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屠夫依依不舍，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庄戎这小子，比杨柳巷的女人还绝情。”
兀的，冯屠夫只感觉身后一道凉气升起，耳朵像是要掉了一样，“哎哟，干嘛！！”
“说，什么时候去的杨柳巷？今天你要不给老娘解释清楚，老娘噶了你。”
“老婆，你忘了，你以前不就在那做事的么？我要是不去的杨柳巷，怎么认识的你，再说了，我当时去，不都每次去找你么？你那生意在当时，除了我还有别的客人么？”
好像是这个样子，正因为没客人，所以盯得紧，也有时间去盯着。
但凡是个迎来送往，忙得迈不开腿儿的主，哪有心思去注意一个形象略显狼藉的汉子。
“我们还练么？”
庄戎挥动着幽月，流光随着刀刃的每一次掠动而散发出寒意，美轮美奂之间的杀机。
姜武喉头滚动，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不……不了，改天我在来找你。”
“咳咳～”
拄着拐杖的老人朝着庄戎走来，他已经停留在这条巷子里很久了，最少也是四年，每次见到都是这副模样，从不见他抬头看人，就靠在巷道边上的木板墙边，一副命不久矣，随时都会死去的样子。
但就是这个样子，坚持了几年还没见他死。
之前肃查日消失了一段时间，庄戎以为已经死了，没想到现在又来了。
破损的肮脏旧衣裹了一件又一件，身上透着一股子野生动物淋雨后，散发出来的那种腥臭味。
从怀里掏出一张揉着皱巴的信封，上面满是他自己弄下的手指印。
“有人……咳咳，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庄戎微眯着眼，接过信封，“人呢？”
“早走咯，不知道，看样子不是这条巷子里的人，人穿得富贵着呢。”
老人没走，依旧站在原地，庄戎冲着苏小妖招了招手。
“给这位老人家一杯酒。”
“谢谢，谢谢小哥儿。”
老人一口灌下，又重新蹒跚着回到原地，垂下头靠在墙壁上，只留下苏小妖手中一个沾满手指印的杯子，看这模样，那双手上的泥沟都够做墨了。
“哎？老板你不看？”
庄戎推开门，直接将信封丢进了炉子里，连看都没看。
“不看，再有两个月，就是龙门大考，这段时间之内，我不想掺和任何事情。”
但有的时候，人不找事，事找上门。
……
执法队地牢里，最近抓捕了一大批人，都是与白骨盗成员相关之人，那么多的手环，人存在，就留有痕迹，无论怎样的组织，它总归是需要社交的。
“江顾问，您来了，这些人死活不承认自己与白骨盗成员有关系，嘴硬的很。”
江重一身正统的制式衣袍，留着精干的短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无妨，我最擅长的就是处理这样的事情。”
执法队的小卒谄媚一笑，“那是，那是，要不是我们这群人无能，也不至于惊动江顾问。”
“我们真的不知道什么白骨盗啊。”
“是啊，他就是那天来我家睡了我老婆一宿，好像腰不怎么好，我给帮忙推的。给了100信用点，之后再也没来过啊。”
“我发誓我跟白骨盗没有联系的。”
地牢里喧闹声一片，此起彼伏，看到有人过来，都一窝蜂涌了上来，吵闹得更大声了。
“江顾问，需要我们怎么帮您？”
“给我找个干净点的审讯室，一个个带进来，我看过之后自有考量。”
“您这边请！”
与那些白骨盗成员直接或间接接触的，一共抓捕到134人，执法队员听了江重的话，内心有些不屑，一百多人，你一个个审着来，得审到什么时候？
心里想着是一回事，手脚却不慢。
密闭的房间内，江重高坐正中，一个又一个的人被带了进来，又被送了出去，速度奇快。
也有例外，例外的人都被江重点明安排到了另外的房间中。
一百三十四人中，挑选出了五个，这场独特的审讯，持续了三个小时。
“江顾问，其他那些人没事了么？”
“除了被我挑出来的那五个外，其他的人都可以放回去了。”
执法队员脸色讪讪，“那个，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知道，您是怎么确定他们没问题了的？”
江重前行的步伐停了下来，转过头来，伸手张开五指，从执法队员的面前一闪而过。
“你昨晚上去了什么地方？”
那名执法队员有些呆滞，“去了杨柳巷。”
“找了谁？”
“鱼水间的翠红。”
几个老队员看着这一幕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新队员则是一脸的畏惧，江重笑了笑，弄醒了他。
“要不要我把你昨晚用的什么姿势也让你说出来？”
“呵呵，不用了，不用了，我对江顾问那是极其信任的。”
“是么？着重审查那五个人吧，相信你们很快就会有收获，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需要我了。”江重只是笑笑也不点破。
江重前脚刚出的执法队大门，姜青衣就到了执法队大门口，身后跟随着一队三十六人，着战术装。背大弓，持长刀冲进了执法队。
人们大多的服饰依旧沿袭了前文明时代，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时代热武器丧失了作用，战术装上一些多余的口袋没了用武之地。
“什么人？胆敢硬闯执法队！”
“外圈青衣使，从现在开始，你们执法队由我接管，任何人不得离开这里，直到白骨盗团的事情完全结束为止。”
人群中，一汉子排众而出，“你说青衣使就是青衣使么？直接拿下，我怀疑此人冒充青衣使，送进大牢，严加拷问……”
话没说完，姜青衣一步当先，一巴掌扇在男人脸上，强大的力量让他的脖子扭了三圈半，口腔内溢出鲜血，直接死了。
“现在，还有谁不服从命令的？”
“大家一起上，执法队中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女人来说三道四？此人杀了队长，一定是被队长戳中了痛处，她就是冒充的。”
响应者寥寥，只有五六个，刚刚有了苗头，就被这一队穿着作战服的精卒控制了。
外圈的兵种之间，存在的差距之大，令人咂舌。其余等人不敢反抗，前后不过两分钟，姜青衣暴力接管了执法队。
人可以被控制，但消息未必就能封锁住。
江重关上车门，习惯性的理了理自己的衣领，他习惯于让自己保持精致、整洁。
那双白皙的手落在皮垫子上，“今天怎么不是小五来接我？”
开车的男人背对着江重，“小五那边临时有事，让我过来顶着，江顾问现在要去哪里？”
“打算去会个同行，这段时间以来，总能从很多方面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有些好奇。去坤字区吧，25批次毕业生安置点。”江重拉了拉自己的衣角，保持着微微倾斜的姿势。
“好的，您坐稳当了。”
江重闭上了眼，心情似乎不错，嘴里哼哼着听不清楚，右手三根指头在皮垫子上轻轻敲击着和声。
竟有一种古怪的韵律感，节奏轻快，感染力不错。
透过镜子，汉子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喜欢这个调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