
“你有没有人性?你满嘴胡说还不觉得理亏。雪儿和我是老乡,雪儿一个女人撑着一个家,还要偿还狗娃看病时欠下的外债。我是看雪儿日子过得可怜,同情雪儿,只是想帮帮她而已。我们两个是清白的,一点别的事情都没有。你这样造谣生事,心机太重,谁还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我真的和你这样的人没法相处,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我把你的工钱结清,你以后不要再来窑场了。”恼怒的老刘向田冬梅下了逐客令。
“你这个没良心的,简直就是不识好歹,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是深陷狐狸窝,鬼迷心窍,遇上潘金莲你就当你的武大郎去吧,小心那天被人毒死。”田冬梅和老刘吵了一架,离开了窑场。
简直不可理喻,老刘不想再和田冬梅有纠葛。
田冬梅走了,没有了厨子的老刘只能一面自己做饭,一边找做饭的工人。过了几天,终于找了一个姓王的男厨师。
窑场工人做饭的问题解决了,和雪儿的事情还是让老刘抓心挠肺放不下来。
既然自己喜欢雪儿,雪儿也没有排斥自己,你情我愿的事情,没有违背自己的初心,就应该勇敢去面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争取自己想要的生活。
老刘思前想后,确定就按自己考虑后的方案做。
晚上,玩耍了一天的两个孩子早早睡了,狗娃娘来到雪儿的炕前坐下。
“拴住妈,这两天外面的流言风语你可能也听到了一些,那些扯老婆舌的话你也不要放在心里。我也能看出来,老刘的心里有你。妈也知道你心里苦,狗娃不在了,你一个女人支撑着这么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实在不容易,妈也帮不上啥忙,真是苦了你一个人。你如果中意老刘,我找人给你们两个撮合,行的话就把事情办了,妈也能看得出来,老刘的心里还是有你,要不然,老刘也不会经常帮着咱们。你和老刘的事情成了,以后你有了帮手,这个家也就圆满了,妈也没了遗憾,妈就是不在了也能安心了。至于狗娃,雪儿你对得起他,他在那边也不会怨你的。”狗娃妈也是真心实意的劝着雪儿。
“妈,我知道你是真心的疼我,关心咱们这个家。我摊在了这份上,也没有法子,再苦再累也要把这个家撑起来。我也考虑过老刘。老刘是一个好人,稳诚能干,舍得出力,过日子是一把好手。可是老刘在老家还有一个家,老刘是和妻子离婚了,可老刘的妻子一直没有改嫁,听小陈说老刘的妻子离婚以后十分后悔,一个人带着孩子苦苦的等着老刘。如果我和老刘成了家,岂不是害苦了老刘的妻子和儿子?我不能太自私,我想劝劝老刘和妻子复婚,也算是成人之美。”善良的雪儿自己的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前途一片黑暗,唯有的一丝光明,自己不抓住,反倒丢弃了替别人着想。
“孩子,你的心太善良了,你要是这么想,妈也无话可说了。”看到雪儿自己已经有了打算,狗娃妈也没有再说什么。
事后,雪儿真的去窑场找了老刘。
“刘哥,我知道你的心里苦。可人非圣贤,谁还没有一些过错?你的妻子已经知道错了,一个人独自带着孩子等着你。如果你再这样拖下去,不但毁了你自己,而且也毁了孩子一生的前途。还是和妻子复了婚,带着孩子一家人好好过日子。”雪儿耐心的开导老刘。
“大妹子,人可以犯错,但是有些错误是致命的。我前妻在家也吃了苦,把我的二老尽孝送终,我感激她。可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我真的没有办法和她再过下去,我不愿意、也没有脸面再回到那个家。我们离婚以后,把家产全部给了她,我有责任抚养我的孩子,我每年都叫人捎钱回去给她母子二人,以后还会给的。我真的仔细考虑过我们的婚姻,我实在是没法和她在一起生活的。你就不要再劝我了,我的心已经死了,谁劝了也没有用。”老刘态度坚决,雪儿也没有招。
没有遇到雪儿的时候,老刘是啥想法不得而知,和雪儿相识之后,确实坚定了老刘的一颗萌动的心。
雪儿和老刘的事情在村里被炒的沸沸扬扬的,余温未消,村子里的另一件事情又像燃烧弹爆炸,炙热的温度在村子里迅速弥漫。
童老三家的儿子童磊考上大学了,而且还是被清华大学录取,是建筑材料专业。
这可是金滩村出的第一位,名牌大学录取的大学生。虽然不是自家孩子中了状元,羡慕和期盼的心情,还是驱使着村民们谈论着这个话题,一连几天,热度暴涨,余温不降。
外面热度爆棚,童老三家里却冷气弥漫,正是冰火两重天。
童老三一个多月前摔伤了脊椎,做了手术,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借下了一些外债。
童老三一病致家贫,自己又不能出力干活,使家庭陷入了困境。
儿子考上了大学,上学需要一笔巨额费用,这愁坏了童老三两口子。
童老三暂时还不能活动,童磊的母亲赶紧找人借贷,给童磊凑集学费。一阵忙碌之后,能借到的也是星星点点,少的可怜,相对学费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童老三不能下炕,一家三口坐在一起。
“儿子,咱们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你爸爸看病花了不少钱,能借的亲戚,朋友都借过了,你这上学,又得五千多,从哪里弄这么多钱来?”童磊母亲满脸愁容,泪水夺眶而出。
“都是我...是我害了磊儿啊,我就是个废物啊,没挣上钱,还拉下外债,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住,孩子上学都供不起,我活着有什么用啊?”捧着录取通知书的童老三顿足捶胸,放声大哭,泪流满面。
正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爸,你和我妈不要难过,学费的事情我先想办法,真解决不了我就申请休学,等有了学费再上学。”童磊也没有办法,眼泪汪汪的安慰着父母。
家里的情况童磊知道,就是砸锅卖铁也凑不齐上学的费用,可是童磊不甘心,不想错过能改变人生的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