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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真相(2)

“下面有请殷慕海先生。”随着主持人的呐喊声,殷慕海走进大礼堂的舞台上,看着下面一片乌压压的人群,他没有半点紧张。

他拿着话筒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你们有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强大力量,如果明日我胜选,而你们又恢复到往常的麻木,我则会放弃校长一职。”

望着霓虹灯,殷慕海忽然有种眩晕的感觉,“额……我希望你们能一直保持抗争意识,我希望你们知道,我召集大家……我要做的就是……让你们……”殷慕海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语无伦次,他只是感觉整个人有点轻飘飘的。

台下的观众意识到殷慕海的不对劲,骚动阵阵,只有刘景鹏最清楚在殷慕海身上发生了什么,那杯酒,他下了药。

冲忙结束了演讲,殷慕海没有一刻停留便打算赶往叶政别墅,但是他神志恍惚,却坚持要开车,被下了药之后,连思考的能力都丧失了。

汽车行驶在京城高速公路上,但是车子晃动的厉害,殷慕海神志不清,他尽力让自己睁开眼睛,但是眼皮上就像压着什么,感觉一闭上眼,就能晕过去。

无数次头砸在方向盘上才惊醒,他摇晃着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午夜来回的汽车不多,偶尔驶过的汽车,远光灯照射他睁不开眼,他又打滑了方向盘,视线模糊不清,闭着眼睛盲开。

高速路上一片漆黑,正常人都得提起十二分精神开车,更何况已经神志不清的殷慕海。

终于他没能把住方向盘,车子冲下了公路,闯进了树林中。

一阵剧烈颠簸,殷慕海感觉像在过山车,头摇晃地稀里糊涂,整个人仿佛在地震,全身各种碰撞着,但是却感觉不到疼痛。眼前的一切重重叠叠不停地在反转,就好像人漂浮着。

一路冲下去,车子翻了几个身完全翻倒在林间,殷慕海也跟着翻了又翻,整个人朝下挂在椅子上,汽车的挡风玻璃已经稀碎,幸好车灯还没完全坏,透过玻璃,折射出微弱的亮光。

强烈的碰撞让殷慕海昏了过去,额前已经渗出鲜血。不知过了多久,殷慕海醒来时,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传来,身体被安全带勒着有些喘不过气。

他伸手费劲地解开安全带,整个人掉落在车顶,“啊!”全身感觉像被车碾过一样,他满脸涨得通红,额前暴露的青筋忍住疼痛。

两边的玻璃窗已经震碎,他使劲从车窗内爬了出来。靠着车身,他咽了咽干涸的喉咙,脑袋还是又痛又晕,他开始呼救,“救命!救命!”声音从轻慢慢响亮起来。

但是荒郊野外连一点亮光都没有,哪会有人。发现根本没有希望,便放弃了挣脱,就这样瘫坐着休息了片刻,他意识渐渐清醒。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片混沌,什么也记不起来。他翻身想从车内找找看有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

他又费劲地钻进车内,忍着撕裂般的疼痛,在翻了底朝天的车内寻找着。

忽然看到一个黑色的袋子,伸手拿了出来,有点分量,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的竟然是一把枪。

震惊的同时伴随脑中的痛感,越发想不起来,为什么车内会有一把枪,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闭着眼睛强忍着疼痛,睁开眼继续翻找着,又看见了一个棕色的女士包,还有一个掉落的皮夹。

殷慕海打开皮夹,里面放着一个女孩的身份证和一些银行卡,是谢莉娅的钱包。

他盯着女孩出神,但是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查看四下,只有他一个人,为什么这个女孩的包会在他车上?

