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走了一段路,终于在一幢普通的别墅墙角处看到了监控探头,而那监控探头正好是朝着古建筑别墅方向的。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别高兴得太早,兴许这摄像头是坏的也说不定。”
“你别乌鸦嘴。”
苏茗快跑几步向这家别墅门口走去。
这户人家的阳台上养着几盆开得非常耀眼的向日葵,在阳光照射下,金灿灿地发着光。
她按响了门铃,过了一会儿,苍老的声音隔着门从里面传出,“谁啊?”
苏茗礼貌地回答道:“你好,我们有点事想问问你,不知道方便吗?”
门里面没动静了好一会儿,估计里面的人有些犹豫,但是最后门还是开了。
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拄着一根拐杖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嵌在沟壑纵横的老皮中,没有一丝慈祥的感觉,反倒是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盯着人看。
这着实把苏茗吓了一跳,但是脸上又不敢露出些许表情来,“老奶奶,我们想问问那家人家的事情。”
一听到来人打听那家人家的事情,老奶奶的似乎更加不高兴了,拉长着脸道:“你们打听那家人家的事情干什么?”
“因为那家人家的儿子是我们的朋友,但是他现在被怀疑是杀人凶手。”苏茗简单地说道。
“那家人家祖上干了太多缺德事,被诅咒过的,我劝你们还是离他们家的任何一个人都远一点。”嘶哑的声音似乎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
苏衡见老奶奶并不想跟他们多说的样子,反而转身就要回屋去,立马跑上前道:“老奶奶,你能说清楚一些吗,这样我们也好有个说服自己里朋友远一点的理由啊。”
老奶奶迟疑了一会儿,“那你们进来吧。”她边走边又自言自语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跟我们不一样啊,总爱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苏茗看了一眼苏衡,只见苏衡对着她挑了下眉,意思像是在说,“怎么样,看我厉害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子,老奶奶客气地给他们倒了一壶茶。
苏茗和苏衡本想拒绝,但老奶奶说这是他们这里的规矩,有人来总要泡上一壶茶,于是两人谢过之后便也接受了。
老奶奶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将拐杖放在一边,在自己面前放了一杯茶,在右手旁边又放了一杯。
原来老奶奶是退休工人,他和老伴一直住在这儿,没有生儿育女,前些年老伴走了,她便一个人住在这儿。
苏衡找了一个话题,“你家的向日葵开得很好啊!”
“那是老伴非常喜欢的花,他总说啊,人无论是逆境还是顺境,都要向阳而生。”
“您和您老伴的感情一定很好吧。”苏茗感慨道。
“是呀,年轻的时候我们总爱斗嘴,一直斗到了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在的时候,我从未感到过孤单,但是自从他走后,我从未感觉过生活原来是如此的安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死气沉沉的。”
两人都从老奶奶的话中感到了浓浓的悲伤,像咖啡一般苦涩。
老奶奶看了一眼阳台,继续说道:“还好有他留下来的向日葵陪着我,看见它就像看见老伴一样,他似乎在告诉我:我还是要一如既往地活下去,和他在身边的时候一样。”
苏茗抬眼,只见无论是桌椅,还是摆放在柜子上的餐具,都是两人份的,她突然明白这桌上的另一杯茶是干什么的。
沉默半晌之后,苏茗还是说出了她的来意。“您能说一说那户人家的故事吗,我们真的很希望能替他洗清嫌疑。”
“我说了那不是什么嫌疑,是诅咒。那家人家祖上是倒斗的,惊动了地下的亡魂,所以世世代代都要受到惩罚。”
苏茗道:“您说的世世代代的诅咒是什么意思?”
“他们家的男主人都是60不到就去世了,无一例外,祖父辈、父辈都是如此,现在人的寿命都长,100岁的都有,他只活到了一半左右的岁数。而且他们平日里身体都是好好的,就是突然去世的,死亡前像是被人剖开心脏一般的疼痛,这不是诅咒是什么。”
苏茗假意点了点头,在这个科学技术发达的23世纪,她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于是另起一个话题道:“这家的女主人跟她的继子关系好吗?”
“继子和后妈的关系能好到哪儿去,他父亲在世的时候,就经常听见两人吵架了,父亲死后,那是吵得更厉害了。”
“他们都吵些什么啊?”
