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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千年以前

天宫,紫金殿。

“西海蛟人族生性凶残,凡住附近百姓均受其害,已有数名渔夫出海捕鱼都葬身于他们口中。天帝,人间皇帝爱民如子,已烧皇符求助天庭。”

紫金殿中瑞气磅礴,紫霞蔽天,琉璃制成的支柱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金龙,宝玉镶嵌的王座晶莹剔透,王座上坐着的那人威仪万分,坐姿看似慵懒,实是满身气势。稍一施压,整个紫金殿都令人喘不过气。一旁举扇链的仙娥手微微一颤,王座上垂立的彩凤羽织成的扇链微微一倾。站在殿中仪事的都是身于混沌之前的老神仙,即使天帝施压也能遭受得住。但仙娥不同,只是有点仙缘就被掌管司乐的女仙给招上天宫侍奉,自然法力孱弱,能忍着不受威压吐出心头血已是艰难。

天帝收回施压,全场一片吸气之声。

“爱卿说,派谁去好。”

天帝半询问半探究的问道,众神即刻纷纷表态,一神一语,紫金殿煞是热闹。

“臣附议,应由二皇子前去,二皇子自西昆仑学艺归来还未有实战,此战虽不说凶险万分,但总归是蛟人族,总有些过人之处。”

太白金星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见众神你一言我一语,却无法定下人选,甚是无语。他一开口众神议论自然少了些,二皇子出生之时身后十六道彩光。道家老祖玉清天尊身后也只是三十二道彩光,二皇子出世后百年内便被玉清天尊直接昭去西昆仑教养学艺,千万年来得玉清天尊如此另眼看待,二皇子当属第一人。

“老臣倒觉得大皇子更为优胜,大皇子百年间平定了妖族之乱,众仙友可别忘了,妖族可比鲛人族凶恶难缠百倍。但大皇子出战毫发无损,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妖族对我天宫自愿归降。”一旁的北斗星君不甘落于太白金星之后,他执掌北斗七星,甚是认定大皇子就该是下任天帝正统。二皇子即使出生再多花样,也改变不了天宫以嫡系为尊的事实。若这场战事让他拿下功劳,自然会贬低大皇子以往为天宫做出的贡献。

“大皇子堪当重任!”

“二皇子也并未不可!他毕竟是玉清老祖亲自教养!”

众神听后更加摇摆不定,一时又纷争四起,庭中出现两派,一派为大皇子,一派为二皇子。都争先为二位皇子谋这份差事,恐落后于人前。

“罢了罢了,锦天学艺归来,总得让他有实战经验,这次便让二皇子前往凡间平定鲛人族吧。”天帝实在忍受不了这群老神仙蛞噪的功力,每次议会都头疼万分,明明如此小事,偏生这么多异议。

“恭送天帝!”

天帝开了口自然不想继续听他们蛞噪,随即起身摆架出殿,众神自然也不敢再有二话,北斗星君之派再不满意也不能有异议。

便弯身鞠躬送引天帝,太白金星眼尾飘向北斗星君,眼神好不得意。北斗星君虽气,但也得在仙寮面前表现自若,当做没看到摆袖回宫。

凡间。

朱雀大街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皇城内第一大街,来往之人非富则贵,小摊贩的生意自然红红火火。

“你给我站住!还想跑!”

街道突然传来这一声大喝,众人纷纷回头一望。只见一个头有异角,头发湿透,全身长满鳞片的人拼死逃跑。他慌忙逃窜,撞翻了几个正在售卖的小摊,摊主气急败坏,刚想开口怒骂,一瞧这人眼睛居然是蓝色,生有异样,竟是不敢开口。

“你再不把我的鱼给交出来!我就把你直接烤了来吃!!”

再看这人身后,有一女子在紧追其后。

她手执长剑,身穿紫衣,发髻两朵小包垂下青丝,头饰上的彩铃随她拼命追赶而碰撞,响起悦耳的铃声。虽口出狂言,但看她双眼大而有神,肤若凝脂,一脸不施青黛。那小嘴唇红齿白,眉目倒显清秀丽人,再看只是十二岁之间,倒像是个可爱的小仙童。

众人一瞧这可爱的孩子,都担忧的开口劝道:“别追了小姑娘,这是个怪物,会吃人的。”那长有异角之人一听,脚步突然慌乱,眼底闪过一丝痛意,随即又愤恨的转身瞪了一眼刚才开口的众人,嘴角愤恨之时微微张开,露出他类似锯齿般的牙尖。众人一看更是神色大变:“真是妖怪啊!!!救命啊!!!!有妖怪!!!!”