“有人吗?”很显然,无人回应他。

当他看见这把武器时,心中就有不祥的预感,出于本能,他将武器和女包都藏进了树洞里面。

然后爬上坡,走上了公路,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一声鸣笛将他惊醒,之后便到了加油站,有人报了警,他被送进医院。

这便是谢莉娅失踪前发生的事,殷慕海也因为一场惊心动魄的车祸而失忆。

叶政别墅

殷慕海此时惊恐的看着躺在铁笼地上一动不动的谢莉娅。这就是他们苦苦找寻的人。

记忆慢慢浮现,这段时间疯狂的调查,原来真的是他,是他将谢莉娅囚禁了起来,是他杀害了陈奎。

谢莉娅满身污渍,嘴唇发白,脸色苍白,手上深红的血迹已经干巴,她只穿着一件毛衣和一条半身裙抵御冰冷的夜。

殷慕海不知道谢莉娅是否还活着,他很害怕也很紧张,他赶紧四下里寻找着钥匙。

它就挂在铁笼外不远处的墙上,殷慕海一把拿下钥匙打开铁笼。

他蹲在谢莉娅身边,抚摸着她冰冷的手,手上的脉搏感受不出来,他又放到了脖颈处的脉搏,有,但很薄弱,幸好,她还活着。

殷慕海将她头轻轻抬起,拍着她的脸呼叫她的名字:“莉娅!”没反应,又拍了几下,“莉娅!莉娅!”依旧没有反应。

殷慕海慌心慌地不行,谢莉娅现在必须马上送往医院,她需要救治,但是,这样他就暴露了,一旦谢莉娅醒来,她会指认他,那他就得去坐牢了。

现在脑子很混乱,他纠结的不知道该如果抉择。

回想起这几天来经历的事情,还有他给林雨的承诺,忽然脑子一热,他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专员队,有什么可以帮您吗?”电话那头传来询问声。

但是接起电话的那一瞬间,殷慕海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您好?能听见吗?发生什么事了?喂?”

殷慕海低头盯着奄奄一息的谢莉娅,心中一狠,挂断了电话。

他不能报警,或许等谢莉娅苏醒了,他能够说服她,对,还有机会,就算有一丝希望,他也想试试。

失踪十二天后

一大早,殷慕海便来到超市,她需要给谢莉娅准备一些食物、衣物。

他买了许多罐头、面包、牛奶、水和一些零食。当经过日用品货架时,殷慕海认出了站在货架前挑选商品的熟人。

但是他没有上前打招呼,至少在外人看来他还是处于失忆状态,没必要给自己惹事端。

这样想着他便转移了货架,挑选其他的商品去了。

“殷先生。”

殷慕海心里想真是越躲着它,反而躲不掉,他认命地转过头去看向叫他名字的人。

一个矮矮瘦瘦的小伙子,一看就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殷慕海假装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男孩显然很激动,满脸笑容地走上前去,“我知道您不记得我了,几年前我是您的学生,我叫范哲。”说着他伸出右手想与殷慕海握个手。

殷慕海礼貌性的笑笑,无视那只手,并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记得了,我现在有点急事。”说完推着车走到前头去了。

范哲追上前去,开始生硬得唠嗑,“您知道,我一直相信您是无辜的,所有的条件对您不利,这很奇怪,我相信您的为人。”

“很感谢你这么说。”殷慕海只能礼貌的笑笑,在他看来对方不可能无事献殷勤,这会是个麻烦,而他现在没有时间应付他。

但范哲却一点不识趣,接着说:“如果徐明先生最终定罪了,您的事务所一定会有人事变动,我这么说是因为可能会招新人吧。”

殷慕海看了看表,很明显的表现出了不耐烦,而范哲也很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现在说这个难道不是太早了吗?”

“额,对,我也这么想。”殷慕海一句话将他堵了回去,他有些尴尬的支支吾吾,但是还是不放弃,“不过,如果招人的话,我已经发了我的简历,希望您能看一下,您的课是可是得了9……3分。”

殷慕海停下脚步,“我会看的,你放心。”说完推着推车加快脚步去了其他货架。

范哲欣喜若狂,“YES!YES!如果能和您共事,我感到很荣幸,再见!殷先生!”

