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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儿亡赖

混元教所处仙山有几眼温泉,这温泉汤水有舒筋活骨之效,平日弟子是不能进那温泉沐浴,但明日是入教仪式,便可得一机会在那汤池内泡上一泡。枣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泡温泉,还是和这么多人一同泡,自然是又惊又羞。捂着重要部位,蹑手蹑脚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进汤池之内。

水汽氲氲氤氤自带香气。

新入门弟子自然有几个活泼好动的崽子,竟然在汤池之内嬉戏打闹了起来,弄得汤水四溅。

本来是几个孩子打闹,但因为这水花自是不受控制的,难免波及到他人。

这原先几人的嬉戏打闹逐渐演变成一场混战。

大叫声、嬉笑声、水花声充斥着整个温泉房,这些孩提被压抑了几日的性子现在被施放了出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更有甚者,夺来别人的水瓢,双手会得像两轮风车,往四周泼着水。

就在这些孩子玩的忘乎所以之时,一声怒喝传来:“你们还未进混元教便如此放肆,嬉笑打闹不成体统,若是让你们进了教岂不是要上房揭瓦,将我混元的顶给掀了?”

一个看着模样不过年长这些孩子几岁,但是气质老成稳健的弟子从门外进来。

这是孟章堂堂主的亲传弟子钟百川。

众人被这一声怒喝镇住了,都停下打闹,静静地不敢发出声响,只有那泉水汩汩之声。

枣子看了一眼那钟百川,剑眉星目自有一股睥睨天之态,双手放在背后,气势逼人。

只见他看无人说话,便继续说道:“安静泡澡,若再发现嬉戏打闹者决不轻饶。”

一旁迟虎听到此话老神在在的说道:“法不责众。”说完扭头朝着身边的枣说道:“来,帮我搓澡,等会儿我也帮你。”见枣子扭扭捏捏的,就拿起手中帕子帮枣子搓起了背:“还害羞呀,男人要坦荡荡,坦荡荡懂吗?像我这样,哈哈!”

枣子故作镇定装作一脸不屑说道:“确实是挺舒服的,左边点。”

泡完澡后各自回房,屋中早已点好了香,本就舟车劳顿了一日又被那温泉泡得昏昏沉沉再加上这熏香,枣子眼皮子是越来越沉,其他人也是一样,便各自上床休息去了。

正在大家呼呼大睡的时候,枣子迷迷糊糊感觉一旁有人在推他。“枣子,快醒醒。”迟虎偷摸地说道。

“你干嘛呢?大晚上不睡觉扰人清梦。”枣子不耐烦地揉了揉眼。

“我内急,你陪我去方便一下,我一个人,大晚上害怕。”

“受不了你,走吧。”说罢,两人披着衣服出门去了。

月黑风高夜,只见迟虎在前带着路,后面跟着的枣子感觉不像是去茅厕的方向,但因为刚到混元教不熟悉,以为自己记错了道。可待迟虎停下,发现到了膳堂。

“你来这儿干嘛?”枣子小声问道。“不吃点东西,肚子里哪儿有东西放茅厕?”迟虎笑嘻嘻地回答。

“赶紧回去睡觉,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枣子气急败坏又不能大声说话,憋着一肚子气,心想这混小子逗我玩呢。

迟虎低声说道“我俩儿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别想回去,我没吃上东西,你也走不了,大不了我大声叫唤,说你来这偷东西,我看你怎么办。”

听此,枣子更是气得咬牙切齿,无可奈何下只能跟着迟虎蹑手蹑脚地进了膳堂。

枣子见那迟虎轻车熟路地拿了一条猪五花,回头向他说道:“啥愣着干嘛,放风呀。”

说完便乐呵呵地把猪肉洗了洗,然后焯水,切块,炒糖色,放水葱姜蒜盐各种调料品煮上了。

而枣子小心翼翼地在门口盯着,屋内传来吊儿郎当的声音“净洗铛,少著水,柴头罨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侯足时他自美。黄州好猪肉,价贱如泥土。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早晨起来打两碗,饱得自家君莫管。”

枣子心想这家伙还吟上了诗,真真胆大包天。

过会儿,肉香四溢,枣子不由自主的感叹真香。

迟虎笑着说:“跟我混,吃香的喝辣的。来来来,一起吃,别守了,瞧你那呆样。”

还别说,这迟虎的肉炖得还真不错,薄皮嫩肉,色泽红亮,味醇汁浓,酥烂而形不碎,香糯而不腻口。

两人吃干喝净,一摸嘴,心满意足地溜回了房内。

床上,枣子问迟虎:“为什么拉他上贼船?”迟虎没搭理他,装作埋头就睡的样子,心里却在贱笑。

第二日一早,枣子起床,发现筋骨通达,神清气爽。一旁的迟虎说道:“这是昨日温泉和香得功效,怎么样舒服吧,那口泉水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掌教住所后的九龙池,在那里泡上一泡简直欲仙欲死,骨软筋酥。”

枣子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迟虎不做回答倒是提醒枣子快到入教仪式的时刻了,赶紧收拾收拾出门去。

众弟子聚集在三希殿内,正前方挂着一副水墨丹青画,画中之人不见其貌却能感受到其神。水墨丹青画像之下陈设了琳琅满目的祭品和祭器。

混元教掌教元一真人伫立其下,不怒而威。他身边是两位副掌教,左边是玄德真人精通炼器,掌管炼器房,右边是玄明真人精通炼丹,自是掌管炼丹房。

两旁站着四大堂的堂主和副堂主还有一众长老将元一、玄德和玄明如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

这混元堂的四大堂分别为孟章堂、监兵堂、凌光堂和执明堂,四堂各有一堂主两副堂主。

殿中鸦雀无声,钟鼓响起,掌教元一上至水墨丹青画前上香后,几个师兄师姐上前奠玉帛、进俎。

待到师兄师姐退下,钟鼓骤然而止,齐跪读祝文。

三献礼之后,焚祝文,化财宝,掌教元一手持凤鸟纹爵,将其中的酒洒在燃烧的丹药灵器之上。

众弟子三跪九叩之后礼毕。

“这繁文缛节总算是折腾完了,我这肚子早就嘟噜噜地叫屈了,真不知弄这些虚的有何用。”回房后迟虎满腹牢骚地抱怨着,从包袱里拿出了个芝麻大饼,坐在床上啃了起来。

其它人眼睛都直了,大饼看着酥脆,闻着香甜,迟虎边吃还边吧唧嘴。

大饼上的脆皮掉到了衣服上,他也不嫌弃,拿手一拂就往嘴里放。“你们也别看我,我就剩这一块,看我也没用。”说完一口把剩下的大饼放进了嘴。

余乘风笑道:“哈哈,虎哥果然真性情。”

枣子见此好心劝道:“你还是别这样明目张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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