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醒了。”小茹端了一盆水前来伺候杨絮梳洗。
“嗯。”杨絮掀开被子起身。她发现小茹身后多了两个不认识的宫女,两人手上端了色彩鲜艳的衣服。
“她们这是…”杨絮疑惑的问道。
“噢,她们是尚衣局的宫女,这两套是王上专门让人订制的礼服,明晚宴会穿的。”
“宴会?”她之前怎么没听人提起过。
“是每年依例举行的国宴,到时很多王公大臣,和其他国家的使臣都会前来参加。”小茹给杨絮解释道。
“噢,这样的宴会我师兄去就可以了,我应该不用去吧。”
“姑娘,这可不行。王上专门准备了宴会穿的衣服,让您一定要去。姑娘你看一下,这两套衣服您喜欢哪一套?”
“不用了,我穿自己的衣服就可以了。”杨絮看了看两件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绣功和针法都十分细腻,但在宴会上穿这样富贵、华丽的衣服不符合她的身份。
“姑娘,两件衣服都是按您的尺寸订做的,您要是不满意可以重做。若是您不穿尚衣局做的衣服,王上会怪罪我们的。”小茹跪下说道。
“小茹快起来。”杨絮忙扶起小茹。是啊,这是辽国王上的旨意,她不能让其他人为难。
“不用重做了,我就要粉色的那件。”杨絮指了指其中一位宫女手上的衣服说道。
“等会姑娘试试,要是不合身可以改。”小茹带着笑意拿起了那件粉色的衣服给杨絮。
“好吧。”梳洗完毕之后,杨絮试穿了一下那套粉色的衣服,很合身,让人不用改了。之后她去秋宫找了师兄,问他何时回京。师兄说归期还不确定,要看辽国王上的意思。
夜晚,当杨絮准备睡下时听到外面传来隐隐约的曲子。是笛声。笛声悠扬,空旷,萦绕在耳旁挥之不去…
这是一首很美的曲子。但笛声中隐隐透出愁怅、无奈,她甚至感觉到其中蕴含了深情。
吹曲子的是什么样的人呢?应该不会是宫中的乐师,没有允许,乐师是不能随便在宫中演奏的。她很想知道吹笛子的人是谁。脚下的步伐已不由自主地随着笛声移动。
杨絮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竟然是他。
他一袭黑衣,站在走廊的尽头,手执长笛,面对着湖水。月光照在他身上,也没有缓和他身上的氛围,只有脸上的表情稍稍柔和了一些。他的身影模糊而又清晰,但他吹的每一个音符落在了她的心底。
笛声停了,他缓缓的放下笛子,转过身来。她想闪躲,避开他的视线,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她一身白衣,头上的发饰都取下来了,只用梳子随意的挽起。
沉默,寂静,谁都没有动。
之前,杨絮一直相信他不会伤害她,除了师父和师兄她从未如此信任一个人。但不久之后这个人不久之后就要和别人成婚了。他对她没有任何承诺,但她的心为何会如此刺痛,感觉自己被背叛了。
她不想看到他,尤其是他和昭塞公主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两人之间没有过于亲密的动作,但只要看到他们走在一起,同进同出,都让她无法忍受。那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所以她在行宫中走动的时候都会尽量避开。但没想到还是再次遇见了他。
“天色已晚,早些歇息。”韩楚天走上前对她说道,径直离开了长廊。
杨絮站在长廊停了很久,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夜中。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此时,她才惊觉原来他已经住进她的心里,一旦意识到他的离开便开始疼痛。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该祝福他?还是努力试着忘了他?她思索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