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珺自出生起便被文昌帝寄予了厚望。天佑国的百姓们听闻他的降生伴随着久旱的甘霖,便将他当成了本国的福星,因而沉珺这个太子在民间也深得民心。
可是皇宫之中的其他妃嫔又岂能如意。比沉珺年长的皇子亦不在少数,沉珺上面毕竟还有五个异母的兄弟。
当初沉珺还在皇后腹中时,各个皇子生母的手段便层出不穷,明里暗里的耍着诡计想让陈皇后腹中的孩子死在萌芽之中。下毒更是不在话下。
沉珺尚未出世前,宫妃们生怕他一出生,自己所出的皇子会被比下去,不再受文昌帝重视。太子之位一直都是她们想要夺到的,沉珺这个嫡子的出生会威胁到她们孩子的地位。虽说不知道陈皇后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但只要除掉了就能永绝后患。
陈皇后身边的人又其是吃闲饭的,为确保饭菜无碍,饭菜都是经过层层检验的,且饭前用银针试毒。可就算是这样,也不可能次次都能安然无恙,终究是百密一疏了。
某日,陈皇后的胞兄陈侍郎差人送来一些柿饼给皇后尝鲜。这些送来的柿饼上满是粉霜,看起来十分诱人,于是陈皇后胃口大好。因着是自家兄长送来的,陈皇后也无什么好疑心的,故而这些柿饼还未经验毒,就被陈皇后连着吃了好几个。
天黑之后,陈皇后忽然腹痛如刀绞一般,急得翊坤宫一众侍从手忙脚乱。幸得贴身婢女映心及时请来了高太医才保住了陈皇后腹中的龙胎。
陈皇后疼到了半夜才被保母子平安,当时整个翊坤宫都是陈皇后惨痛的叫喊声。文昌帝得知消息赶来之时,在殿外听见这叫喊声,内心也是焦急如焚。直到半夜那叫喊声才逐渐听不见了,文昌帝高高悬着的心也终于能放下了。
“高远,朕的皇后为何突然会如此腹痛?”文昌帝面上看不出神色,旁人自然也猜不到他此时的心情。可他身边的徐公公却是最了解文昌帝的,徐公公可是暗自为高远捏了把汗。
“回禀陛下,依微臣之见,皇后娘娘的种种症状乃是中毒所致。”高远自是低着头不敢看此时的文昌帝。
“放肆,究竟是何人下此毒手,给朕彻查下去。”震怒中的文昌帝恨不得将幕后黑手大卸八块。徐公公也甚少看见如此表露自己真实情绪的文昌帝,大部分时候他是不会喜形于色的。
文昌帝踏进殿内,看见满脸苍白且已昏睡过去的陈皇后,内心五味杂陈。文昌帝坐在床榻旁紧握住陈皇后的手道,“皇后,朕必不会让你白白蒙受此次痛苦,你所受的苦,朕要千倍万倍的还回去。”
查到最后发现问题出在了陈侍郎送来的柿饼上,经高太医检查,这盘柿饼里竟有红花、麝香等药物。红花属于活血化瘀药,具有活血通经、散瘀止痛的功效;麝香属于开窍药,具有开窍醒神、活血散结、催产下胎的功效。究竟是谁下这么重的药来害陈皇后。
陈皇后的胞兄陈侍郎必定是不会做此手脚来害自己的亲妹妹的,想来应是送来的途中有人做了手脚。不过陈皇后在后宫之中向来是不喜与人结交的,因而倒也没有什么敌人可言。所以这事情看来是那么的蹊跷。
文昌帝再往下查时,查到了御膳房的一个小宫女身上,还没等到侍卫们将她捉拿归案,就在御花园的河里发现了她被泡得肿胀的身体。巧的是没有人发现她生前和谁有过过密的接触,于是线索便从她这儿断了。
文昌帝大怒,“朕是白养着你们这些人吗,这点小事都查不出来,要你们又有何用。”徐广连忙端上一杯茶道,“陛下,您先消消气。”
文昌帝将茶盏推到地上,温热的茶水泼到了跪在地上的侍卫长身上。“滚,给朕滚出去。”
侍卫长灰头土脸的出了御书房。徐广毕竟跟在文昌帝身边许多年了,皇帝的想法自是知道点的,于是紧跟侍卫长后喊住了他,“侍卫长,且慢。”
“不知徐公公有何事?”侍卫长作了个揖。
“侍卫长,你大可不必太失落。圣心虽不可揣测,但杂家知道陛下的怒火定不是朝着你发的。侍卫长你且放宽心就是了。”徐公公甩了甩他的拂尘。
“多谢徐公公指点,一定会谨记于心的。”
“你且先走吧,杂家得去侍奉皇上了。”花落便朝御书房内走去。
“来人哪,给皇上沏一杯菊花茶来。”一进御书房内,徐广便吩咐了身边的小太监。
“皇上,您不必忧心,皇后娘娘福大命大,小皇子必然能够平安出生的。”徐广将菊花茶端到了文昌帝面前。
“朕又何尝不知道后宫之中那些龌龊的手段呢,左不过他们是不想让皇后的这个嫡子出生的,怕威胁了他们的地位。”文昌帝心里跟明镜似的。
“手段倒是挺高明的,这次害得皇后差点龙胎不保,不过幸好皇后无事了。可以想到皇后之前经历多少次类似的事情了。”文昌帝拳头紧握,捏出了青筋。
“这次算她们掩藏的深没被查出来,一个个手伸得实在是太长了。若是被朕知道了是谁,朕一定不会放他们好过。”这么些年,那些人往他后宫中不知塞了多少人进来,搅得后宫不得安宁。手伸得太长,可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然而沉珺还是没能如他们的愿,终是平安出生了。
自古以来,朝堂与后宫便利益牵扯甚多,朝堂之中的哪一位大臣得势了,那他们家在后宫中的嫔妃也能更得宠些。相反便会不受重视。
丽妃当时不仅仅是触了龙的逆鳞,还因为她的哥哥近期被御史大夫参了一本,说他中饱私囊,克扣了朝廷散发给百姓的粮食。文昌帝将丽妃的哥哥贬了官职,并将这一笔牢记心中,寻个由头把丽妃给关进了冷宫。
后宫之中,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