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冥决定用敏锐的观察力掩饰猎魔系统的洞悉能力。
他发挥什么都略懂一点的优势，一本正经地忽悠道：“知道么，人的面部微表情会暴露一些隐藏信息。”
“不知道。”李温柔表示不懂。
“问你个问题。”
事实胜于雄辩，顾小冥直接举个例子。“请问，从始到终，你因为脑袋秃了感到过自卑么？”
问题有点扎心，李温柔犹豫一下，坚定回道：“没有，我很满意自己的发型。”
“你说谎了，人在撒谎的时候，眼睛会不由自主的瞟向左上方。”顾小冥根本不懂什么微表情，但他能看到情绪颜色。
“这也行？”李温柔半信半疑。“可我刚才一直盯着地面。”
“不由自主的行为，自己都可能感觉不到，旁观者清。”顾小冥继续忽悠。
“原来是这样。”李温柔将信将疑。
“是的。”顾小冥来了个一锤定音。“我倒觉得光头很帅气，硬汉专属。”
毕竟是最难驾驭的头型之一，顾小冥暗暗在心中补充一句。
“说的也是。”李温柔摸了摸脑袋，冲顾小冥笑道：“行啊，有些门道，非常敏锐，看来带你来是对的，既然老镇长可能有问题，说说你的意见。”
顾小冥思索片刻，认真说道：“两头行动，我会让乌鸦使灵在镇子里寻找妖魔的踪迹，我们则暗中监视镇长的一举一动。”
乌鸦使灵对寻找妖魔有一套。
至于监视老镇长，是因为他在武陵镇见证过人和妖魔狼狈为奸的事。
按照美人鸟之前一个月偷走一个孩子的频率，保不准是监守自盗。
顾小冥承认自己想法有些黑暗，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李温柔点点头，表示赞同。“就按你说的，不过我们还得去个地方。”
“去哪？”顾小冥难掩好奇地问道。
“跟着就是。”李温柔神秘兮兮道。
他牵着马在前面带路，轻车熟路来到一家酒肆门前，竖立木匾上，四个漆红大字：玄果酒肆。
“大白天就要喝！？”顾小冥有些无奈。
在他印象里，这位酒肆掌柜时不时就掏出美人葫芦喝两口，说是酒鬼也不为过。
面对质疑，李温柔神色倨傲道：“喝什么喝，来这是打探消息，酒肆里什么人都有，裁缝农民江湖客，喝了酒，通通都是大嘴巴。”
说话间，李温柔把马匹的缰绳绑在木桩上，大摇大摆迈进酒肆大门。
顾小冥绑好缰绳，吩咐乌鸦使灵去寻找美人鸟踪迹，然后快步跟上。
他心里清楚，李温柔最后一次拿出酒葫芦，里面已经空了，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来打酒的。
大街上没有三两人，酒肆里却热闹非常，到处是互相吹嘘的酒徒；另一边是玩骰子、飞刀赌的，周边还围着一群看热闹的。
烂醉的酒徒无论做什么，手里必保端着酒杯，就算末日到来也不能耽误他们喝酒享乐。
这个世界，娱乐的消遣屈指可数，酒肆算是其中一个。
而排在酒肆前面的就只有红灯照的美娇娘了，不过红灯照只开在城市，而且价格不菲。
顾小冥目光从酒徒身上移到褪色的墙壁上。
上面贴着几张翘起边角的破旧悬赏令，字迹模糊。
悬赏：提供美人鸟线索者，情况属实，即可获得五千钱票。
悬赏：绿林大盗索三绝，罪行：常年在邻水镇附近黑虎口拦路打劫，残忍杀害不下十人，赏金十万钱票，生死不论。
索三绝的画像是位眯缝眼鹰钩鼻的中年男人，上嘴唇豁了一个缺口。
看到索三绝的悬赏令，顾小冥眼睛一亮，不为别的，赏金真是高。
李温柔出声道：“别打他的主意。”
“为什么？”顾小冥扫了一眼画像。
身为一个真实的穷人，对于钱是没有抵抗力的。
李温柔冷酷说道：“索三绝的实力初步定为虎阶，有可能更高，也就是鬼阶。”
“他是妖魔？”顾小冥更加疑惑了。
“人！”李温柔蹦出一个字。
“那他是猎魔人？”顾小冥又问。
他穿越过来没几天，碰到实力在鹰阶以上的，不是妖魔就是猎魔人，已经形成潜意识了。
李温柔重重叹了口气，暗暗腹诽一句，难道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解释来解释去？
“只是人。”他颇感无奈地解释道：“距初代那位神人创造炁之法已经过去上千年，经过组织、后代、徒弟、偷学者，传承至今，掌握炁之法的人不只是猎魔人，还有军队的将军，世俗的侠客，或是避世强者，掌握炁的大有人在，等你到了帝都，路边的乞丐都可能是隐藏强者。”
见顾小冥点头，李温柔补充道：“记住，好人我们不管，但用炁做恶事的人同样是敌人，比如四位自立为王的陆上强盗皇帝，还有妖魔之海的七位大海盗，但管闲事之前，先要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我明白了。”顾小冥嘴上应付道，心中默默发散思绪：
看来我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简单了。
不过也对，这个世界大概没有专利或是版权，修行之法不可能只有猎魔人掌握，那样才不正常。
也就是说，猎魔人一定会炁之法，但会炁之法的不一定是猎魔人，比如强盗索三绝，比如光头掌柜口中的四位强盗皇帝，比如那七位大海盗...
如果有一天，通过洞悉能力看到一个龙阶的普通人，除了是妖魔伪装，还可能是真正的隐藏强者。
顾小冥把分析出来的结果牢牢记在脑中。
其中一点尤其重要，猎魔人的敌人不只是妖魔，还有掌握炁之法的邪恶之徒。
“干正事，分头打听。”李温柔跳过这个话题，开始传授顾小冥在酒肆打探消息的诀窍。“记住打探的诀窍，一杯酒解决不了，就两杯，人喝多了都是大嘴巴。”
这诀窍还真是简单实用。
半柱香功夫后，两人重新汇合。
“交换信息。”李温柔握着酒葫芦，从水流回响判断，里面已经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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