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银月等一行人传送到天渊城,天渊城的长老会早就恭候多时了。三位大乘一齐降临,在人族历史上也是罕见,实在是蓬荜生辉的事。若不是银月老祖一再要求严加保密,恐怕恭迎在此的就不只区区长老会了。虽然这些年陆续死在大天劫下的长老们着实不少,但是又从人妖两族新补充了许多长老,因此如今的长老会不但规模比以前更大,而且长老会成员除了个别的神通广大的合体初期之外,其他几乎是清一色的合体中后期修士,其中包括冰魄仙子的一个后人。天渊城现如今是如日中天,就是不借用其他手段,单凭长老会配合事先布置好的法阵就能勉强拖住两三名普通大乘的。
天渊城根本不知晓邢天守被困的事,大概他觉得非大乘修士不能救他出来吧。就在三位大乘要被长老们让进密室的时候,冰魄突然神色微变,然后瞬间恢复如常,只推说了一句有些私事要处理便遁光而去。胡俊略一皱眉便同银月若无其事地继续与众长老进了密室。
天渊城一处僻静山崖前,山风悠悠沁人心脾,冰魄仙子淡淡地开口了:“你用血脉之力联系我到此要说什么?”山崖旁现出一道人影,脸色蜡黄,头发稀疏,扎了一个小髻。伏地拜倒:
“九世孙许华拜见老祖”得到冰魄许可起身后接着说:“半个月前,一位自称六翼的前辈身负重伤,直接撕开禁制进入我的洞府找到我,并且告诉我近期您会来天渊城,让我请您帮他疗伤,他说只有和他一样修炼冰寒之力的大乘修士才能帮到他,而他不敢相信其他异族大乘。对了,还给您留了一个玉盒,说只有大乘修士才能打开。他又交待了一些事后就施法自我冰封了”
冰魄拿到玉盒解开禁制,原来是一小瓶紫芸之精。看来这次他受的伤真的很重,否则就不会以如此难得的仙家之物重谢了。冰魄一抬头问:“他还说了什么其他的?”
许华稍作思索,回答道:“他还留了“没治好他的伤之前不要去救人”这么半句没头没尾的话。”冰魄心头一震:他怎么知道我等要去救人,银月那丫头不是说只传讯给她一人了嘛。眼见冰魄面露难色,许华也不敢问,恭恭敬敬地等着。
不多时,冰魄轻描淡写地说:“你最近练功出了岔子,神魂有暗伤吧,我这有一瓶固魂丹你拿去吧。马上带我去见六翼。”然后随手发出一道传音符。
风元大陆,蜉蝣族圣地。一名披着鹤氅的光头老者与两名身穿道袍的小眼秃眉中年道人相对而坐,三人身上赫然都是大乘修为。光头老者阴森森地开口:“那人号称灵界第一大乘,我倒要看看他飞升后,人妖两族还有没有资格独占这么大界域。要不是怕我这边刚攻打他们,背后就被人捅刀子,我早就想会会他们视为依仗的冰魄老祖了”显然,胡俊等人进阶大乘之日尚短,这位老者并未放在眼中。
黄袍道人说:“蜃兄何必急于一时呢。此次我们出手困住那姓邢的小子,应该能探出几分人族大乘真正的修为深浅,如果实在不堪一击,我们暗中调动大军发动雷霆一击,等其他种族反应过来我们早就打完了。如果他们确有几分本事……”剩下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黑袍道人阴险一笑:“若是他们确有几分本事又如何,大不了我们联合海王族、角蚩族、螟蛉族一起向人妖两族发难,事先许下丰厚的战利品分配,他们不可能不上当的。真的打下了人族,只有我们和人妖两族的领地是相连最多的,两族资源不都得进入我们的总巢么?我们再给一点补偿,他们三族多半会捏着鼻子认了。”
鹤氅老者摇摇头反对道:“联合三族发难不错,但是事后抵赖,容易引起三族调转矛头对准我们,不妥。先不急,等崇寅他们三探出结果再说吧。你们再跟我说说地渊异变的事吧。”
冰魄来到许华的洞府,见到了被冰封的六翼,素手一抬,放出几道探测法诀,又用神识探测了一下。只见六翼的丹田处一个金肤元婴双眼紧闭,昏迷不醒,浑身筋脉焦黑枯萎,倒没有其他异常。冰魄仔细回想这种伤符合哪种功法或者蛊毒之类,一时并无头绪。
她忽然想到六翼酬谢自己的紫芸之精,这东西平时用不上,也不是救命良药,看来他是本源之力亏损严重,让我用这紫芸之精救他。于是冰魄征用了许华的洞府,准备先一点点修复好六翼的法体伤损,然后炼化紫芸之精补充六翼亏损的本源。
收到消息的银月和胡俊也赶过来护法,不过他们主修的不是冰寒之力,对疗伤这件事帮不上忙。冰魄传讯提到的“六翼伤愈之前不要去救人”打消了他们先出城救人的念头。约莫半个月过去,六翼总算恢复了七八分实力。其实第七天的时候他就转醒了,对银月和胡俊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并且讲出了此次受伤的起因。
