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声,讥讽付谦。
“付大人,你府上的门关的倒是紧啊,什么阿猫阿狗也能进来。”
“这个这个……”
付谦已然流出来些微冷汗,却也无从辩解,若是周云已经知道他们的那些勾当,他们可就完了。
周云心道不好,要被那人发现了。
黑衣人反应不可谓不快,他虽然没想到居然有人偷听,但他也不怕,有命听,就怕你没命活。
黑衣人推开门身形极快,化成一道黑风,一双大手向周云抓来。
周云施展在陆橘的魔鬼训练中钻研的身法,宛如莲叶随风起舞,每次黑风就要触及他的衣角,他却总是及时躲开,那黑风倒是一时间拿他不住。
周云与他交手,倒是没感觉到阴冷的气息,这人身法倒是不如竹林里遇见的哪个黑衣人。
好小子,竟然戏耍你爷爷。那黑衣人脚上便多加了一分力。此时他也只使了五六分功力。
料想这小子也决计逃不出付府,既然闲来无事,就陪你玩玩。
周云这一段时间倒是进步不少,至少比上次好的多了,但是在黑衣人面前却只有躲藏的份。
那黑衣人见他身法如此灵活,当下便抓为拳,朝周云打去。
周云眼看就要被打中了,却来不及拔剑,只是拿了青纹剑和剑鞘看准那人出拳,迎了上去。
黑衣人一拳打在了剑鞘上,但黑衣人内力浑厚,倒是没受什么伤,但手指也是血肉,隐约有些疼痛感觉。
这一拳,却硬生生的让周云后退了三四步。
一拳之力,恐怖如斯。
周云看清了那人的手臂处却是没发现有红色的疤痕,他不是上次遇见的那个黑袍人,可他又是谁呢?
莫非他说的不是刘家一案?
周云顿了顿身子,稳住下盘,拔出剑来。剑光映月如镜,照亮了他的脸颊,好生潇洒俊逸。
他自知羊入虎口,怕是难逃一劫,大丈夫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要战变战,我何惧之。
师傅陆橘的话犹在耳边回荡,“无忧无惧,方有胜算,惧意未战便起,如何能战。”
那黑衣人却不拔剑,负手而立,显然对自己的武功颇有自信。
只是黑衣人背光而立,周云却看不清他的容貌。
“小子,爷爷我这几天心情好,便让你几招。”
周云见他如此说道,心里不免有些愤愤,心想:狮子搏兔,尚用全力,你怎得如此瞧不起人,但他心下不敢轻敌,连忙剑尖连点,摆作青鱼剑法起手式。
周云使一招青鱼入水,剑柄朝外,剑尖指向胸口处。
“小子,打不过,也不要自杀嘛!”
那黑衣人显然有嘲讽之意。
周云却不回答,径直向前奔去,约莫离那人越有二尺,猛的挥剑而出,剑刃侧削,这一剑寻常剑客反应不及,需给他削中不可。
那黑袍人也不知这小子居然有如此一招,连忙后退,下腰翻身。千钧一发之刻,不徐不慢的躲开。
周云抓住机会,黑袍一落地,他便接连刺下三剑,攻他下路,那人一一躲开。
周云猛的变招,剑刃立起,向上撩起,那人却双手抓住青纹剑柄,腾空而起,在空中劈了大叉,借助周云上撩的力气,一跃而出,下一刻却已经到了十尺开外。
那黑袍人虽然残暴不仁,却极为守信,始终是没有对周云出手。
那黑袍却道:“接下来,我可要动手了。”
话音方落,他便抢先踏步,直勾勾一记右直拳打来,左手成掌,护住胸前。
这黑袍武功路数倒是极为阳刚,大开大合。
周云想:方才他刚刚让我两招,我使剑也就罢了,此刻单独比斗,我用剑,他用拳,纵使赢了也不光彩,输了也是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
他便扔掉剑,见他拳头在眼前放大,右手手腕朝他肘关节内侧撞去,黑袍左掌却也变掌为拳攻他面门,周云腰马合一,内力蕴于左臂,也挥出一拳。
“嘭”的一声,两人这一拳都含有内力,只是周云毕竟年轻,内力不深,且气力也不足,一拳之下,他竟然吐出血来。
这一口血,沉在胸口许久,乃是思念好友之切所积蓄的淤血,甫一吐出,周云却感觉舒服了许多。
那人说道:“好小子,倒是不占我兵刃的便宜,拿了兵刃,且让我瞧瞧。”
那人也拿了兵刃,他的兵刃也是一把长剑,剑身宽厚,剑刃却不锋利。
周云也拿了剑,周云的剑虽然不是软剑,但剑身倒不厚重,反而轻快锋利。
周云拿了剑,抢先快攻,一剑刺去,试试他的门路。
那黑袍依旧是直来直去,他一剑刺来,黑袍便屈剑挡开,将周云那剑拨到一旁。
忽的,那黑袍却高高举起剑,一剑向周云左肩头劈去,仿佛像一道闪电一样迅疾。
周云哪里躲得开,“噗嗤。”左肩头被砍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便浸透了他的衣裳。
好在那人并未使出十成力气,也只是陪周云玩一玩罢了。
周云却被激怒了,想起了刘永,刘伯伯一家可能是死于此人之手。
心中的无明业火燃烧。
大叫道:“死便死了,你再吃我这一剑。”
他双眸禁闭,凝神聚气,将全身的内力,力气都融于那一剑之内。
蓦地,他睁开眼睛,刺出一剑,不,是九剑,那一剑快过一剑,颇有燕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的势头。
正是青鱼十三刺。
一瞬间,周云竟然刺出九剑,而且那九剑竟然融汇于一点,在黑袍人面前绽放开来。
那黑袍没想到他居然还不放弃,但心里却没有低估这一剑的威力,尤其是最后一剑,将前几剑的威力都融汇在一起。
那人化解方式更是奇特,他一瞬间将剑聚过头顶,向下劈去,他这一劈手势极快,竟然在空气中显现出几道残影。
那剑势如雷,竟然在他胸前形成了一道雷幕,那九剑没没落到雷幕上,都消失不见,显然是被那雷幕所阻挡。
周云见一击不中,肩口又不断流淌着鲜血,那一剑耗去了他体内的力气,他两眼一黑,瘫倒在地下,倒还有些意识。
那黑衣人又怕周云恢复过来大闹一场,便点了周云的穴道。
“想必你与那一大家人倒是朋友,我贺全平生作恶多端,今日见了你,和你交手,倒生了英雄相惜之意,你也莫怪我,我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他不知道周云能否听见,不管能否听见,他话已至此。
那贺全和周云无怨无仇,自然不会下杀手。
“我便留你一命,付大人,你便将他囚禁在此处,要杀要剐……”
他顿了顿。
“如何处置,就随便你了。”
“明白。”
“说来有趣,这倒是我第一次打斗不伤人性命,倒是像极了年轻时的主人。”
那黑袍牵了马,踏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