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个证人没有恢复记忆,你找到了另外一个证人?”唐秘问连刀。
“我认为,证人,可以证明假设,也可以否定推论。”连刀的表情很认真。
“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让他们见一面。”
“谁?”唐秘很快反应过来,“你想让证人和嫌疑人见面?”
连刀点头说:“非正式的。”
老组长朴海也说:“让他们‘偶然’碰一面。”
“……你想证明什么?”
“应该说,我想证明,他们之间没什么!”
连刀的说话方式,让唐秘非常不爽。一个大男人能不能直接摆出打算?
见唐秘面色不虞,朴海又打圆场:“小唐啊,小刀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他说,如果华中市的这个嫌疑人是咱们西南案的凶手,那么他一定记得证人的脸。毕竟,从他的作案手法上来看,他精心挑选了受害者,还特别布置了一对一的谋杀。”
唐秘说:“理论上是这样。毕竟,只过了三年,证人的相貌不会有很大变化。……证人没有整容吧?”
“没有。”连刀开口。在警局门口,他一眼就把少女认了出来。
朴海继续解释:“那么,反过来说,如果嫌疑犯见到证人,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他完全不认识证人?极有可能不是我们的凶手?”
唐秘听到这里,大概明白,老组长今天为什么要把他叫来了。
果然,老海组长看着他说:“我记得,小唐你可是咱们局里的‘微表情专家’啊!”
“他?”连刀对此一无所知。【这才是,老组长找唐秘的原因吧。】
“你别看小唐年轻,他可有一个‘心理学博士’的学位,专门研究‘微表情和行为语言’。”
唐秘看了一眼朴海,没想到老组长对他这么了解。知道这件事的人可不多。他的手下只知道他是从警察学校毕业的。
“老海组长你说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想让我,在两人见面的时候,对嫌疑犯进行观察。”
“对。”
唐秘表情微妙:“老海组长和连刀,你们是否知道,我们西南重案组去华中调查的时候,是我亲自在医院询问的嫌疑犯。我已经对他做了审问。”
“可是,”朴海嘬了一口酒,说,“我问过,另外两个跟着你去华中的组员,他们说,询问当时,嫌疑犯带着氧气面罩,不是吗?”
连刀一眼盯了过来:“所以,唐秘你也看不清,嫌疑犯当时的表情吧?”
【呃。】“……我承认。我的‘微表情’分析能力,隔着氧气罩没能很好发挥作用。但是,我对他进行了反复询问,嫌疑犯的供词,没有问题。”
朴海拿起一只爪子,啃啊啃,含糊不清地说:“带着氧气罩的,重伤的,嫌疑犯,你们是怎么问到清楚供词的?让他回答,‘是’与‘不是’?……我当年还是刑警的时候,若是碰到这种情况,就会拿出一篇证词,读一遍,让对方,签字画押。……小唐,你们现在大概还要拍摄这种视频吧。”
唐秘的白脸,一下子爆红。老海组长说的,就是他们做的,相差无几。只不过,他反复问了几遍,嫌疑犯都回答了“是我做的。”
当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嫌疑犯已经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管,带着氧气罩,他们能够等到对方清醒,拍摄到嫌疑犯供认不讳,签字画押,已经算是很好地完成任务了。
但是,被朴海老组长这一说,这个过程简直是破绽百出。
如果被嫌疑犯的律师知道了,在法庭上一定会辩称,嫌疑犯病重,神志不清,这份证词不是在清醒状况下签字的,证词应该无效。
唐秘的表情变化,被朴海和连刀这对师徒看在眼里,他们对对眼神,连刀说话了。
“我得到消息,嫌疑犯已经被抢救过来,很快就会被送到监狱的专属病房。到那个地方,若是证人无端出现,肯定会引起嫌疑犯的怀疑。我认为,还是趁着他在普通医院,让两人碰一个面,比较容易。……唐秘,你能不能帮这个忙?”
若没有老海组长的那番话,他唐秘还能拿着这份证词,说是“实锤”证据,也可以拒绝连刀的无理要求,可是,老组长已经说透了,“证据”变成了空中楼阁,他现在不得不主动参与连刀的计划。
“当然。我去联系华中市的重案组组长。”唐秘揽下了这个任务。但是,他又说:“西南证人还活着这件事,恐怕瞒不了她。”
朴海同意:“那就不用瞒。其他人不能知道。”
“好。我会和她说清楚。……在我和华中组联系之后,我想见见这个证人。”他需要自己评估证人。
连刀想了想说:“行。地点和时间,我来安排。”
见两人终于说定了,朴海给他们一人一瓶酒,兴奋地说:“来来来,说完了正事,咱们开始喝酒。干了这一瓶!”
唐秘苦了脸:“老海组长,这也太多了。”刚才的杯子去哪儿了?
连刀从桌子底下,又拎了四瓶出来。“组长,这几瓶不够凉。我再去冰一下。”
朴海一脚踢在连刀的大腿上:“小崽子,快去。我和小唐先喝起来。”
……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的“317”等到了连刀的答复。
连刀会在明天,赶到华中。至于,他和嫌疑人会面的事,连刀说,可以安排,但是,他需要先见两个人。
“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你怎么对你家人说?”
“什么家人?”
“你忘了自己还未成年吧。这种事,警方必须得到你的监护人的同意。”
“哈??”
翌日。
赫连白衣的公寓,被连刀“临时征用”,他这个主人,被赶了出去。
连刀先迎来了西南重案组组长唐秘和华中市重案组组长,申屠天海(一个彪悍的高个子女人),随后,“夏桐(317)”领着端木蓝,到达。
端木蓝是被“317”叫来的,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他还纳闷呢。
连刀,他见了眼熟,但是另外两个男女,他从来没见过。
“端木先生,我们在西南市警察局见过。”连刀见端木蓝一脸莫名的样子,就猜到他是被他女儿骗来的。
“哦。噢。喔。你是那个刑警,连先生。”端木蓝上前握手,“你好你好。”
连刀向父女俩介绍另外两个人:“这位是华中市重案组的组长,申屠天海。这位是西南市重案组的组长,唐秘。”
“你们好你们好。”
“317”好奇地看着两个重案组组长,居然都不是魁梧大汉,与他的想象截然不同,一个像是大学教授,一个像是时尚女模特。
端木蓝压着嗓子在女儿耳边问:“桐桐,咱们今天来干什么?”
“317”眨巴着眼睛,回答:“说是要见我,具体不知道。”
“o(* ̄︶ ̄*)o。”
【桐桐,你什么时候和连警官联系上了?……你瞒着我们,都做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