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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呵一口冷气,清秀笑眯眯地走进打卡室,开始打卡。

“苗姐,今日又是你打卡呀?小张他们呢?”早已熟识的门卫笑着和她招呼。

“他们从后门走了。”她依然笑眯眯地、从容不迫地代打同事的工作卡。

“又在滑头了!”门卫替她抱不平。

“没关系的。”她笑着摇摇头。她们桑拿浴部门后面有一道通道,恰好直通后院的宿舍楼,平日上下班,她也时常取巧走近道的。若从酒店正门出入,则要绕一个大圈子才回得了宿舍楼的。

向门卫打声招呼,她笑眯眯地走出酒店的大门,转进一旁昏暗的油漆路,走向十几米以外的后院。

一道刺目的汽车光亮却在她转进小路的一刹那,猛地笼住了她。她并不惊慌,以为又是哪一个深夜揽客的出租车司机的恶作剧,微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下一秒,一副铁臂狠狠地抱紧了她!她这才慌了,忙要开口大叫,却在闻到一股熟悉的温暖气息后,静下心来。

而后,她被抱起,一点也不温柔地给塞进汽车前座、被扣上安全带,一言不发地被带离了她工作的酒店。

车内闷热的空气、刺鼻的烟味让她忍不住呛咳了几声。他何时会抽烟了?

“该死!”低咒两声,所有的车窗在她呛咳的同时被完全打开。烟味是不那么刺鼻了,可扑面而来的寒冷气流又开始让她打起了大喷嚏。

“真该死!”开快车的人再狠骂一声,又快速地按下按钮、升起窗玻璃来,并将暖气开到最高点,“现在是冬天!你笨呀,竟敢只给我穿一件衬衫!”

“反正再走几步就到宿舍了嘛!”她懒得换衣服了。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擦被冻出来的眼泪,她也没有好声气。是他劫人在先的,干吗怪她?

而且,他与她暌违了将近一年后的首次重逢会面,一点也不浪漫,一点也不罗曼蒂克!呜,他竟然还骂她!

“闭嘴!给我穿上!”一点也不温柔地扔过他的外套,他依然冷着俊脸,没有一丝的好声气。

穿就穿嘛!她吸吸鼻子,穿上带着他体温的大外套,闻着他熟悉的味道,她才稍微满意了一点点。嘻,虽然不温柔,但勉强忍受一下好了。

“我们要去哪里?”很少见他开这么快的车。她又不会跳车,又不会逃跑,这么快干吗?“喂,慢一点啦,我会晕车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伸手拍一拍他紧绷的手臂。咦,好硬!她再摸一摸。

“手拿开!”他吼一声,却依言放慢了车速,“还能去哪里?你偷跑了一年,难道连回家的路也不认得了?”

“天这么黑,我就是不知道!”她偏要与他唱对台戏,素手更加大胆地用力捏了他的手臂几下。

“你想害咱们回不了家吗?”他严厉地瞪她一眼,眼中的火气冲天。

“呃,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她忙缩回造反的毛手,嘿嘿干笑两声。她又不是近视眼,自然读到了他眼里的火光代表着什么。呵呵,看来他还蛮眷恋她的嘛!

弯弯的杏眸,笑眯眯地好不开心。

“还笑!”他叹一口气,“离家出走很值得骄傲?”

“没有!”她就算得意也聪明地不表现在脸上,免得罪加一等,“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吧?”

“没有你在身边,什么也是一团糟,哪里好?”他哼了一声,趁着红灯,猛地倾身吻住那张喋喋不休的红唇,稍解相思之苦。啊,真好,终于找到他的清秀了。

“阳、阳阳和月月还好吧?”羞红着一张脸、瞄也不敢瞄旁边那张得意的脸,她端坐在椅中,双手交握。

“你何不回去之后再亲自看?”沉稳的大手惬意地转动方向盘,他利索地将车停在地下车库,“来吧!回家了。”伸手拉出他的清秀,井尚文将她揽腰抱起、走向电梯。

“我、我不要回去!”她在他怀中开始挣扎,死也不肯进电梯去。

“为什么?”他难得好脾气地开口,与她在电梯前僵持。

“我反正不要回去!我、我就是不要回去!”她不敢回去,真的。

“你不想知道我怎样找到你的吗?”他不逼她,反而开始问她问题。

“想,想呀!”她闻言,停止了挣扎。

“记得今晚狂欢舞会上那个带着哭泣面具的小男孩吗?”他与她四目相望。

她点头。何止记得,她只怕一辈子也忘不掉。

“那是咱们的阳阳。”

她呆住了。随后,再也不敢反对地,她乖乖地任他抱进了电梯,乖乖地随他回返家门——

“好了,你先洗个澡,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径直抱她进门、上楼,回她久违了的卧室、抱她进浴室,给她放好一缸热水,他终于肯放下她了。

“阳阳呢?月月呢?”家中安静得让她心慌。

“别担心,今晚他们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井爸井妈回来了?”她的心开始敲鼓。呜,她答应井爸井妈的事没有做到,她不敢、也没脸去见他们。

“在你逃家一星期之后,爸妈就回来了。”他只照实陈述,而非挑起她的罪恶感,“苗妈妈也一起回来了。”恶意地笑一笑,他出门去,任她开始打哆嗦。呜,她现在可不可以逃?