“大事小事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吵,其实就是啊,看不惯对方,所以任何事情都可以成为引发矛盾的导火索。”
“那你有听见过他们吵架吗?”
“白天好像听见过。”
“是昨天吗?”
“好像是吧,吵得挺凶的。”
“那案发当晚,你有听见他们吵架吗?”
“这我哪知道啊,我又不会天天贴着耳朵在他们门外听,只是偶尔出去走走的时候,听见的,我耳朵不好,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吵什么。倒是听邻居有时候讨论着,说他父亲死后留下一大笔遗产,因为是突然去世的,也没什么遗嘱之类的,虽说法律上有规定,但是利益当前,谁都想多占到一些便宜,更何况,两个人本来就没什么感情,我啊,活了大半辈子,人情世故、世态炎凉越老是越清明。”
“那你有见过其他人去找过刘雪吗?”
“我又不是盯梢的,我管她的事情干什么啊,我恨不得那家人家搬走呢!”老奶奶的话里似乎蕴藏了很大的恨意。
“谢谢老奶奶,我们想要问的事情都问完了。”苏茗再次道谢,准备往外走去,却被苏衡一把拉住。
“干什么?”
“老奶奶,我们还想看一下您家的监控,您看可以吗?”
苏茗突然想起来,既然把这事给忘了,她一拍脑袋,随后跟着老奶奶进了一间小屋,“装这个主要是为了防小偷的,安全些,你们要看自己看好了,出门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就行了,我要去休息了。”
“好的,谢谢您。”
“虽然尸体是死于凌晨12点之后,但是我们还是从案发前一天看起,看看有什么相关的线索。”
苏茗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苏衡将时间调到案发前一天,看完视频后,他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苏茗颇为沮丧,慢慢走出屋外,在门口停了下来。
因为视频监控里,在这个摄像头前经过且进入别墅的只有赵宇一个人,直到刘雪死亡,都没有人再出现在监控里,这样一来,赵宇的嫌疑反而更大了。
就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
苏衡走在后面,他按照老奶奶的吩咐,将门关严实了。转身发现苏茗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别沮丧嘛,即使在逆境中,也要向阳而生啊!”
苏茗听到这句话,看了一眼旁边开得正茂盛的向日葵,勉强笑了笑,“认识你到现在,你终于说了一句像样的人话,虽然是照搬他人的话的。”
“喂喂喂,苏茗,你这是什么意思,骂我是吗?真是的,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
“没有我夸你的,只是我说话比较粗鄙,说的不入你耳罢了。”
“切,谁信啊。”
“从目前现有的证据看,赵宇的嫌疑确实是很大,你有没有怀疑其实就是赵宇做的。”走了一段路后,苏茗回归正题。
“如果仅是按照证据来讲,我有理由怀疑这是赵宇做的,但是若是将其他因素掺杂进来,我觉得凶手可能另有其人,你看我们进到这里是来找凶手的,赵宇是因为找不到杀他继母的凶手才被关进来的,若赵宇是凶手,这逻辑上根本讲不通啊。”
苏茗拍了拍脑袋,想不到现实中的凶杀案比想象中得还复杂,平常看侦探小说的时候,只觉得很是过瘾,但是真轮到自己找凶手,还是有点难度的。
“你信是诅咒吗?”苏衡问道。
“当然不信啊。”苏茗大声说道,忽然她想起一在死者卧室里看到的一样东西——相框,那张相框上赵宇和他父亲的身高与继母刘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本来觉得没什么么,父亲高生出来的孩子也高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若是跟不到60岁就死亡联系在一起,这就有些蹊跷了。
苏茗想到了一些什么,这或许可以解释得通诅咒这个反科学的东西。
“或许是有什么遗传疾病,或者是马凡氏综合征,有这种遗传疾病的发病前也会突然出现胸闷、疼痛的症状。”
“你可不能因为人家长得高,就怀疑人家有病啊?”苏衡开玩笑地说道。
“我这可是合理怀疑,苏衡,你要明白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可不能老跟我对着干啊。”苏茗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对着干啊,我这也是合理怀疑,你也要明白真理都是经得起推敲,才不会因为我这一点怀疑就站不住脚跟呢!”
“我们扯嘴皮子也没用,还是得去再问问赵宇。”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