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芽之塔的湖边，惊现一高一矮一水缸。
巴尔郎双臂撑着膝盖，不停喘着粗气。把大水缸扛过来，着实费了不少力气。
这是李空在杂物房发现的，比起巴尔郎还要高半个头，缸壁也很厚实。总的来说李空很满意。
先把水缸洗干净，再倒水进去。李空一桶桶水往里倒，还时不时瞄一眼巴尔郎。
看得巴尔郎心里直发毛。这啥意思？按量加水？
又看了一眼巴尔郎，再看看水缸。李空点了点头，把水桶丢一旁，然后把巴尔郎丢进了水缸……
水缸里，巴尔郎脖子以下的部位都被水淹没，看向李空的眼神竟有点视死如归。
“咳咳。”看着巴尔郎已经僵硬的表情，李空对它说：“放松一点。”
“再放松一点。”
巴尔郎的表情慢慢舒缓
“再放松一点点。”
“咕噜咕噜咕噜～”
李空把巴尔郎捞起来，说：“松得差不多就行了。”
“现在进入正题。”
闻言，巴尔郎把心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扔掉，全神贯注起来。
李空点点头，开始教学。
“首先，思想上放松，再带着身体放松。”
“慢动作格挡起手，感受水的流动，让水流带动你的身体。”
李空盯着水缸里巴尔郎的动作。
“不需要用力，感受流水的力量。除了起手动作，其他动作都不需要用力，让水流推着身体运动。”
巴尔郎静静感受着流水的力量。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带动水，再让流动的水推动身体。
一小时后。
水缸里，巴尔郎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静止，水也停止了流动。然后再重新起手，如此循环。
“嗯，不错。”李空夸奖一句，开始第二节课：“试着用力。起手不变，其他动作试着用力，让水流的流速保持在一定范围之内，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
李空不确定巴尔郎知不知道“恒定”是什么意思，所以会讲得详细一点。
巴尔郎试着用力，水缸里也开始翻起浪花，一下下拍打在它脸上。
随着时间推移，浪花越来越大，直到巴尔郎无法保持平衡，最后无奈停下动作，等待水流恢复平静。
这段时间，李空让巴尔郎自己思考一下。
李空不会像武侠小说里的老师傅一样，让弟子自己去领悟，这和去猜没什么区别。当然也不会直接告诉它，而是给它一些用来思考和感受的时间。
无论对错，思考和感受都是很重要的。只要最后前进的方向是正确的，那么错误的思考和感受，都会成为你前进的养料。
十分钟后，巴尔郎再次起手。这一次，起手动作带着些许弧度，不似以前那样直来直去。
李空笑着点了点头，又开始教学：“劲力讲究的是顺，是攻守平衡。”
“你刚才的动作太直了，使流水与缸壁发生了冲突，产生了一个反冲力，破坏了平衡。因此流水才会动荡不安，不能为你所用。”
“试着通过旋转，让流水顺着缸壁流动，身体再顺着流水继续旋转。”
由于之前，巴尔郎起手动作弧度不够大，现在水缸里的情况又是浪花一朵朵。
巴尔郎在听到李空的提示后，开始改变动作。
刚开始并不顺利，浪花依旧在翻滚，虽然比之前翻滚得有规律一些，但丝毫没有安定下来的意思。
为什么？我明明是按李空说的做，为什么还是不能达到平衡？
巴尔郎停下了动作，将身体放松，让流水推着自己运动，感受流水中的力。
几乎没有冲突，旋转的力牵引着流水。但是，牵引力不止一个，有快的也有慢的。
它们起了冲突。快的撞了慢的，慢的拖累了快的。
原来如此。
力，分散了。
巴尔郎想通了，再次起手，打算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于是，一个扭腰转身的动作带动肩膀，肩膀扯着手臂，手指并拢成掌，将手臂传来的力推出。
水缸之内，翻起了一个比其他浪花都要大，都要快的后浪。后浪将前浪一个个吞没合并，融为一体。
至此，流水和谐了，只剩下一个力，一朵浪。
我的想法是正确的。
巴尔郎对此很高兴，但是。
(＠ロ＠)
怎么越转越快了呢？感觉头有点晕……
巴尔郎趴在水缸边缘，感觉肚子里一阵翻腾，但还是强忍着，以免“口吐芬芳”。
还是搞错了吗？巴尔郎问自己。
一旁的李空好像知道巴尔郎心中所想，对它说：“你没有做错。只是节奏不对。”
“吧噜？”节奏？
“是的，节奏。”
大老师李空的小课堂又开课啦！
“咳咳。”
“所谓节奏，就是有规律的变化现象。”
“你用力推动水，就会给水一个缓慢减速流动直到静止的节奏。”
“想要维持水流动的节奏，你就要不断用力推动水。同时，你又不能迎合流水的节奏，而是要掌控流水的节奏。”
“还有一点，身体其实是不用跟着转的。”
巴尔郎：∑(°口°?)！！！
“之前让你跟着转，是因为那样更容易感受到流水的力。现在你已经知道了，自然就能有繁化简，把多余的动作去掉。”
“出来吧，我把秘籍传授给你。”说着李空把巴尔郎捞出来。
没有废话，李空马步一扎，双手提气，念道：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太极拳，李空是不可能懂嘀，但前几招“搓麻将”，李空还是知道嘀。
几遍过后，李空问道：“怎么样？懂了吗？”
巴尔郎赶紧点头，并做了一遍。
“嗯。”李空点头，又把巴尔郎扔回水缸里。
“你先在这练一会。”
李空看着夕阳，往训练场方向走去，盘算着特训的进度。
今天估计是没时间让巴尔郎学守住招式了，推到明天吧。火球鼠也该进入下一阶段了。晚上得加下班才行。
此时的训练场，地上铺满了叶子，俨然是叶子的海洋。火球鼠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但喇叭芽们的攻击却并没有停止。
突然，一道白光从叶海里跃起，在木桩上连续折射，然后又潜入叶海。
“啪啪！”
李空拍了拍手，叫停喇叭芽，宣布：“今天的特训就到这里。”
火球鼠听到李空的话，把小脑袋钻出来，趴在厚厚的叶子上。
“咿呐，咿呐。”
这软绵绵的床，真舒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