原本挤满了人的朱雀大街,纷纷逃窜,一时间竟人去楼空,再也找不出半个人影。

那异角之人突然停下脚步,后面紧追的女子刹不住脚步,直直撞上他僵硬长满鳞片的背部。一时间眼冒金星,鼻头一红,撞得头昏眼花,眼睛泛起一片水雾,疼得想哭。

“好痛!!你怎么突然停下了。”

她捂着鼻子忍住痛楚,生气的开口。

那被称怪物之人,背部一颤,似是委屈似是不解:“他们都说我是怪物,会吃人,你怎的不怕我,还因为一条鱼追我九条街。”

女孩放开唔着鼻子的手,揉了揉。

“我师傅说了,你们不是怪物,你们只是与我们种族不同,你是蛟人族人。”

紫衣女子扑闪着大眼睛,似是看笨蛋似的望着他,蛟人族又如何。她从小就随师父到处降妖伏魔,什么山精妖怪没见过,还没见过蛟人族吃人呢,蛟人族都是靠鱼类为生,极善水性,天性纯善。就是因为他们好欺负,所以她才敢光明正大的跟他抢鱼。

“你真的不怕我吗,你真的不把我当怪物?……”蛟人不敢置信的望着这小姑娘,他从未听过凡人见到他的模样会说他不是怪物。他从小就向往陆地上的生活,小时候就经常偷偷的躲在岸边看同龄的凡间小孩玩耍。他想跟这些跟他长得不一样的小孩一起玩,他觉得他们长得都很好看,每次他都在海底家里装满一袋子珍珠贝壳,因为娘亲说了,好东西就是要跟朋友一起分享。他经常看到不熟水性的凡人即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来海底取这珍珠,应该是把这当成宝贝,如果把它给他们,他们应该就会跟他一起玩了。但当他双手把珍珠捧上,走到他们面前时,他们竟吓得嚎啕大哭,一直骂他是怪物,还拿石头拼命砸他。他满身是伤痕的回到海底,大哭一场,他这一刻才深刻的知道,他们不喜欢他,他们把他当怪物,即使他把他们喜欢的东西送到他们面前,他们也不愿跟他一起玩耍。

紫衣女孩看到这蛟人眼泛泪光,然后蹲下大哭,突然手足无措。

“喂喂喂,你可别哭啊,我也不是非要你的鱼,就是瞧你一捉一个准,刚巧我好不容易钓上了,就被你咬住了,我才追着你的。大不了我不要了行吧,给你给你。”

女孩可没想到这蛟人这么娇气,她不就不甘心追了他两下耍着玩,又没说要抢他的鱼,他倒当真哭起来。果然师父说得对,蛟人说好听的就是纯善,不好听的就是纯蠢。

那蛟人一听,连忙起身问道:“那我以后给你捉好多鱼,你能跟我一起玩吗。”

女孩这时才认真看清楚这蛟人长相,虽然他头有异角,脸有鳞片,但是眼睛忽闪忽闪,还有两个小酒窝,牙尖微微露出倒也像是小虎牙。看他身高跟自己差不多,头上的角也只是幼角,估计也是个蛟人中的小孩。这么一看倒也不会十分突兀,还有点可爱。

女孩圆溜溜的大眼睛狡猾的一笑:

“好啊,你每天都给我捉五条鱼,还得给我换花样煮熟它,我就认你做我小弟”

蛟人一听,小弟?

疑惑一会儿也总算明白了,原来他与凡人的生活还是样貌以及语言都不相同,凡人把朋友都称作小弟。那这算是答应跟他一起玩了?一想到这开心得不得了,随即把身上带着的珍珠串递给女孩,还把鱼也搭上递给她。

“我家还有好多,我娘说你们凡人都喜欢那蚌壳精的口水,我全送给你,虽然我不喜欢那蚌壳精,但我还是能揍得它吐多点口水的”蛟人卖宝似儿的,生怕女孩反悔不跟他玩。反正这东西在海底随处都是,蛟人从不稀罕这东西,但看到凡人就算不懂水性也冒险去取,应该是他们比较喜欢这个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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