原来自从神魂契约被解除后,深知韩立实力的六翼自然放弃了复仇韩立。他在为韩立寻宝的途中,也是遇到几场大机缘,实力大增。虽然他在妖族领地开辟了洞府,但这些年还是经常去异族寻宝,长期不在族内。
这次他从蛮荒寻宝归来,突然发现一位人族大乘被困,还有三位蜉蝣族大乘在禁制附近鬼鬼祟祟,于是他悄悄隐匿过去查探。探查明白了几人的目的,在动身离开时,一个不慎被蜉蝣族大乘身上的一件异宝发觉,原本以六翼的遁速一旦施展开来,他们又怎能追得上。
谁知他们借用禁制之力瞬间罩住六翼,倒不是像困住邢天守那样,只是让六翼无法施展逃跑的遁术。任凭六翼坚持解释只是路过,他们非要给六翼下禁制。六翼哪里肯做这种把性命押给别人心情的事,于是点燃根源之火,一出手石破天惊,重伤一人,困住两人,最后破开禁制而逃,这才有后来压制伤势进入许华洞府的事。冰魄等人一听自然能分辨真假,况且除此之外,他们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六翼伤得这么重。
三日后,人妖两族老祖们悄悄出了天渊城,约莫一刻钟来到禁制附近。映入眼帘的除了那个困住邢天守的禁制之外,空荡荡的别无他人。六翼冷笑了一声:“各位朋友,我六某还礼来了,你们还不现身,等我动手逼你们现身吗?”
声音刚落,草地上金光一闪,应声出现三人,一个又高又瘦,一个恰恰又矮又胖,还有一个眼珠外凸。他们自然认出了六翼。原本他们以为六翼就是不死也要三年五载才能站起来,毕竟他们可不知道六翼有秘术可以抑制伤势,还有主修功法同样是冰寒之力的大乘全力施救。
本来最多只需几个月,他们就办完了事,也不怕六翼再邀帮手来寻仇,何况他们后面可是蜉蝣族在撑腰。于是他们一合计就按照原计划在原地等,当冰魄他们来救人的时候,再现身提出切磋功法,答应是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与此同时,六翼惊异地发现受伤的那个凸眼怪也元气尽复了,他自己出的手自己清楚,看来这几个老头所修的功法上应该有古怪,多半擅长联手之术,上次能逃脱真是侥幸之极。六翼给冰魄等人传音:“这三人功法同出一源,联手之下威力倍增,我看还是各个击破为妙。”
那边三人也在传音:“三对四,先前逃走的那个家伙可不好对付,若是剩下的三人中还有一个这样的,我们胜算也不过五五之数啊。”
六翼摆出一副择人而噬的凶相开口:“前些日子你们联手以多欺寡,但是我六某不屑以多欺寡。一对一单挑,你们哪一个先来?”六翼并没有介绍同伴的意思。
胡俊怕对方不同意,于是也说话了:“怎么,你们蜉蝣族只会人海战术?连一对一切磋都不敢?”
高个瘦子飞身出来,冷哼一声:“你不必开口激我们,你们以为一对一就能占便宜?我看你们怕我兄弟三人联手吧。放心,我们本就是为了切磋而来,一对一当然是最公平的切磋方式了。”他竟然一言点破六翼等人的想法。
六翼回敬一句“少逞口舌之勇,手底下见真章吧。”双方都是大乘,一出手就布置了一个禁制来约束争斗威力的破坏。六翼毫不犹豫地进了斗法禁制内,高个瘦子也跟着进去了。
六翼张口一吐,一颗流光溢彩的琉璃圆珠悬浮身前,散发的奇寒让周围的虚空都一阵模糊,这是他早年得到的一件异宝,不但能辅助修炼,对敌威力同样不容小觑。六翼口中念着不知名咒语,单手掐诀向前狠狠一推,圆珠“倏”的一声朝着瘦子激射而去,经过的虚空凝出一片寒霜,六翼似乎暂且没有动用其他手段的意思。
那瘦子来不及分辨是何宝物袭来,感受到那股寒意后立刻大喝一声:“来得好”,双掌齐出,身前幻化出一只熊熊燃烧的红色麒麟。麒麟一声嘶吼,凶性大发,果然轻而易举地抵住了宝珠,两者开始相持不下,约莫一盏茶后,宝珠被渐渐逼退。
六翼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却没有收回宝物的意思,一翻手祭出一面帆旗,迎风狂涨,涨到两丈多高,气息一稳。旗面黑气翻滚,传出无数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声。六翼直接盘腿而坐直升到旗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