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午市还有两个多小时,萧然也不急着去忙,便陪着他们在凉亭闲聊了起来,准确来说,是萧然和希哲在聊,夕橙在画画。她刚把插画本和彩铅拿出来的时候,希哲还吐槽了一句:“你怎么走哪都带着这些呀?”但夕橙没理他,他就和萧然继续瞎聊了。聊了一会儿,店员们陆陆续续到齐了,他就忙去了。无聊在逗鱼的希哲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从前一直听淑芷说她这个表弟沉默寡言,最近接触多了,也没发现他是这样的人啊,每次交谈他都挺能聊的,难道他的沉默寡言只针对女生?但转念一想,对着夕橙,他话也多啊,所以这个论点不成立。想不明白的他也不再想了,反正这不是他应该关心的问题,趁着有空,他还是得想想他的新项目。
在希哲还没回国前,提了辞呈后的他,有一天傍晚,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路过一家咖啡厅的时候,看到不远处地上躺了一个伤者,身旁放着一根导盲杖,医护人员在帮他做简单的包扎,而他的旁边,两名警察正在和一名路人在了解情况,路人不停地用双手比划着,显得有些着急,看来他们的沟通显然不怎么顺利,直到他买完咖啡出来,他们仍然保持着那个模样。希哲不是爱看热闹的人,所以没去围观,拿着咖啡沿路走了回家。第二天,手机上的一则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原来伤者是个盲人,路人是聋哑人,但他们并不认识,只是从远处走来的聋哑人刚好看到了犯人伤人后逃跑的全经过,而且正巧犯人是向着他的方向跑的,所以他看到了他的正脸,现场其他几名目击者看到的只是犯人的侧脸,他在警局熬夜做口供,未想碍于沟通,如今仍未能拼出犯人模样,不幸的是,聋哑人旧疾复发,现在正在医院抢救,生死未卜。
看到这则新闻的希哲在想,为什么就不能有一种仪器或一种设备,让人用了之后可以知道对方在表达什么?无论是用何种语言甚至是手语,都能通过它解读出来。在他这样想的同时,他脑海里就已经初步定下了新的研究方向了,针对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它该是什么形态的呢?自己想了几个方案,最后还是觉得以帽子的形态来设计会稳妥些。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另一个功能,让使用者可以通过它将自己脑海的画面转换成各种文字或者画面,然后传送到自己的手机上,这个功能其实不仅仅适用于有语言或听力障碍的人,还适用于一些设计师和一些作家。他把自己的想法详细地写了下来,又在旁边画了个帽子,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读”。不过对于外形的设计,到时候还是得请专业设计师来做,毕竟帽子还可以是一个时尚单品。
刚刚和萧然聊的时候他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读”作为一个新型翻译器,应该还可以随时变换模样,如果可以,让它同时具备手机该有的功能,这样的话,一些特殊人群都能正常打电话发信息了,想到这,他心里祷告:希望到时候做出来,是真的可以造福一方。其实他还是挺幸运的,国家对他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并且全力支持,有了这个坚强的后盾,他对未来的路充满希望!想到那将要到来的充实的日子,他有点愁,因为吃不到这里的美食。
正想到美食,就闻到从厨房飘来阵阵的香味,希哲看了眼手表,原来不知不觉间已是午时,他居然玩了这么久的鱼!他马上站起身来,舒展舒展筋骨,正在做伸展运动的他,手好像打到了什么,他看了眼夕橙,默默地收回了双手,踱步往楼外走去。
与昨晚看到的景色有些不同,阳光照在树上,地上是树叶的影子,秋风一过,它们欢快地跳起了舞。希哲看了眼自己蠢蠢的影子,自嘲般的笑了笑,然后摇摇头,走到树下。湖面波光粼粼,荷花池中的鱼儿在追逐着什么,好不快乐。看到这一幕,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凉亭的那个湖。原来是这样!他好像知道了点什么,看了一会就往小楼走了,毕竟午时的太阳不怎么友好,而且饭点到了,所以他去洗了个手,回到凉亭的时候果然菜已经上了,但是夕橙居然还在画?他走近一看,这一幕,怎么就那么熟悉呢?夕橙画的是小楼,但不是昨天开业的画面,也不是今天的景象,所以,她开业前就来过了?这么一想,仿佛证实了他刚刚心中所想的。这时,夕橙已经收笔了,她把东西全收到包包里,跑着去洗了个手,用了不到两分钟,就坐着吃起来了。
“你平时不是周末都会休息嘛?所以呢,我跟萧然商量了一下,看可不可以在这里待上一整天,他同意了。以后如果没什么特别安排呢,每周末我们都在这里吃,我会带上我的作画工具,你要不也带上你的资料?或者我们在附近走走也可以。他说附近有个马场,可以去转转。不然到时候把张爸爸张妈妈他们接过来打麻将也可以的。怎样,你可以吗?”
刚刚他只是出去了一会会,他们就聊上了?他疑惑的眼神望向厨房,萧然啊萧然,你这是司马昭之心啊!“你怎么会想到在这里作画啊?这里人来人往的,不会打扰到你吗?”
她咽下口中的菜,慢悠悠的说:“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刚刚试了一下,我没受扰耶,可能这里的客人比较有素质吧,他们路过时的分贝也挺低的,先这么打算呗,反正不行的话我们吃完饭就回去嘛。虽然我还是很想在这里吃上两餐再回家,就不用愁另外一顿吃什么了。”
原来她只是愁这个,看来他妹还没开窍。他偷偷笑了一下,“可以呀,到时候接上张家二老,咱们就在这待了!我待会回去就把麻将桌抬到车上,免得忘了。”他想着:反正只是来吃,萧然虽是老板,但也是主厨,也不会闲到一直在凉亭逗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