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在碧元城煊赫无比的岳氏一族,一年阖族五家所能通过家族大考者一般便在十人上下波动,这样积攒而起登记在册的御气者百余人罢了,而且这其中能够达到一定水准者更是寥寥,绝大部分都集中于各家嫡系血脉之中。
今年碧元城三大家族参与核定的人数在三、四十人左右,再加上碧元城周边其他小家族里面参与的,加起来统共有一百余人。参加振旅大比的各族年轻后生将首先参与测试,随后按照等级分组进行比试,角逐各个奖项。
岳修随着众人出城,朝着城北大营而去。大营距离碧元城约莫十余里地,坐落在一处小山包上,本是碧元城城外防御体系的一环,不过随着大宣国的国境越发靠北,这处营地早就荒废了,后面便成了碧元城振旅大比的固定举办场所。
众人骑马行在路上,两边全都是来来往往的贩夫走卒,他们也要赶早到大营占一处好地方,好在振旅大比期间多赚几个铜子。
看见岳氏一行人浩浩荡荡骑马而行,众人都赶紧让开了城北大道。三大家族在碧元城地位超然,不仅因为岳家、菲斯家和尚家都有不少族人在朝廷做官,树大根深,而且三家田地广阔,碧元城不少人还要仰仗着三大家族生活。
“哎呦,看这岳家年轻的公子小姐,各个都精神抖擞,都和那璧人一样。要不说人家能穿金戴银、出入有人相陪呢。”路边有小贩驻足观望。
这人的话引来了周围男男女女不少的附和,大家都纷纷睁大了眼睛去看那飞驰而过的岳家御气者,嘴里也不住地赞叹。
终于到了大营,此时初升的太阳刚露出地平线不久,温度也逐渐上升了起来。这是岳修第一次来这大营,四面看去,这里还依稀能辨别出百余年前这里作为碧元防御城堡的痕迹,上窄下宽的城墙还残存着几段,外面羊马墙、护城壕沟,甚至拒马和鹿寨都依稀可辨。
不过其它的地方已经被细心的清理干净了,硕大的营地被分开成几个区域,中间便是比武场,四周围着参加比试的御气者、三大家族军队的休息棚子,以及测试御气者等级的比武台,最外围,靠近大营原先城墙的地方则分给了各式各样的小商小贩。
岳修下了马,把缰绳递给了手脚麻利的下人。
“远处那些人围着的是什么?”岳修问道。岳之仁寻声看去,说道:“应该便是本次振旅大比的比试规则吧,等我们这些人参加完了测试,分出了等级,便要按照等级分组一一比武了。”他把缰绳扔到了下人手里,弹弹衣角:“这每年都一样,也不知道这些人看来做什么。”
岳修仔细辨认,确实发现比武场北侧一边有一处木牌子,众人围作一团,多是和他们年龄相仿,身穿各个家族正袍的年轻人。
“所以我们上午得先去测试,然后才知道比武的对手是谁?”岳修说道。
“岳修,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不参加测试,怎么知道要把你分到哪一组去,真把你分到气师组里,你不怕被人痛打一顿!”岳英彦眉毛一竖说道,“这次振旅大比,比的是岳家,比的是我们同届,比的是我们自己个,谁的脸都丢不起。”说完他环视剩余五个人,表情严肃,继而他踏步朝着棚子走去。
“英彦是怎么了,一大早起来便这么暴躁。”岳之仁问道。岳修心里倒有点明白,这振旅大比全碧元城的人都看着、都盯着,任谁出了糗都挂不住。岳英彦心气高,又颇好面子,心里一定憋着一股气呢。
“英彦话糙理不糙,这次振旅大比咱们同届第一次参加,都得好好努力才是啊。”岳修说道。
听了岳修的话,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岳保保咽口唾沫:“经你俩这么一说,我开始紧张了……你说我要是考核不过关,或者比武输了怎么办?”
“哈哈,你这就多虑了,我打听过,每年第一次参加这振旅大比的御气者,十个人里面有一两个能过了一级气者测试那就算好的了,毕竟三大家族家族大考都安排在年底,距离来年的振旅大比三个多月,加上第一次参加人紧张,很难通过的。”岳美雪拍拍岳保保的肩膀,安慰他说道。
听了这话岳保保略微宽了宽心,便随着大家一起朝着棚子走去。岳氏的棚子靠近比武场正对着的观礼台,观礼台在大营中心,是一处雕梁画栋的殿式建筑,不过四围只有一人合抱的柱子支撑,并无遮拦。每次振旅大比,各个家族以及贵宾都在这里观看比试
六个人找到了自己的位子,因为辈分小,他们位置靠后,前面稀稀拉拉坐了七八个人。看见自己府上的爷来了,周围的下人们赶紧把水饭端了上来。和平时的汤汤水水、精致糕点不一样,这时候的饭非常类似于军队伙食,粗陶盘子里面摞着几张烧饼,旁边的碟子里面放着一些切碎的肉干和盐巴。
“就给我们吃这个吗?那还怎么测试、怎么比啊。”岳保保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哀叹道。
“咱们岳家以武立家,当兵打仗是咱们吃饭的本事,这伙食就是兵营里面吃的,真到了打仗的时候,哪里还给你肉干盐巴,真有点烧饼沫沫都得抢着吃呢。”岳之仁说道,说着拿起了一张饼,沾了沾盐巴,狠狠咬了一口,嘟囔着说道:“尝尝吧,比绝马镇的好吃多了,都尝尝。”
看岳之仁那模样,其他人反而都有了尝试的欲望,于是也都拿了起来,几口下肚,确实味道不错,加上早上没吃东西,大家便放开肚子吃了起来。
岳修一边吃着肉干,一边看着岳英彦挺直了腰杆看着前方,手边的食物一动没动。岳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一直在盯着前面一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