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倘若赎身,奴婢身钱多少?”,阮灵儿探问。
刘妈妈心一动,灵儿果真有此念想,想此玩笑说道“哈哈,灵儿乃镇宝,千金不换”
阮灵儿晃着刘妈妈的双手,撒娇说道:“妈...妈,又再说笑,即使赎身,灵儿保你无异”
“哦?此话当真?”
“当真”
刘妈妈深思许久,放言道:“若以沈大官人之礼托,应不少于白银一千两”
阮灵儿再问:“安庆城中兵马多少?”
“两万余外”
阮灵儿闻听,伸出两指,展于刘妈妈面前。
刘妈妈不解,“这是何意?”
阮灵儿自信道:“两番,若奴婢助妈妈营收两千两,答允奴婢赎身,可否?”
“若真能如此,老身自然答允”,刘妈妈激动万分,因方才听了阮灵儿的锦囊妙计,倍感信心,若真能如意,一个婢女又算什么?故此毫无反驳。
“还有两事”
“灵儿勿要周虑,但说无妨”
“一件,明日起,此院赚得银两我收一成。二件,院内龟奴、侍女、姑娘、杂役等人要随我听用,以保良顺,妈妈可封奴婢院内理事,若此番答允,明日即可立事”
“这...于老身得益,统答允你”,刘妈妈下此决心,也心有钦佩,小娘子狡黠聪慧,非同一般秀女,亦不逊于男丁,日后定成大才。
“恩谢妈妈,何时写契书?”,阮灵儿行万福礼谢过,恐生有变,加急促成。
“当下”,刘妈妈说完,起身到院内点唤侍女取来笔墨纸砚,书草两卷契书,双方无异后画押收持。两人各有心悦,自然都很满意。
“晚些召集院内众丁,宣令此事,灵儿先净面进食,更衣随老身户贴登人”,刘妈妈交待。
许久后,阮灵儿处理完内事,便随刘妈妈登户已毕。
两人回来后行足在这岳台街上,街上行人们慵懒的走着,显然这闷热的天气已经把人们晒的毫无神气。
临近醉月阁的门口正有小众几人在那围观着,也有一些醉月阁的龟奴在那指手议论。
阮灵儿与刘妈妈走过近前瞧看。
原来有一位壮汉因中暑刚刚晕倒在此,身边围过来几人却不知什么病因,正束手无策。
阮灵儿‘前世’是名医生,她到了此人身前,先拈额头又给他把把脉,确诊后向刘妈妈借了绣针,刘妈妈命龟奴进阁找姑娘们取物,不多时,一名龟奴带着绣针递给了阮灵儿。
阮灵儿用绣针点刺此人十宣、曲泽、大椎、委中、金津等穴位,随后用两指在点刺处挤血,众人一看,挤出的全是青黑色的污血。
少顷,这个壮汉恢复了意识,他询问众人才得知原来是眼前这位绝世姣人救了自己。他赶忙晃着身躯单膝跪拜:“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日后必会寻机报答”
“壮士请起”阮灵儿搀扶着他起身,她这才看清此人,四方大脸,扁鼻葵眼,青面长须,嘴下有一颗很大的黑痣,真是太难看了,看了一眼便闪目移开。
这位壮士到是认真起来,细心问道:“姑娘是何姓氏?俺要知晓恩人是何名讳,日后以便报答”
阮灵儿笑了笑,“称我阮灵儿便可”
这名壮士听完拱手抱拳,“多谢阮灵儿救命之恩”说完有恐祸难临头模样,便急身要走。
阮灵儿将他叫住,让龟奴回入阁内给这位壮士取碗水,这位壮士非常感激,再次谢过阮灵儿,一饮而进后,转身向西边走去。
这位壮士正是当朝凉国公蓝玉麾下的将官,也是后文书中丁世英丁将军的臂膀之人,此人之事暂且不提。