一边害怕,她的罪恶感一边加大。因为惊动了原本颐养天年的井爸井妈,呃,还有妈妈为她担惊受怕,更为那个瘦瘦的带着哭泣面具的小男孩——她的宝贝阳阳。她,不该这么任性的!

咬紧下唇,她草草冲过澡,穿好挂在柜上的她的蓝猫睡衣,再顺手披上他那件厚厚的睡袍,套上一旁她的娃娃拖鞋,扯过她最爱的那条小猫手巾包住湿发——她这才发现,浴室之内依然是她走时的模样!

她爱用的洗发水依然摆在她顺手的地方,她用后从不盖盖子的沐浴露依旧敞着口静静地摆在那里,她惯用的木梳依旧挂在镜上。她……似乎没有走过。

她真的后悔她的任性了!泪流了下来。

“咦,怎么又哭了?”他推开门走进来,又将她揽腰抱起,大踏步地走到床前。轻轻将她放下,仔细地用毛毯将她围好,他的大手开始替她温柔地擦拭秀发。

“我、我不该这么任性的!”她真的后悔了。

“以后记住再也不许了。”他并未责备她,却让她更加难受。

“我永远也不要离开你,还有阳阳和月月!”她搂住他的腰,哽咽了起来。

“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再逃家一回吗?”他叹口气,反手拥住她,“好了,不许再哭了。”

她点点头,吸吸鼻,却怎样也控制不住泪水。

“还哭!再哭下去,你可要拿一对熊猫眼去见阳阳和月月,还有爸妈了!”他知道她最不爱用一副丑样见人的。

“讨厌!”她含泪捶了他一记。泪终于止住了。

“喏,算你运气好,有我们中午吃剩的炸酱面,吃吧!”老大一碗香喷喷的什锦炸酱面塞到她怀里,让她差一点端不住。呜,什么吃剩的?明明是妈妈特意做给她吃的,清秀用筷子翻一翻大碗里的各色蔬菜:豆角,茄块,豆芽,青菜,还有肉丝……全是她爱吃的。

“还愣什么,快趁热吃!”他坐下来,将她从身后搂住,体贴地帮她端住那沉沉的一碗面。

她感动地点点头,才不在乎他的轻笑,狼吞虎咽吃得不亦乐乎。但就算再饿,她的胃口再好、肚皮容量再大,吃掉半碗后,她还是饱了。

“才吃这么一点儿?”他不满地哼一声,夺过她的竹筷,将碗中所剩的汤面全扫进自己的肚皮中。

她再次红脸,为他如此亲昵的举动。

“好了,吃饱了就给我好好睡一觉!”他粗鲁地扒掉她身上的大睡袍,将她塞进棉被。

“我不困。”习惯了上夜班的她,精神很好。

“不困?”他也躺进来,冷冷地望着她,“那好,咱们开始过堂审问吧。”

她不由得缩缩肩,慢慢移向他,却被他用利眸盯住身形一动也不敢再动,与他分踞大床两侧,四目相对。呜,她最怕他这种凶凶的眼神了。

“为什么会逃家?”他冷冷地开口,没有一点儿先前的温柔。

“你们不需要我了。”她委屈地吸吸鼻子,在他的厉眼下不敢省略一句,老实招供。

“我们见鬼的不需要你!”他恼火地抓抓头发,实在受不了她可怜小媳妇的样子,“你敢再掉一滴泪,小心你的屁股!”

“可你好凶。”这辈子,他从来没这么凶过她。

“好好,我不凶,行了吧?”他无奈地叹口气,伸长臂将她拉进怀中,“告诉我,你怎么会认为我们不需要你了?”

“阳阳说他讨厌我,再也不想见到我。”她又要开始吸鼻子了。

“那是他的气话,你也当真?”他摇摇头,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一向聪明的小女人也有笨瓜的时候,“就因为这么一句气话,你狠心地离家出走?”

“他说我没能耐自己挣钱给他买台电脑。”

“所以你赌气地离家一年,在外辛苦打工?”她的任性与固执、还有不服输,这一回他真的见识过了!

“对呀!”她拉长声音,忍不住想炫耀一下一年来的劳动成果,但想起那张哭泣的面具,她咬紧了下唇,“对不起。”阳阳变成了那个样子,完全是她害的!

“等一下再道歉。”事情哪会这么简单地给她蒙混过去,“刚才是阳阳,接下来呢?”

“月月也不需要我了。”她好可怜。

“何以见得?”

“她不粘我了,睡觉觉也不抱我了。”

“就因为这个?”她怎么不想想以前他动不动就与孩子们争抢她的画面?!

“还不够吗?”这是多么严重的事件!

“清秀,月月总有一天会长大,会有自己的思想、会有属于她自己的私人空间,也会有独立的行动能力。她不可能总像一条小尾巴一样每时每刻都黏着你的。”孩子,总有不再是孩子的那一天。

“我知道啊!”可她一时无法接受嘛!