殷慕海摇摇头,年轻人还是缺少点眼力见。

叶澜家中

一晚上没怎么睡,腰酸背痛的,最近睡眠质量严重下降了,叶澜看起来眼睛有些红肿,眼底浮现淡淡的黑眼圈。

她走下楼去厨房准备点早餐,刚走到客厅看着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人,穿着运动服戴着帽子的殷俊祺。

“俊祺!”

戴着帽子的头缓缓转过身望了眼叶澜,满是伤痕的脸上憔悴了不少。

“你怎么没睡?”叶澜语气中带着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她走到殷俊祺跟前在她身边坐下。

“我很担心雅歆,但又没法给旭铭和肖晓打电话问。”殷俊祺一脸无奈,将帽子退了下来,看着叶澜。

叶澜低垂着眼,眉头揪在一起,看着满是伤痕的殷俊祺,心像被刀割一样痛,她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抚摸他脸上的伤口。

“嘶……妈,轻点儿。”殷俊祺整张脸拧在一块,疼得稍稍躲了躲。

叶澜收回手,捂着嘴,痛心不已,“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是你的错,俊祺,雅歆有她自己的问题。”

这次殷俊祺没有与其争论,低下头,轻轻答应着:“嗯。”

殷俊哲从朋友家回来来到客厅,一脸漠然地看着他们。

“俊哲,这么早就回来了。”叶澜略显惊讶。

“爸爸呢?”殷俊哲感觉家里的气氛不对,“他为什么没在家?”

两个孩子同时投来疑惑的目光,叶澜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瞒也瞒不住,两孩子的性格都太倔了,只能跟他们坦白。

她重新换上温暖的笑容,“你过来坐。”

“怎么了,妈妈?”殷俊祺很敏感,她知道叶澜有事跟他们说。

待殷俊哲依偎在殷俊祺身边,她酝酿了一会,看着他们说:“你们的爸爸走了。”

“他要去哪里?”殷俊哲一脸忧伤。

“和她?”

叶澜看着殷俊祺点点头,“是的。”

她深呼吸接着说:“但我知道,迟早他会回来的,但是……这次我不会再原谅他了,我知道这对你们两个来说很难接受,但是我希望你们也能理解,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妈妈,在这件事上,我们跟你站在一边,别担心,真的。”殷俊祺握着叶澜的手给她鼓励。

“谢谢你,俊祺。”叶澜很感动,有家人的支持,一切都值得。

但是殷俊哲显然无法接受,他气鼓鼓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句话没说甩头就走。

“俊哲,俊哲,俊哲等等。”叶澜连忙追上前去,“俊哲,你听妈妈说。”

追到楼梯口前,忽然玄关的门禁电话响了。一时间,他们都没反应过来,一大清早会是谁。

叶澜接起电话,“喂?”

“是爸爸吗?”殷俊哲着急地问道。

没过一会儿,叶澜按了开门键,然后对殷俊祺说:“是肖晓。”

殷俊祺也很震惊,肖晓不是不理他了吗,他没有多想连忙走出门外。

“肖晓!”殷俊祺走上前去,肖晓已经走进院子,但是整个人哭得稀里哗啦的。

“怎么了?”殷俊祺开始慌张不已。

她深呼吸,调整好自己,慢慢地说:“雅歆死了。”说完又忍不住大哭起来。

殷俊祺眼眶瞬间湿润,一把将肖晓抱在怀里,互相安慰着。

叶澜站在窗前,看着眼前的两人,已经预料到发生的事情了,她捂着嘴,心情变得复杂。

叶政别墅

殷慕海从超市买回了一大顿东西,先将谢莉娅挂上了葡萄糖,这是最快补充能量的方法,然后坐在铁笼前等着她苏醒。

大概多了一个小时,谢莉娅慢慢苏醒过来,干巴开裂的嘴唇急迫想喝水。

她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手上的滴管,我这是在哪里?怎么会在输液。

然后她转过头看向前方,门前坐着的正是殷慕海,直勾勾地望着她。

谢莉娅瞬间清醒,继而害怕的想要躲藏。她身体顺着书架往后缩着,飞快地拔掉了手上的滴管。

她双眼警觉地看着殷慕海,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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