且说阮灵儿二人,回入阁内刘妈妈边走边夸赞阮灵儿多技之才,阮灵儿只是笑笑没有言语。
刘妈妈通知下人今日闭户休整,直至晚间,众人进食过后,通知在议事厅议事。
院内各职丁众多达二百余人,陆续到齐后大家议论纷纷,不知何事由,如今日这般聚议场面,一载不逢过两次。
有说升迁的,有说加月俸的,也有说裁丁的,各有所议,一时间整个议事厅沸沸扬扬。
人员到齐后一名侍女通知刘妈妈,刘妈妈挽着阮灵儿缓缓走向议事厅,居中而坐。
此刻,议事大厅恢复平息,鸦雀无声,等待刘妈妈的训话。可当阮灵儿搀扶刘妈妈坐下,回身与众丁当面而对时,整个大厅遽然喧哗,宛如洪水般无法抵挡。
“这佳人从何来?好生俊俏”
“这乃七仙之女,凡人不可及啊”
“昨日闻听有一佼女进院,不曾想如此至美,让人夜不能寐”
众人各议,已然不顾主奴身份,刘妈妈微笑着两手挥动,示意停静下来,许久之后,声音逐渐平息。
刘妈妈见已平静,站起身拉挽着阮灵儿,冲众丁说道:“今晚召集诸位有一要事,受沈大官人之拖,将此佳人阮灵儿寄安于此,今日起,老身命阮灵儿为众丁之首,为我院理事,望众人拥戴”说罢,侧身对阮灵儿说道:“灵儿,与众丁言说几句”。
阮灵儿点点头。
众人扶手击掌,阮灵儿向前走了两步,欠身施礼。
阮灵儿心想,既是受令宣讲,得让众丁臣服,想此,高声道:“诸位!及吾辈束发之载,一者进德,一者修业。世间素庸种种,无德志、无报复,消磨志向,溃灭朝梦,岂有血骨?虽不求耀祖,亦不可虚度。然今日受众人之拖,定法定制,动乾坤、革旧制,并肩而立,挽手相合,无分你我,共此一家。今日起,此院与众共分割,营收百文,众得十文,营收百银,众得十银,营收百金,众得十金...”
阮灵儿慷慨激昂,讲此,下方有人送问:“理事所言虚实?”
阮灵儿侧身点指刘妈妈,“妈妈在此,不敢妄言”
一听此言,议事厅遽然沸腾。
“如此一说,我与掌柜无异”
“此乃菩提圣女啊”
“妻儿老小得以善养喽,呜呜呜呜......”,甚至有人喜极而涕。
不知何处小众几人屈膝下拜谢赏,随后满厅众人齐声跪拜,“恩谢理事”,“恩谢理事”
阮灵儿受宠若惊,躬身搀扶丁众。待众人收回正身,她续言道:“本院即日起,不分卑贱,人人可分,定制章法,按劳分赏,多劳多赏,不劳不赏,众人可通晓?”
“晓得”“晓得”,众人兴奋,个个摩拳擦掌。
“众人之功,亦是小女子之荣,小女子之胜绩,亦是众人之胜绩。吾辈勿疏离,相诚共拥戴。灵儿在此一诺:吾辈在,事必成。拜谢诸位!”阮灵儿说完对众人拱手作揖。
“吾辈在,事必成...”
“吾辈在,事必成...”
“吾辈在,事必成...”
议事厅齐声高呼。
一旁的刘妈妈也心潮澎湃,心想,这小娘子却有领袖之风,成事之躯。与我索求营收一成,实为分配众人,何等气量,此乃大善大举之人,刘妈妈对阮灵儿另眼相看。
阮灵儿随后对众丁交待细小之事后,拱身示意刘妈妈,刘妈妈起身宣布休议,众人欣喜而散,言说有笑。此次革改深得民心,众人劳作更加积极。
刘妈妈又点唤了七名龟奴,十名女妓,六名丫鬟,四名杂役,又小众议事,分配事项。当阮灵儿将细体营生商道与众人分享后,大家惊呆,钦佩阮灵儿大智大谋,并将自己索得一成也分与众人,此善举一夜传出,而后大家对她百依百顺,众人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