“还有呢?”

“你也不需要我了。”她控诉地望他。

“因为我不用你喊便能起床,还有提议请人来分担你的家务?”他聪明地替她道明原因。

“是呀!”她又开始泪眼汪汪。

“笨蛋。”他敲她脑瓜一记,气她的不开窍,“你为什么不想想是我心疼你才这样做的?天知道我爱死了你唤我起床时的甜蜜,天知道我的胃被你养刁了,再也吃不下别人做的饭菜!可你那一阵子消瘦了不少,我怎么还会忍心要你操劳?我爱你这个笨蛋,我心疼你这个笨蛋,可你这个笨蛋怎么就这样笨!”每骂她一句“笨蛋”,他便忍不住狠K她一记。

“不要敲我的头了啦!真打成了笨蛋怎么办?”她抱住可怜的小脑袋,连声抗议。

“那换我做饭给你吃,好好地养你一辈子。”他笑眯眯地凝着她,再也不遮掩他的深情。

“你才是笨蛋。”她含着泪、也敲了他一记,“哪有养一个白痴一辈子的道理?”

“谁叫我爱你?”他叹笑,心甘情愿地认栽、心甘情愿地承认:对她,他的爱情早已凌驾于亲情之上。他再也不会将她看作亲情友爱的小妹子来宠,他早已将她当成了爱人、当成了情人来爱来怜。

“你终于有一点点浪漫的味道了。”这一回,不解风情的榆木人,换成了她。

他无奈地摇头叹笑,并不明白地说给她听他对她到底有多爱。反正,他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可以慢慢地去说、去证明。

“说,离家出走还为了什么?”

“没、没了。我困,我想睡。”她呵欠连天。

“因为我伤了你的心,因为我骗了你,因为孩子们不肯开口喊你一声妈妈。”他替她讲出来。

“我困了,我睡着了。”她钻入他的怀里,不肯勇敢地面对她曾经的心伤。

“清秀,你认真听我讲,好吗?”

“我真的好困!”

“清秀,如果你不想听,我会伤心的,你要我对你内疚一辈子吗?”

她不再抗拒,但脑瓜子却也不肯钻出来。

他轻吁一口气,知道她至少肯听他说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房玉离婚吗?”

“因为你说‘合则聚,不合则散’,因为房玉忍受不了你的长期在外。”

“不。”他摇摇头,“房玉真正不能忍受的是:她受不了我对你的关爱超过了对她的关心。”

她愣住。

“以前我也不相信。可就在你离家出走的这一年,我想了好多。我想了我们这二十几年以来所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清秀,你知道吗?自从我认识了你,自从你用枕头将我扫至床下的那一刻起,除了你,我的心里再也盛不下任何的女人。”所以从他的青少年时期开始,他一直以冷情来对待一切向他示好的女人们。

“我不在乎伤了多少女人的心,清秀。因为我只在乎你。”

不、不可能!她摇头如鼓,承受不了这太多太重的深情一下子全压在她的心上!

“我娶房玉。你记得你曾说过一句话吗?”他轻笑,“你说,如果房玉成了你的嫂嫂,你一定不会受欺。那时我还是固执地将你看成我最亲的小妹,所以我立刻毫不犹豫地要了房玉——是为了你。”

她瞠大了杏眸,下意识地接着讲下去:“我说我想做小姑姑,所以房玉不久后便怀有了身孕;我说我想做大企业的二东家,所以你开始努力拼搏,忘乎所以地开始发奋工作,只为了让井氏公司壮大;我说我想再有一个漂亮的小侄女,所以房玉又怀有了身孕;房玉怀孕不久,却因为不慎跌倒、大出血,差点要了她和娃娃的命,于是我又说,男人不该总因贪图一时的欢愉而害了我们女同胞,所以你去做了结扎手术,还骗我是阑尾炎!”

“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与你无关!”

“后来我又说,既然你不能给房玉幸福,她要同你离婚你就该答应。所以第二天你便爽快地在离婚书上签了字!”天啊,她、她干了些什么!

“房玉是因为她看明白了我和你之间的未明情思,才会决定同我离婚的。”他不要她将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

“可是,是我害了她!”

“不!爱情是自愿的,没有强迫的爱。”他钉住她有些狂乱的头,柔声低语,“就算不是你,房玉最终还是会与我离婚的。”

“可她也是因为我才嫁给你的!”如果房玉不曾得到她的好感,她也不会讲出那样的话来!不会受欺!她何时曾受过一丝的委屈!

