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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极限未至之前,请不言放弃

对于艾定,尚有台等人而言,那条边际线在不远处;对于郭子敛而言,它就在近前;对于游矢而言,那条线只有几步之遥!

换句话说,六人以及长扁担现在的形状就像一个倒悬的钩子或问号,游矢那一块就是突出弯曲的地方。

六人跨进第六层后半段时,除游矢外,郭子敛五人真气就已经开始大幅涌出。在跨第六与第五层边际线时,六人的身形都大幅晃动了几下,带动长扁担吊着的两个箩筐在低空中一直摇啊摇,像是在酝酿什么。

果不其然,六人全部进入第五层时,旋风变成了狂风,狂爆得像被惹怒的金毛狮子,而摇动的箩筐内两张坠压符流光骤然四溢,使得箩筐光芒大盛。

正忍受狂风摧残的六人肩膀蓦地狠狠一沉,整个身体直接瞬间被压弯大半。

“艹”“我****个**”“TMD”

这一刻六人的心情急转直下,尚有台,邹仲华,艾定几个直接破防,开口就是“国粹”。

游矢听着几人的骂声,无奈加理解地笑了笑,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运起了真气。后面的路,纯靠身体和毅力应该是过不了的。

在这条边际处,几人对着风和箩筐唾骂了好几句,糟糕的心情才得以些许平复,能支持他们继续前进。

虽然遭到了“厚道”地偷袭,被削去许多锐气,但几人也都感觉到还没到达自身极限,所以也没人打退堂鼓。

不过很明显的,随着几人步子迈得越来越多,离第四层区域越近,他们也越来越吃力,脸色越来越难看。

离第五个六边形的边际线只剩几步之遥时,尚有台,杜开亮,艾定三人那脸色和周遭萎焉的真气流动速度明显表示将达极限状态。三人心里都已打起了退堂鼓,把握整体节奏的艾定和尚有台脚步放得越来越慢。

在那条边际线前,艾定,尚有台一齐停下了脚步,其他四人跟着停下。狂风吹打中,六人的发丝无序地张狂,衣衫裤腿紧贴前半身,而后半身部分则被风拉着死命地向后跑。

“还继续吗?”尚有台挤出仅有的力气发声问道。

“我觉得我还可以继续。”邹仲华喘着粗气地道。

“我也还可以。”郭子敛半闭着眼说道。

“我也是。”游矢附和道。

“……”杜开亮,艾定,尚有台三人心想说我不行了,但又因累得说话都费力和说出后的强烈羞耻感,最终还是没选择费力说出口。

“这样吧,现在换我和游矢打头,我们斜着或干脆直接竖着走。这样你们几个跟在身后,受的风也少点,如何?”郭子敛越过游矢看向舍友四人。

低眉思索了一下,几人都勉强地点了头。

“有问题吗?”郭子敛看向身旁游矢。

“没有。”游矢摇头。

“好,那就继续。”

在郭子敛和游矢两人的强力把控下,扁担很快变成了竖着的样子。这样子就苦了郭子敛了,不仅要抵抗风阻,还要用真气去抵着老向他砸来的盛光箩筐。

郭子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脚踏出,率先进入第四层区域。游矢五人紧随其后。

第四层的恐怖比之区域外两队人所说,只多不少。郭子敛踏入的时候,他第一感觉就是自己被一只狂奔的大象撞击了,他身体和周遭的真气一瞬剧烈晃动,那个箩筐直接在破开下半部分的真气砸在他的腿骨上。

郭子敛发出一声沉重地闷哼,钻心,刺裂般的痛感直上心头,一时失去了控制,身形向后倾倒。

他身后的游矢迅速向前一大步,用自身身体撑住了刚倒退的郭子敛。但此时的扁担却不受两人控制地向后挪了一下。其余几人都感受到了肩膀和手心传来摩擦和热感。

“出什么事了?”最后的邹仲华开口问道。他刚刚被原本远离他的箩筐碰了下屁股。

艾定等人也都侧耳倾听,不是他们不想提问,而是现在说话真地耗费力气。

等了一会儿,郭子敛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没什么。我们继续吧。”随后,扁担上传来力道,前方已经继续迈步向前。

艾定几人直觉前方有事,但现在也不是问的时间,只能跟着继续向前。

有了心理准备,逐渐的风阻适应和游矢真气的帮助,郭子敛身上没再发生刚才的惨剧。这让他着实松了一口气,要是再来一次,保不齐,他就得残废在这。

六人的前进步数在这次转换中,实打实地又前进了十几步。然后,除了游矢外其余人包括身后费力最少的杜开亮,身体和真气都达到了极限。

走到这,离第四层一半只差四五步的距离,相比其他人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这次,还有那力气说“就到这吧”的人只剩下了郭子敛,其余的四人:尚有台,艾定,杜开亮,邹仲华已经在前行到这的过程中变得麻木,只剩下了跟着前方那个人,顺着扁担的拉扯继续迈步的意识。

那,郭子敛开口了吗?

