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忘川之上漂来一小舟,船上一老头拿着桨一前一后的划着。越来越近,云颜汐看见了那老头,有些惊讶,急忙跪下行礼。那老头将船划向云颜汐。船靠了岸,老人家连忙下船扶起云颜汐笑着说:“不用跪。”云颜汐傻傻地瞧着那老人。那老人回了船问云颜汐上去吗,云颜汐回头看了看就上去了。待云颜汐坐稳了,老人家开始划船。云颜汐想了一下,问那老人为什么在这,老人只是笑。云颜汐并没有说出那老人是谁,只是一直用老人家称呼他。云颜汐又问他:“这船是如何能在忘川之上划行的。”老人说:“这船是梧桐树做的。”云颜汐看了看,摸了摸船体,有些钦佩老人的智慧。
又问:“你知道忘川的源头在哪里吗。”
“忘川有两个源头,一条源头啊从夫夷起流经青丘又绕回西荒,另一条源于昆仑山,这两条河在沉沙谷汇合,流到了这。”
“那它的尽头呢”
“西荒大沼泽”
“你去过西荒大沼泽吗”
“去过两次”
云颜汐一脸的惊讶,西荒可是八荒中最荒凉的地方。她又突然想起老人的话,问:“忘川河真的流过青丘吗”老人点了点头。云颜汐有些疑惑,因为她从来没有见到过青丘之中满是闪电的大河。
过了很久很久,云颜汐从睡梦中醒来,河畔已经生机盎然,遍地是花,两岸的大树遮住了太阳,远远的看见忘川被一座大山拦住,云颜汐有些好奇,站了起来。船离山越来越近,忘川从缝隙中消失了。
云颜汐问:“河去那了。”老人要云颜汐飞上悬崖去看。云颜汐起身一跃,老人笑了笑跟着一跳飞到空中。云颜汐刚落到悬崖上,就傻眼了。老人说:“以后你就叫我大伯吧。”云颜汐看了眼老人有些疑惑问:“这不乱了辈分?”不过还是点头同意了,又接着望山下。老人也面露喜色。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河水从山中飞出来,落下几十丈,河水清澈,早已没有了刺眼的闪电,空中飞架着虹桥,湖面水汽朦胧,云层从云颜汐身边滑过。大山似乎没有尾,绵延起伏到了天尽头,底下的花林散开数十里,白鹤优然从水面掠过,欢喜地叫着。成群的大雁从眼前飞过。云颜汐伸出手触破了一个泡泡,水渍溅开,云颜汐突然晕倒落入悬崖,风带起蒲公英的种子洒向天际。山崖下的花顿时间沸腾,千千万万的花瓣将云颜汐裹住,下落的过程中留下一条粉红色的尾巴。
花球触到水面纷纷散开,云颜汐沉入了水底。在水中下落的过程里她记起了前两世的一切。苏樱还在忘川寻找云颜汐,十分焦急,喊了很多声都没有回应,她显得快哭了。水中不停的有些什么东西闯入她的大脑。她想起……
采芙蓉花的姑娘站在船头,她的爹在船后看着,有些着急。突然她听见了马蹄声抬头一看……
如果时间来得及我想忘掉你的眼睛。
五万年前
木舟上的姑娘悄悄的躺下,手伸出了船外,不时有一只鱼从手上跃过,可能鱼儿误以为她的白净的手是龙门吧,也学着鲤鱼跃龙门。指尖伸入水中,衣袖也浸湿了,两只红色的小鱼相随一侧畅游,衣上的白丝在空中乱舞。小船慢慢的沉入谷底,随着湍急的水流涌进了荷花丛,小舟掠过片片荷叶,水珠纷纷滑落,滴打在湖面上,激起朵朵水花,荡开阵阵涟漪,摇动了水面浮萍,唤醒了待放了荷花。
夜幕星河,萤火乱舞,环绕着公孙沁,看着一望无际的冥海,几盏河灯悠然的漂了过来,她仰望星空,一颗颗流星如离弦之箭从头顶划过,她一颗一颗的数着,突然间稀疏的流星化做了场雨,她很慌张焦急,担忧,那是她心爱之人要承受的处罚天火流星,她以全身修为想抑制天火流星,造到反噬灵力散尽,伴着声雀鸣,化作成千上万的花瓣,在湖面上飞舞,缓缓地落下,那粉红色的花瓣刚碰着湖面,便纷纷褪去了颜色,将冥海的黑蓝色的湖水硬生生染成了粉色。
草丛里显现出五束不同光,朝着冥海赶来,四周飞出无数发出蓝色荧光的蝴蝶,湖畔的草摇动不停,好像是在窃窃私语。冥海边出现了五位长老,面色沉重的看着波澜不兴的水面,突然站在中间手持冰霜法杖的长老高喊:“摆阵,聚灵。”
五位长老伸出手中法杖,法杖发出的五束强光聚集在一起后转向射在水面上,冥海倾刻间沸腾,波涛汹涌,湖中出现巨大漩涡,好像要吞噬一切的样子,天上雷云密布,所有的蝴蝶飞向漩涡,漩涡里猛地发射出一道强光,一声沉闷的鸣叫,漩涡中飞出一只火红的鸾鸟,不停的旋转向上飞着,湖面重新凝结出花瓣,飞上天空与鸾鸟聚合,当湖水重新变成蓝黑色后,它笔直落入水中,一声雀鸣,湖面上停着一只天蓝色的孔雀,尾屏舒展开来,化作了一蓝衣女子。她起身飞向长老们,所过之处的水面开出一朵朵莲花,她的脚一落地,顿时四周弥漫着一层水雾,遍地开花,冥海边全出现了生机,打破了沉寂。
她行礼致谢,长老们只是点了下头,转身离开,夜灵婆婆留下了对她说:“沁儿,别怪婆婆们恨心,当了河神后做事可切记不要鲁莽,天火流星不是我们这些上神可以干扰的,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的大典要风风光光的,沁儿肯定是最漂亮的河神。”夜灵婆婆强忍着难过转身离开。公孙沁远远地望着婆婆们的身影,泪眼朦胧。
公孙沁环顾四周,迎着风沿着湖走着,赤脚行走在乱石上,扎在脚上的疼哪里比得过她心里的痛。
她站在沉沙谷的谷碑前,看着碑入了神。脚下的石头上满是血渍。空中的极光忽明忽暗,照着她的衣服变幻万种颜色。
过了一会,她起身飞向沉沙谷,衣袖上的蓝丝绫带像波涛汹涌的大海在咆哮。她缓缓落在玄音阁前,脚底泛着绿光,伤口好了。手一挥门开,她走进阁楼,门又迅速关上。过了一会,阁楼上传出凄凉的曲声,哀婉久绝,空谷传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