“所以她感谢你。”

“什么?”她愕然。

他不说话,只是从床柜中拿出一架小摄像机来,按下回放键。

“清秀,你回来了吗?你也应该明白尚文对你的爱了吧?他一定告诉了你我们离婚的真正原因。是呀,就是因为你这个笨蛋!如果你早一点明白你爱尚文,我也不会嫁他了。不过我还是要真心地谢谢你,清秀。因为如果没有你,我的初恋一定会是一个痛苦的回忆。没错啦,井尚文是我的初恋——天啊,我告诉你这个干吗?真的谢谢你。尽管我最终还得向你投降,我斗不过你在井尚文心中的高尚地位,但正是这一段失败的婚姻,让我寻得了今生的真爱,让我再也不会错过我的爱情。好啦,我费了半天的口舌只是要让你明白,你并不亏欠我什么,反而是我亏欠了你!我不是一个好妈妈,阳阳和月月是你一手带大的,他们是你的孩子!”

满面春风的女子得意地拍一拍自己渐圆的小肚子,眨一眨明媚大眼,“我怀孕了!如何,这一点你总赢不了我吧?哎呀,井尚文,你朝我握拳头是什么意思?清秀本来就没有我幸运呀?你肯让她梅开二度吗?你肯让她寻找第二春吗?哼,软脚虾!”

气爆的美丽佳人得意地一哼,继续大喷口水,“不说了清秀,最后告诉你几句忠言,听不听随便你哦。如果井某人拿他那什么‘二十几年都暗恋你’的事向你施压,什么‘都是因为你一句话’,什么‘有阳阳也是你一句话’等等诸类废话,我劝你不要相信比较好,不然那个奸诈的某人很有可能利用你的小良心来吃定你一辈子哟。好了,井尚文!你再向我咬牙的话,我就拒绝拍摄!清秀,最后最后的一句话,有空来美国看我,我希望你能帮我抱娃娃呢!但你要记住,你一个人来就够了,请不要带着一条大尾巴、更不要带那两个没良心的小混蛋来!我恨死他们了!”

咬牙切齿的低吼,定格。

“如何,我拍得不错吧?”井尚文得意地一哼,“你还说她脾气好,不会欺负你。你看她这河东狮吼的丑模样,哪里温柔啦?”是人都会变。不变的宝贝,大概只有他的这个笨蛋清秀吧?

“喂,你不要这样讲房玉姐。”她白他一眼。第一次发现她的尚文哥也很小人。

“我是你老公,你不帮,你竟敢帮外人?”他伤心地垮下肩,“亏我从小一直待你好,你要星星我不敢给月亮,你要往东我从不往西,你要我娶……”

“停!”她举手喊停,“我决定相信房玉姐那最后一句忠告,她讲得真的很对。”否则,她真的很有可能会因为愧疚而被他吃定一辈子。

“喂,我是你老公哟!”

她听而不闻,直接拣最想知道的事情问:“房玉姐为什么恨死阳阳和月月了?”

“还不是因为你!”井尚文没好气地一哼,“你逃家的第二天阳阳和月月打电话回来找你。我瞒不过他们便直言相告,结果隔天,两个小家伙便杀了回来,将房玉折腾了半死。回来后连门也没让房玉进,还合力将她轰了出去,最后威胁她以后再也不许登门!”

天啊,他只得说,这一双娃娃的脾气很像清秀。都是一样的暴躁,一样的嫉恶如仇!

“真、真的?”知晓两个娃娃还是向着她的,她好想大声笑一笑。

“得意了吧你!”

“我……有什么好得意的?”忆起孩子们死也不肯唤她一声妈妈,她只想哭。

“阳阳同你一样爱脸红,爱讲反话。”他叹一口气,“他就算想喊你一声妈妈,也会装作万般无奈地被迫喊一喊。而月月,阳阳告诉她,从小丢下她不管的那个人叫做‘妈妈’!你想,她肯喊你一声‘妈妈’,好让你丢下她不管吗?”

她惭愧地低下头,后悔死了自己的任性,恨死了自己的鲁莽。

“这一年,因为你的逃家,他们长大了不少。”

她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单看带哭泣面具的阳阳,她就好心痛。

“他们学会了整理房间、学会了洗衣服、学会了清扫客厅、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早熟的孩子,让他好感动,“那位帮忙做家务的小姐也被他们赶走了。”

“是我的错。”她认罪伏法。

“你要认罚才行。”

“好。”

“罚你以后不准离家、罚你不准再和娃娃们一块闹孩子脾气、罚你每天要对我讲一千遍‘我爱你老公’、罚你……”

“等、等一下!”

“怎么啦?”他瞪她。

“我为什么要讲那么多遍?”

“如果你承认你爱我像我爱你那样久、那样深,我可以对你减刑。”他很宽大的。

“你爱我,是从我两岁开始的?”她睨他。

“对呀!”他大方地承认。

“我爱你是从被迫嫁给你以后才开始的。”她实话实说。

“你这个笨蛋!干吗这么榆木不开窍?”

“我笨蛋?我榆木疙瘩?”她怪叫,“可你却是在我逃家这一年才明白你爱我的!”谁才是笨蛋?谁才是烂榆木了?“那又怎样?”反正他爱得比较长。

“论这,明明是我爱得比你早!”至少结婚后她便爽快地爱上他了!

“你管我怎样算?”他是一家之主,有权对自己宽宏大量一些,“好了,咱们接着说怎样罚你……喂,你去哪里?”他翻身压住她,拦住逃脱的她。

“放开我!我宁愿去听井爸井妈训我,我宁愿去让我妈骂我,我宁愿去和阳阳、月月抱在一块哭——我也不要在这里陪你发神经!”