他们的步伐还在继续,所以答案很显然的:没有。

为什么?因为郭子敛在被牵引着前进,既然还没有停下,那没必要说放弃。

这根长扁担的前部分,郭子敛和游矢中间部分,它开始弯了。

不知何时,游矢已经从郭子敛的身后走出,迎着凶残的飓风,踏步前行。

他不知道为何郭子敛几人都已经到了极限,而自己还没到;也不知道为何他们的真气远比自己量大,为何还会先于他透支。

不过不重要,既然他还没到极限,那他就继续走下去,看看第一次能达什么样的成绩。

那一处的扁担越来越弯,边缘处吊着的盛光箩筐逐渐不再拍打郭子敛,开始像刚开始那样向后悬荡。

被游矢牵引着的六人也越过第四层一半处,慢慢来到了开始说的这个地方——几步外就是第三层!

不过不幸的是,游矢也到了极限,全身上下都泛着酸楚,都似在言说着:

“放弃吧,后面有的是机会。”

是的,后面有的是机会。但你能因后面机会很多,而就此,就这样不坚持到极限而退了吗?要是这么做了,你下一次的机会里,在同样的地方你是不是也会这么想,还有下下次呢,这次到此为止就可以了?

这样做的话,那这些机会给你的意义是什么?以后出现有且仅有一次机会的时候,你又有何勇气去死命地抓住它?

这是游矢从雷村几年来的试炼中深切体悟到的。抓住每一次的机会,将其发挥到极致,远远比充分准备下一次更重要,更有意义,他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样做的。

“几步之外就是第三层的边际线,游矢,坚持住,跨过去,跨过去。”

猛烈肆虐的飓风中,游矢无声地念叨着,驱使那双如灌了大铅一样双脚,颤抖着缓慢前行。

一步,两步,三步……

快了,就快了,要到了。

那根边际线在游矢眼里慢慢变近,渐渐清晰,逐渐宽广。

六步,七步,八步,最后一步……

第九步。

在疲乏至极的身体将要从麻木到自弃,眼皮将彻底闭合之时,游矢看到了那根线向后“往后”了一小点。

他半只脚跨过了第三层边际线……

然后,远不是第四层的飓风能比的巨大气流一瞬袭来,油尽灯枯的他直接被吹飞了,扁担牵带下,郭子敛艾定五人在失去了前进的带动人之下,也同样被飞了起来。

他们六人从第四层边缘一路被强风带着倒飞而退,过第四层边际,过第五层,过第六层,过第七层。两个箩筐在一整个过程中从炽热到了一般,到了点点,到了暗淡。

和上两组一样,他们狼狈得不成样子地倒在了第八个五边形外的土地上。只不过他们没有叫唤,也没有说笑,他们阖着眼请,无言躺在地上,像是战场拼杀几昼夜未曾合眼的士兵。

只想好好的休息,美美睡上一顿。至于身后事,能怎样,就怎样吧。

…………

尖锐刺耳的铃声骤然在宽阔的宿苑响起,持续很久,好像一只鸡在不停地啄人的耳朵。

睡梦中还未醒来地游矢不耐地翻了个身,一把拉起被子,覆盖双耳,嘟囔着继续与周公共谈。

终于铃音来到了末尾,一个漂亮的尾音过后,就渐渐息了下去。接着便是一段时间的安静无声。

覆耳的被子自然地松了下去,露出游矢凌乱的头。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忽然响起,没持续多久的安静再次被打破,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大叔味十足的大嗓门:

“一零四的小崽子们,起床了!第一天的早课就敢迟到!”

“起床了!起床了!”咚咚咚,咚咚咚,好像永远不会停止。

游矢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空空地看着阳光照得亮白的天花板。

“小崽子们,开门!再不开,别怪我了啊!”

游矢被这句与震耳欲聋差不了的声吼拉回了现实,意识回复了清醒。他连忙起身,准备去开门。但很快就怔在了这张陌生的板床上。

他这张床就只有一块木板,一床被子,一个枕头;他周围满是陌生的他不曾在那处小屋看到过的东西;他在一个大屋舍里的中央,周围是六张上床下桌样式的木制架构。

“谁啊?一直敲。”

“谁TM大清早的这么吵!”

两道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从靠门一处的两边响起。游矢望过去,看到了两颗凌乱得和他有得一拼的头在升起。

“LZ是你大爷!郭子敛,快滚下来开门!”门外的声音一瞬又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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