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若飞跟在后面，问道：“为何？”
“世有不平，道士下山，本来九清道长是一生不见外人，但是因为那场大旱，死了太多人，耳清观和那主持道长清静无为，本不该管这天下阴阳不调，怨恨升沉这事，但实在是惨状连连，死人太多，所以也就替难民而请天命。”
龙若飞说道：“为民求雨乃是好事，为何这般托辞不肯？”
老者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何时下雨，何时收晴，自有天数，人不可逆天而行，亦不可违命请行。玄思道长一看当地老百姓都来请耳清观求雨，于是便答应了！却不知这一求雨却折了老道长十年阳寿，十年阴寿！”
龙若飞看老者一边健步如飞，一边时不时的还提携着那小人，也不觉得气喘吁吁，心下暗暗称奇。说道：“老人家您喝口水吧？”说着把自己的水壶递了过去。
老者手臂袖子轻摆，微微摇头意思是不喝，继续说道。
“玄思道长亲自布施法坛，剑刻手掌，血书了三道命符。这时候跪在地上的老百姓只见眼前一闪，一个穿着青衣的素静清秀女子出现在眼前，青天白日，仿佛神仙下凡，不沾一丝尘土，那衣服也就是普普通通的道服，但穿在她身上，那简直就行天宫仙子一般丰神俊逸，不可直视啊。当时所有人都盯着她看，那时候谁都不知道她就是日后鼎鼎大名的九清道长啊！”
黑瘦小子第一次开口说话了，声音清脆稚嫩，抬头说道：“臧爷爷，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你是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
那姓臧的老者苦笑了一下说道：“哎，那年我刚逃…….”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刚到这附近，也是又渴又饿，乞讨了几十里都没有进一点食。当时就躺在街上，准备就这么死了。后来在旁边听两个路过的农民说，方面百里的，能走得动的准备都到耳清观请雨，说不定还能吃上一顿素斋，我一听就来劲了，就跟着他们慢慢爬到耳清观了。”
臧老头停了片刻，好像在回忆思绪，继续说道：“我爬上山后实在没力气了，就靠着柱子上眼睛闭上，心想死在这里也不错。后来一个不知名的小道童送来了小半碗又黑又黄的粥，我一口气喝完，什么味道我都没尝出来，我问他还有没有了，他笑了笑没说话，哎，就是这一小碗的粥救了我的命，所以当时我发誓只要我臧一巴以后能活着，就一定要报答耳清观和玄思道长。所以我每年都要来这里拜见玄思道长，只不过今年带着小暖儿一起来了，呵呵。”
那个叫暖儿的小孩抬头看着臧一巴，微微一笑。
“我后来才知道，那一小碗粥虽然不多，但是里面却掺杂了一些道长们亲自采摘的生地、玄参、当归、黄芪等中药，放在粥里的确可以起到生津止渴，提脑醒神的作用，哎，道长们慈悲宽厚，于无声处细润天下，实在了得。”
臧一巴自嘲一下，说道“亏得我还是采药一辈子，竟然都没尝出来，不过当时也快饿死了，来了碗救命粥，还不一下都喝了。”
“拂去白云采药草，借来明月炼仙丹，前辈原来是采药人啊，失敬失敬。”龙若飞说道。采药人经常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去采摘一些仙草灵药，这倒不是简单的恭维。
“哎，三十岁以前的事啊，不提也罢。”臧一巴砸了咂嘴：“我后来知道了这隆清山很大，有几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有不少好药，所以每年都拜访玄思道长，给他老人家带点我做的好药膏药丸，并切磋切磋采药，熬药心得，既是叙旧也是还缘啊。”
“臧爷爷，你以后要是跑不动了，我就替你来送药，拜谢老道长！”暖儿说道。
“呵呵，好呀，我每次来除了拜访老道长以外，还要去那几个地方采摘一些不寻常的药材。危险的地方你就不要去了，可以带你认认路，等以后你采药功夫好了再来！”一边轻轻摸了摸暖儿的头一边笑着说。
“你瞧我，年纪大了爱唠叨，说着说着就离题了。”臧一巴呵呵一笑，继续说道。龙若飞微微一笑。
“老前辈说的很有意思，获益匪浅！”
“呵呵，当时我靠在三清殿门口的木柱子上，缓过来一点，但依然很疲惫，这时就看到那年轻的九清道长，眼神也就被勾了过去，心想这么美的女子，天上仙子也不过就是这样吧。那情景现在想起来，恍惚就是昨天呐。”
龙若飞心想，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不过也引起了好奇心，更加想见见这个貌美如仙的道家高人。
“那九清姑娘走到玄思道长面前，说道；‘师父，让我来吧！’，玄思道长哈哈一笑，说道：‘一雷之轰，十岁虚年，为师还不放在眼里，后面还有真正的大劫需你渡去，眼前此等小事还是让为师捡个便宜吧。’那九清小姑娘也不说话，就走到她师傅的左前方，抬头看了看天，便闭目不语！”
臧老头暗暗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暖儿，那暖儿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暖儿，有什么想问的？”
“臧爷爷，这么多年你过去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啊，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臧老头放慢了脚步，拿出腰间的水壶喝了一口水，缓缓说道：“暖儿，我一辈子孤苦伶仃，自从踏足中原以来……”
龙若飞暗自道他果然不是中原人士呀。
“……吃了不少苦，一路上遭人打骂，受人欺负无数，直到了耳清观，才第一次被真正的当做人对待啊，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我当时就靠着离两位道长最近地方，所以我看的明白，听得清楚，那是我第一次同时见到两位道长，嗯！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吧！”
“臧爷爷，你就见过一次那个道姑啊？”
“是啊，玄思道长每年都见一次，但是那九清道长就只有一面之缘，后来听说收了一个女徒儿。她那女徒儿倒是见过几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