“我发神经?”他歹歹地一笑,威胁地贴近她恼火的清秀圆脸,“你知道一个翻江倒海、在全世界乱找妻子的男人,是如何发泄了一整年的‘神经’的吗?”

她暗叫不妙,赶紧赔起笑脸来,“一年没见,爸妈还有娃娃们一定很想我,我去看望他们一下好不好?”

“你也明白一年不见很想念呀?”大手慢慢地顺着他眷恋的曲线下滑,“那我呢?嗯?”

“我先去看他们一下不行吗?”她委屈地撇唇。

“不行。”他讲得干脆,“我告诉过他们了,一个星期之内不要来打扰我们。否则,我便抓你一起去逃家,一年半载不回来。”意思,他说得明白了吧?

“啊?这是一个有责任、挑重担的男人讲的话吗?”她瞪大杏眸,不敢置信。

“如果你承认你爱我像我爱你那样久,我也许会放你一马。”他诱导她。

“我爱你像你爱我那样久?”她的杏眸瞪得更圆了,“你要我承认从两岁起我已爱……上了你?!”

他大言不惭地点点头。

“你神经病呀!哪一个两岁的孩子懂得爱呀?”

“天才一点的不就是了?”他哄她。

“可惜本姑娘才不是什么天才!”她才不干!

“清秀……”他阴恻恻地威胁。

“反正,我就是从结婚后才爱上你的!”她一副“要剐要杀、悉听尊便”的英雄样子。

“清秀!”他恼了哦,他真的恼了哦!

“我就是从结婚后才爱上你的!”

“清——秀——”

“我就是从……唔……”惨遭灭口的英雄人物,很快地大义成仁。

“爸爸!不准你欺负秀姨!”

“爸爸,放开秀姨!”

从天而降的屠龙骑士,一下子压在他的颈背上。

哦!不要吧!他咬牙,一边抵抗身后正义骑士们的英勇攻击,一边努力压制泛滥全身的无边情火——

天啊!千错万错,他不该忘记锁门!

他翻一翻白眼,无力地瘫在眷恋不已的娇躯上,作昏死状。

“我偏是在结婚后才爱上你的,嘻……”他的下方,是大做鬼脸的可恨小女人。他的上方,是开始兴奋地叽叽呱呱、大谈别后感的正义骑士们。

他被可怜地压在中间,动弹不得。哦,身负养家糊口重任的男人,果然很命苦。

但,很幸福。

—全书完—

《爱在结婚后》前传

哥哥

其一

“井,井,井,井。”软软甜甜、嘻嘻呵呵的童音渐渐地由远而近,慢慢地入侵他原本安静的空间。而后,小小的身躯一摇一摇地出现在他的地盘,一心一意地朝着目标前进。

“哥,大哥,井大哥。”

他不必回头也知那个扰人清静的小萝卜头是谁。大眼照样放在书本里,原本紧闭的嘴巴却张开了,再一次习惯性地纠正小萝卜头的“口误”,“清秀,我在读书,出去自己玩。”

“井,井,井。”偏偏,很坚持的嘻嘻呵呵还是坚持到底地移到了他的身后,胖胖短短的小手甚至开始抓住了他的坐椅,小脚也一蹬一蹬地用力往他的椅上“迈”。

“三岁的黄毛小儿!”他有些懊恼地看着她笨拙的动作,任她用力地迈呀迈,很不想就这样被打败。

“四岁!四岁!”一手抓住椅子的横木,一手揪住旁边某人的衣角,小脚还一踮一踮的,小女娃虽然累得满脸通红,却仍在百忙之中,耳尖地抓住了他这一句很明显的嘲笑,马上开始反击。

“四岁!四岁!”好头疼啊!吸气、深深地吸上一口气,他有些无奈地举手投降,“好啦,你不要再这么努力了好不好?”也不想想自己的实力,个头还没他的书桌高呢,还敢朝他的椅上“迈”?哈,笑死人了。

“抱!”闻得此言,小女娃马上安静了下来,小脑袋一扬,依然嘻嘻笑。

“我欠你的呀。”不情不愿地嘟哝了一声,他翻翻白眼,却也顺手将她一拎、放到了自己的膝上,“好啦,乖乖地不许再动,不要打扰哥哥看书。”呜,他确实欠她的,谁叫他小的时候抢了她的奶吃,害得她现在四岁了还只有两岁的矮矮个子、总也长不高?

“我也要,我也要!”矮矮胖胖的小身子扭啊扭的。

“你要干吗?”他凶凶地瞪了眼怀中扭来扭去像条虫的小萝卜头,“不准再打扰哥哥,听到了没有?”

