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天,十里红妆,凤冠霞帔,骏马红裳。
苏月看不见这浩大的场面,好在白涟漪靠谱低声替她描绘着无限风光。对于嫁人的事情苏月从来没有太多的抵触,所有的欣喜也不过是初为新娘的激动。
八抬的轿子在京都城中转了一圈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停在了丞相府的门口,跨过火盆,走过马鞍。被白涟漪扶着跪下拜堂的时候苏月才有些自己嫁出去的切实感受。
从盖头底下可以看到他绣着金边的红色靴子和衣摆,随着他去了洞房被众人调侃生不生后才一哄散去,逮着新郎去闹了。
掀开盖头,星儿摆上早就备好的糕点,白涟漪推门进来。
“看你成亲这一场我倒是要好好想想如何拒绝大哥的操心了。”
“你可以说兄长先请,我听说他和那个姑娘的情况不是太好?”从昨晚上开始便没怎么吃过东西,若不是教养在顶着苏月估计就胡吃海塞了。
白涟漪竟然叹了口气,含着心事问向苏月,“要是我哥真的娶不到那姑娘该如何?”
苏月一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道:“刁王爷那一家子的人品都是堪忧的,是以,他很难让一个被自己欺压已久的庶女一跃到自己的头顶。”
正是如此,人家不嫁女儿,找去皇上也逼迫不来,再则说皇上也不一定答应。
苏月和厉承的文武合作那是因为皇上对丞相大人和苏大人极度的信任,也是为了留住苏侯爷为自己打仗。但是,同样的事情放到刁家和白家却不一定了。
白家有权利,刁家有身份,那一结合,皇帝怕是日夜辗转反侧了。
白涟漪在婚房直待到厉承被人扶着回来,看到白涟漪时吓了一跳,忙整理了一下仪态。白涟漪江湖气息太过浓重,抱拳行了个礼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耳闻不如一见。”厉承坐在桌子旁看了看一桌子的狼藉,似笑非笑的看向苏月,“还饿吗?”
苏月脸皮厚,一抹嘴道:“吃了一下午,倒是不饿了。不过你刚才醉的不清,现下倒是看不出来。你丞相府的酒,挺不错呀!”
调侃反被将军,厉承脸色红了几分。但是身为一个男人,眼看外面天色已黑,局面还是要自己把控的。
拿起银杯倒了交杯酒递给苏月,苏月接下,交臂而饮。
红色的灯烛爆开一个灯花将气氛酝酿出暧昧的感觉,苏月突然感觉浑身冒汗了一下,有些燥热。想起这人生最重要的一个劫难即将上演,脸上勉强有了几分害羞。
厉承站起身向苏月伸出了手,红色的嫁衣将人衬托的更加肤白,好似盛开花蕊一般娇艳欲滴。厉承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有些干燥。
但是自己的小夫人似乎并没有一些自觉,就在想着要不要抱起她的时候,苏月突然抬头凝眉严肃问:“你,家暴吗?”
“......”
荷花盛开的娇艳,苏月让星儿在池塘里养了一些小锦鲤却被看到的厉承给阻止了,原因是他养了条大黑狗,平素虽然也爱吃肉但是对鱼却十分热衷。是以,家中的池塘几乎是没有鱼虾,尽数被那狗除了个干净。
对此,苏月突然脑子里蹦出了一句话:我重要还是狗重要?
不过到底是没说,理智回归,感觉和一条黑狗争宠有些失了体面。被她爹知道怕是又要罚跪祠堂,烦扰了列祖列宗。
不,现在估计是要跪厉家的列祖列宗了。
初为人妇苏月感觉这丞相府的生活和侯府的生活并未有太多的差别。厉承亲娘热爱礼佛,除了成亲第二天敬了杯茶后便又去了山上,而丞相大人每日忙里忙外,有空便去侯府商量事宜,也不多见。
是以,她每日依旧是自然醒,然后看风看雨,看太阳。不过这样七八日后她便产生了一个苦恼,说来是难以启齿的。
厉承乃是一武将,二十年华血气方刚,一身的冲动憋了许久,如今竟然尽数暴发在了苏月身上,夜里总是闹个不休。
苏月也就奇怪了,那看着还会脸红的少年是如何好意思的。她也在受不住的时候适当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可是第二天那人便当做失忆。
白涟漪听闻,白皙的脸蛋上染了些许粉色,半晌看向远方道:“或许过几天就不这样了。”
苏月觉得甚有道理,便再忍七日。料想那人竟然得寸进尺,一日午休之时某承肆意对她旁若无人的行不轨之事,被熟睡的某人一脚踢中要害。
第二日晚,厉承自觉地去了书房。
苏月心里那个愧疚啊,那个不好意思啊,命星儿备好大补的汤药殷勤的送去了书房,一日三次,不敢落下。
夏季真正的来了,湖里的荷花开的一茬一茬的,落败的被苏月制作成了书签,秉着不浪费的态度将厉承的茶叶尽数换成荷叶,说败火。
这日正晾晒荷叶之时外面突然大乱,不一会老管家抹着汗说宫里来了人。
苏月大惊,忙理了理衣服便去了前厅。府中无人,她乃是第一主人,自然是要好好接待宫里的客人,谁料那只是一个四五十的老妈子。
笑的温和祥荣,给苏月行了礼,“厉夫人,皇后娘娘找夫人宫中闲话。”
这个苏月是知道的,在闺阁中时她的母亲也经常被皇后拉去闲话家常,除此之外还有白涟漪也经常被拉去。
苏月一度想那皇后娘娘莫不是北方的,搁现代那估计就是一东北姑娘。鞋子一脱,炕上一盘,张嘴就是:我们那旮沓!
所以被星儿扶着胳膊走在宫道的时候苏月低笑了好几声。
那嬷嬷也不恼苏月没规矩,笑问:“夫人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可跟老奴分享一下?”
那语气犹如家里以前的奶妈一样,苏月也不拘谨,便道:“月前还是母亲经常被叫来闲话,如今眨眼功夫我竟然我我娘一个级别了。我一想我才十六岁,便觉得有些亏。”
“夫人倒是有趣。”嬷嬷低笑起来,引着苏月去了后宫中最厉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