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尘第二日便出了医院,淮凉和江北来接的他。“师父呢?”
“师父在梨园院儿。”淮凉回答道。“嗯,回去吧。”说完,江北便开来一辆车。“这车?”宋初尘问道。
“借的!”江北说完继续道:“师父说路远。”
宋初尘四周望了望,两年的变化够明显的了。小镇上开始有人开轿车了,走在路上的人都开始炫耀自己的手机有多好。宋初尘觉得可惜,还是以前的梨青镇好啊。以前的人儿走路靠自行车和走路,听歌这一回事都没有,只有戏。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流行歌曲替代了戏曲,以前的感觉啊,都散了。
“师兄!”江北和淮凉一起唤他,“好。”说完,便坐上了车。梨园院儿里有些冷清,没人吊嗓子,也没有习步的声音。“师父。”宋初尘一眼便看见了院儿里的程岩。
“回来了?”
“回来了。”
说着,程岩望着他:“园台子那儿,我让主管和老板商量了一下,戏呢,我们还是可以去唱的。”
“可是……”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说着程岩拍着宋初尘的手臂:“你要记得,台下没人听,不代表鬼神不听。戏这东西啊,只要想,什么时候,在哪里都可以。”
宋初尘许久没有听见这句话了,当初还是方有贯在的时候说过。宋远,也说过。“淮尘明白。”
后来,园台子那儿只有十几个听众,还算上邱愿。剩下的都是些老人,只有他们才是永远的爱戏人。他们坐在台下听得如痴如醉。
“小伙子,要把戏一直唱下去啊。”一位老人拉着宋初尘的手说道,老人眼里充满了肯定。“好,我会的。”
三年后。
方禾裹紧了大衣,她用手机搜了搜梨青镇,有些不景观。好像,都没有提到戏曲了。以前的梨青镇并不是这样,那儿的人不说所有人都爱戏,但可以说大多数人都爱。可现如今,成了这般。她去了趟戏苑,“你确定要离开?”
“我确定。”方禾走出戏苑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怀恋,但是一阵冷风吹来,让她清醒了不少。树上的叶儿都落了。“秋天了啊。”方禾抬头望着天空不禁感叹。“是时候该回去了。”
宋初尘坐在房间望着墙上的海报,已经有些泛黄了。那年,宋初尘在北京的日子里,他去过梅兰芳先生的墓园。在北京市西山植物园旁边的万花山,那天他在那里待了好久好久。
“初尘,出去走走吗?”宋初尘打开门:“好。”邱愿带着他去了海边:“吹吹风也挺好,就是有些冷。”说着,邱愿裹紧自己的衣服,见宋初尘没有拉好衣服便伸手替他拉上。“小心着凉。”
“这儿,还是没变呢。”宋初尘望着海边,远远的他像是看见了方禾,情不自禁的笑了。“笑什么?有令你开心的事了?”邱愿看着他,终于把他盼的长大了。
“没事,在想一个人。”
“方禾吧。”邱愿望着海说道。宋初尘有些惊讶:“妈,您怎么知道?”
“就你那点儿心思我还看不出来?你这傻孩子。”说完,邱愿看着宋初尘:“你还记得你在医院的那些天吗?”
宋初尘摇摇头。“每晚都是妈妈陪着你,听着你说的梦话都是关于那姑娘的。”说完,邱愿笑了起来:“我说,我儿子什么时候这么专情了?怪不得说给你找个女朋友不愿意。”
宋初尘有些害羞的低下头,两只手无处安放。“你跟你爸一样,专情的人,挺好的。”说完,邱愿像是有心事,朝着远处走去。宋初尘跟上她,“妈,谢谢您!”
邱愿停住脚,她没回头只是轻轻的笑了,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以前做错了那么多。这一句谢谢,将成为她心里的光。她轻声说道:“对不起。”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总之,风儿替那个人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