“喔。”撇一撇红红的小嘴,小女娃娃很给他面子地不再扭来扭去像条虫,却又开始叽叽喳喳,“井——哥。”那张大黑脸实在太吓人,她马上很聪明地改口,很甜很甜地笑眯眯,“哥哥,哥哥。”

“这才对嘛。”他略感满意地点点头,埋头继续翻他的书。

“哥哥,哥哥。”圆圆的杏眼一眨一眨地望着他。

“你又怎么啦?”他的脸真的黑了哦。

“钓鱼,钓鱼,钓鱼。”小小的胖手一挥一挥的,小小的杏眼眯成细细的小月亮。

“你猪呀,整天都要钓鱼。”他不太乐意地从书桌的角落里摸出自己藏了好久的小饼干,抓起一个、捏在指尖里一上一下地开始“钓鱼”,“告诉你哦,不许再打扰我。”他的饼干啊!

“嘻嘻。”小小的手一抓一抓的,很开心地当起了被钓的小贪吃鱼。

于是,原本安静的空间再度归于安静,虽然短不了偶尔的一两声抱怨以及——

“小鬼头,你竟敢给我尿尿!”他的新、裤、子啊!

“嘿嘿……”

呜,他不要当妹妹的哥哥可不可以……

其二

“哥哥,哥哥!”响亮的呼喊渐渐由远至近,安静的空间再度遭到无情的入侵。

“你又怎么啦?”他受不了地呻吟一声,几乎想抱头痛哭,“我正在复习啊,麻烦你走远一点。”他马上就要考高中了。

“帮我啦,帮我啦。”清清秀秀的小女生梳着利索的小马尾巴,讨好地笑嘻嘻。

“不帮!”他黑下脸来,看也不看小女生手中的书册本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又不是她的奴隶、更不是他的老妈子,为什么要帮她写作业?

“可我不会写啦。”小女生很委屈地撇撇红润的唇,圆圆的脸蛋皱得紧紧的。

“不会可以问。”

“我去问谁?”

“问……我……”他有点气短地咬牙,“但是我绝对不会帮你写的!”原则问题是绝对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的!

“不帮就不帮!”哼,没有他,她难道就找不到别人呀?“我走了!”小马尾巴很有骨气地一甩,小女生大步流星地就要离开。

“慢!”他马上伸手揪住那荡得高高的小马尾巴,将气呼呼的小女生扯回来,“你去哪里?”

“去找同学啦!”他不帮就不帮,想帮她的人多着呢。

“找哪一位同学?是男生还是女生?”他脑中的警铃迅速大作。

“你管我那么多做什么?”小女生很不屑地看了眼一脸严肃的人,“反正你又不肯帮我。”

“我管你……”他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我是你的哥哥耶,我不管你谁管你?”这小丫头太过嚣张了,这家中除了他还有谁敢“管”她呀?啊,好像他也太“惯”她了。

“请你脑筋清楚一点。”小女生很好心地提醒脑筋不清楚的人,“你姓井,我姓苗。”什么哥哥呀?

“小丫头!”他真的有一点儿生气了,“我和你吃一个奶娘的奶长大的!我不是——我不可以是你的哥哥吗?”她是不是找打呀?“拿来!”他大声地吼。

“拿什么呀?”比谁的声音大啊?哼,谁怕谁呀?“我也是有骨气的,才不受‘嗟、来、之、食’!”

“嗟来之食?”他瞪大眼,“你知道什么叫做‘嗟来之食’呀?九岁的小丫头,竟然敢对着他用成语?嘿,简直是班门弄斧!“苗清秀,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胆敢去找人抄作业,东窗事发了可别来找我。”

“东窗事发?”小女生马上皱起了眉,“什么叫做‘东窗事发’呀?”她很“不耻下问”的哦。

“你不是很能吗?猜呀,有本事给我猜呀!”不行了吧?呵呵。趁她不注意,一下子将她的书册本子抢到手中,轻轻地丢来丢去,顺便显一显自己的身高优势。

“臭井!臭哥!”仗着自己比她多念了几年的书就这么襥呀?“还我书!”

“咦,你不求我帮你啦?”他偏偏将书册本子举得高高的,任小女生蹦蹦跳跳地用力抢,“跳!使劲地跳!让哥哥看看你到底能跳多高!”连他胸口也到不了,还敢大言不惭什么“嗟来之食”?

“井尚文!”小女生用力呼气,小脸鼓鼓的,“士可杀不可辱!”

“哟,还‘士不杀不可辱’?”他哈哈大笑,“几岁的小黄毛丫头呀,还‘士可杀不可辱’?”简直笑掉他的大牙嘛!“小妹妹,你明白什么叫做‘士可杀不可辱’呀?”咦,这是什么东西?

“还我,还我啦!”见他从她的本子中翻出一张画着小人头的纸,小女生一下子急了起来。

“好丑。”他仔细地看上一眼,然后很不给面子地撇了撇嘴。

“画的又不是你,再丑又怎样?”灿亮的杏眸危险地一眯,“不要惹我生气哦。”

“那你画的是谁?”这句话也是会让他生气的哦,“你们班上的黄毛小子?”

“哼。”这个时候,就轮到小女生得意地笑了,“在说别人之前,请先想一想你自己!”他才多大呀,整天“黄毛丫头”、“黄毛小子”的挂在嘴上!嘻——他也是黄毛小子一名呢!

