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夏扶着水池从地上缓缓地站起来,
她已经10岁了,该懂事了。
她用冷水冲了一把脸,走出卫生间,走到手术室外
坐在长椅上安静的等待结果,一动也不动,像雕塑一样
漫长的等待之后,灯终于灭了,郁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脸上依旧是什么表情也没有,但是她身侧的手却在微微颤抖着
外婆被推出来,她一头扑到病床边,医生说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她的脑子嗡嗡的什么也听不到,不过她看了一下他们的表情,很开心
那就没事了,她随着护士来到病房,坐在床头,
任旁人说什么,也不动,只是呆呆的坐着,
低着头,看着床单,“啪嗒”有一滴水落在床单上,晕开了些许痕迹
良久后,一双宽厚的大手落在她的肩膀上,郁夏眨了下眼睛,
抬头看向这双手的主人,舅舅怜惜的看着她,道:“没事的,”
郁夏眨了下眼睛,动了动唇,但什么也没说
只是看着外婆,眼神黯淡,
舅舅想要把郁夏接走,接到另一个大城市里,
郁夏摇了摇头,她想在这里陪着外婆,
舅舅拗不过她,只能托李大娘多多照看她,
外婆刚做完手术,麻醉的药劲还没有完全下去,
也没有醒来,但天色已经黑了,郁夏被带回去休息
她全程一言不发,仿佛他们讨论的跟她没有关系一样
她洗漱过后,钻进被窝里,窗户没有关上,吹进来的风
很轻柔,带着丝丝凉爽和惬意,像母亲的手在轻轻抚摸着她
疲惫和担忧一扫而空,她很快便沉沉得睡去了
一夜好梦,
第二天,当郁夏再次醒来时,太阳早已挂在天空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她起身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便下楼,舅舅已经买好早餐,
坐在餐桌旁看着报纸,看见她下楼,便起身放下报纸,
对她道:“快过来,坐下。”
郁夏坐到餐桌旁,舅舅为她把各种早餐都摆好,道:“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几样,多吃点。”
郁夏沉默地吃着早餐,餐桌上很安静,基本没有声音。
饭后,郁夏起身准备收拾桌子,却被舅舅一把拦下,
被推倒院子里,说让她饭后消消食,桌子让他来就行,
郁夏走到秋千旁边,坐了上去,秋千微微的晃动着,她听见风从这里经过
一阵悠扬的萧声顺着风飘过来,
让人心旷神怡,她闭上眼睛,聆听着音乐的盛宴
那萧声让她整个人都安静下来,让她在风里舞动,
它曾让郁夏在梦里将灵魂轻轻飘荡起来,
曲毕,良久,郁夏才清醒过来。
这已经是第二次听见了
每一次,它都能带给她最深的悸动和欢喜。
她突然很想见见那个吹箫的人。
她起身从秋千上下来,回到屋子里,对舅舅道:“现在可以去看看外婆吗?”
舅舅带她来到医院,进入病房,外婆已经醒了,带着老花镜,
在床上看新闻,见到郁夏走进来,连忙招郁夏过来,拉着她的手,
暖声道:“怎么样,没吓着吧?”
郁夏鼻子有点酸,摇摇头,坐在床边,靠在外婆怀里,
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