“少给我打混!”她休想混过去!“快说,这个丑不拉叽的小人头到底是谁?”

“只要不是你就好了嘛,你管那么多干吗?”呜,她不要给他审问啦。

“不是我就好?”就因为不是他,所以才“不好”!“你才几岁呀,不好好学习,小心我告诉苗妈妈!”

“我哪里不好好学习啦?”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咦,她又学会一句成语了耶!“是你说丑的耶!”

“我说丑……”啊?是他说的吗?“可是这是妹妹画的呀,再丑哥哥也是开心的呀!”不行,他要小心看好妹妹,免得她小小年纪就学坏,“妹妹就是画给哥哥的呀,对不对?”

“如果……”小女生笑嘻嘻地点点头,“哥哥,我的作业??

“哥哥帮你啦!”哈哈,好开心!妹妹会画他了耶。啊,等一下一定要拿给爸妈还有苗妈妈看一看!

于是,原本安静的空间再度归于安静,埋头书桌的人依然埋头书桌,站在一边的人被大方地塞了一本平日绝对不会给翻的连环画,开始闲闲地笑呵呵。

当然啦,偶尔也少不了一点点的杂音。

“喂,你翻书小心一些。”他的宝贝连环画啊!

“喂,你字写得丑一点啦!”那么漂亮的字体,一看就会露馅啦!

但——

耶,赚到了耶!

同样埋头忙的人,却也是同样的开心。

其三

“哥,哥!”

“你又怎么啦?”被这样每天喊来喊去,喊得他快成老头子了。

“我介绍我同学给你!”笑嘻嘻的大女生蹦蹦跳跳地蹦进他的房间,顺手将几位害羞的女孩子推进门来,“哥,哥,你不要总看书嘛!”又不是想当老学究。

“苗哥哥好。”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正值情窦初开。含羞带怯的青春脸庞上,是红红的笑容。

“苗哥哥?”他哑然失笑,伸手揪过贼笑嘻嘻的大女生,挑一挑眉,“苗清秀,请你明白告诉你的同学们,我和你是什么关系?”要干吗?拿他当做玩具来现呀?

“你是我哥哥,我是你妹妹——不是吗?”大女生依然笑呵呵。

“我是你‘干’哥哥,你是我‘干’妹妹。”他叹笑着摇头,面对她的几位同学,重新介绍自己的身份,“我是井尚文,是清秀的干哥。”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在意自己被别人误认为是清秀的哥哥的。毕竟十几年来,他早就认定这小丫头是自己的亲生妹子了,平日和这小丫头出门,“兄妹情深”便是他最喜欢听人说的。但,很奇异地,当别人真的将他当做是她的亲哥哥时,他却又总会下意识地纠正。

“臭哥!”大女生不乐意了,狠狠拍他一记铁沙掌,“我好心介绍同学给你,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干吗还说这些?哼,我就知你口中一套、心中又是一套!”

“我又哪里惹你生气啦?”他什么也没说好不好?哦,打得他的胸口好痛!

“哼,你怎么会惹我生气呀?平日不都是我惹你生气的?”利索的马尾巴气哼哼地一甩,大女生带领自己的队伍光荣退场,“走,咱们别理他!我去介绍我妈、还有井爸井妈给你们认识!”

“喂……”他有些头疼地摸摸下巴,不太明白今日的小丫头为何会这般反弹。

而此后的一个星期,一直板着脸的大女生不论他如何讨好,说不理他就是不理他,害得他坐卧不宁。

“谁让你害得清秀没面子的?”他的妈妈这一星期也是不太理他,因为她也是大女生那一挂的。

“我害她没面子?”他不敢置信地怪笑一声,“妈,你们可全都看到了,我会害她没面子吗?这些年是哪一个把哪一个踩在脚底下的呀?”他可是井家的亲生儿子呢,可井家谁最大呀?

答案是——苗家清秀姑娘!

“那你当着清秀同学的面说你不是清秀的哥哥——这还不叫害人家丢面子?”

“我是不是她亲哥哥又哪里关系到她的面子啦?”他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出来?

“你以后出门千万不要说你是我儿子。”井妈妈受不了地瞪了自家的白痴儿子一眼,“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一个笨儿子!”他到底明不明白少女的心思!

“妈,你越说我越糊涂了。”算了,与其在这里挨骂,倒不如去找当事人问个清楚,啊,顺便再去将那记铁沙掌的账清一清!小丫头,刚上高中就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教训”起他这个当哥哥的来了?以往可都是他这身为兄长的教训她这身为人家妹妹的呢!

不管了,他一定要去“教训”回来!

结果,大跨步的身姿倒很是气昂昂。但不幸的是,他非但没有清一清前账,反而又多了一记。

“喂!”他怎么这么倒霉!

“不要烦我!”大女生甩甩发疼的手。呜,打得太用力了啦。

“我烦你?”不都是她烦他的吗?何时却成了他烦她啦?简直是乾坤倒置、江水往高流嘛!“苗清秀,今日咱们一定要说清楚!”他不要再这么被……“冷落”下去啦。

“有什么好说的?”大女生照样翻身、倒卧床榻,闲闲地乱翻书,“我姓苗、你姓井,井水不犯河水吧?”哼,敢让她在同学的面前没面子。呀,想起来就好气!

“井水不犯河水?”他“噗嗤”一笑,慢慢走到床前,也躺下去,用手指顿一顿身边的大女生,“好啦,千错万错都是哥的错!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哥闹气了好不好?”再这么下去,不但爸妈的白眼他消受不了,而每日早上的起床大计……算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折嘛。

“咦,我什么时候同你闹气啦?”大女生理也不理他,照旧摇头晃脑地翻着书页。

“一星期不理哥了,还不叫闹气呀?”喂,他已经很低声下气了耶。

“哥?”哼,再哼,“我妈妈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我何时多出一位哥哥来?”现在又赶着当她哥哥啦?可惜晚了一步!“你知不知道我的面子里子全被你丢光啦?”

“我什么时候‘丢’你的面子里子了?”他只说了一句“干哥、干妹”,根本没吐她的槽好不好?“我一没说你睡觉爱流口水,二没说你上小学了还尿床,三更没说你——啊,不要再来一记了!”他急忙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大脑袋,免得给拍成了沙包。

“说啊,再说啊!”大女生瞬间化身为奥特曼,双腿往越说越顺的人的肚子上一跪,双手紧握成拳。K,用力给他K!

“不说啦,不说啦,哥哥再也不敢说了!”不行,还是快快投降比较好!“不要再折磨你家可怜的哥哥了好不好?哥哥还要出门呢!”哇,他的胃!咬牙吸气,脸上偏偏还带着“亲切”的笑,好难过啊!

“我又没K你的大帅脸,你哪里出不了门了?”没好气地再哼一声,大女生跪坐在举手做投降状的男子汉的胸口上,暂时休战地喘口气。

“不气了吧?”双手抱住大女生的小蛮腰,拉她躺下来,如儿时般地依偎在自己的怀中,“哥其实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敢背叛井家的祖宗啊。不然我是‘苗哥哥’了,你井妈不杀了我呀?”不管说是,还是说不是,反正他两面都不是!

“可我在学校说我有一个好哥哥啊!”结果带了同学来瞻仰,他却矢口否认!

“好啦,哥向你道歉!郑重道歉!”他拧拧大女生的小鼻子,叹口气,“还气不气?”

“我又不是气球,哪里有那么多气?”抓住在脸上造反的毛手,大女生嘟唇,“不要再拧了啦,我变丑了嫁不出去怎么办!”呜,她又不像他,就算脸上有疤,还是一样吸引少女的心。

“大不了哥养你一辈子。”这亲亲小妹子,他才舍不得被别的男人抢走呢。

“我未来的嫂嫂同意?”大女生扮个鬼脸,“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房玉姐呀?”他大学已经毕业了呢,“人家苦追了你好几年了,长得又漂亮,你还犹豫什么呀?”小心被别人抢走哦。

“你喜欢她?”他深思地望着大女生。

“当然喜欢啦。”大女生皱皱鼻子,“她说话从来是好声好气的,又温柔又漂亮,对我又好——哥,你婚后还住不住家里?”见他点头,便呵呵一笑,“那我未来一定不会受嫂嫂的欺负!”

“小鬼丫头!”他没好气地弹她脑袋一记,“说来说去,是为了你自个呀?”害得他白高兴了一场,还以为她是为他这哥哥着想呢。

“有一个和睦的家庭胜过一切的呢!”她哪里只为自己着想啦,只是顺便着想了一下而已。

“现在我们难道不和睦吗?”有父有母有妹,他已经很知足了。

“可你不结婚,我怎么当姑姑?”她最喜欢小娃娃的啦。

“自己还是小孩子呢,就妄想当人家的长辈?”

“谁叫我现在身处社会的最底层呀?”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欺负她这个可怜的“妹妹”,她却欺负谁去?

“说得这么可怜!”实际上她是身处最高层的好不好呀,他才是那个身处最底层的可怜虫呀!

“反正我不管!”说不赢没关系,她可以赖,“我要先当‘小姑’,再当‘姑姑’!”

“想当就自己想办法去。”他笑着让大女生把他摇来摇去,就是不给她一个准信。

“哥哥,哥哥……”

“好啦好啦,算我惹不起你!”亲亲小妹子发话了,他岂有不遵命的道理?“走了,哥带你看电影去。”只要他的小妹子开心了,要他做什么他也开心的。

“耶!”大声欢呼一声,大女生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地来,“哥哥对我果然是最好的!”

“只会拍马屁!”他故意板起脸,凶巴巴地瞪她,“以后不准同哥再闹气了,知不知道?”

“我什么时候同我最爱的哥哥闹过气呀?”大女生眨一眨杏眸,很是无辜。

“算我败给你了……”他无奈地笑叹一声、揪了揪她的马尾巴,手臂亲昵地搂上小妹子的肩,拥着她往外走。

妹子嘛,败给她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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