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情难

讲个关于戏子的故事吧，很久之前，长安城中有个有名的戏班子，唤作四黎，说是这戏班子中有四名出色的角儿，其中最有名的唤作黎烟，她唱的霸王别姬惊天地泣鬼神，听过的人都夸赞一番。这黎烟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四岁时被老班主带回四黎园，经历了许多苦难才熬成角儿，传闻老班主一见着她，就认定她会成为长安城中数一数二的名角儿。黎烟没读过书，也很少出门，老班主对她十分看重，她一身的唱功都是老班主亲自教的，她也十分刻苦，为了不辜负老班主的厚望，比他人努力许多，几次累倒在戏台上。黎烟长得倾国倾城，许多富贵人家的公子都贪恋她的美色，只是她一心满是戏曲，从未注意过他们。偶然的一次，黎烟认识了书生谭逸，谭逸自小就热爱戏曲，是四黎园的常客，常坐在首排中央，他听戏时十分入神，在听到黎烟唱的霸王别姬时，他很惊艳黎烟的唱功，所以偷跑到后台向黎烟求教，这也让黎烟注意到了这小小书生。谭逸长得清秀，一表人才，言谈举止优雅大方，一介书生对戏曲如此痴迷，这倒让黎烟感到一丝差异，谭逸常来求教，两人很快就熟识，黎烟休息时，两人一起讨论戏曲，一起出门散心，谭逸带黎烟领略了世间许多稀奇古怪的事儿，黎烟看得眼花缭乱，新奇不已。在相处中，黎烟不知不觉喜欢上了谭逸，她觉得谭逸是她枯燥人生中一缕阳光，谭逸让她知道世间原来如此美好，渐渐的，戏曲不再是她唯一的爱好，她爱上了画画，她喜欢把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都画下来，她画的最多的就是谭逸，因为谭逸笑起来真的很好看。黎烟出入频繁，老班主注意到这点，叫来黎烟询问，黎烟不敢实话实说，怕老班主将她禁足，于是谎称出门散心，老班主半信半疑，不过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要她不惹祸，按时练戏，就随她去。之后的日子过得很安稳，只是谭逸始终不知道黎烟的心意，黎烟也不明白谭逸的心意。很快，到了谭逸考官之日，黎烟偷偷跑出四黎园为谭逸送行，直至目送谭逸进入试场，她才急忙跑回四黎园练戏。三日后，喜报传来，谭逸要去别县当官，黎烟十分不舍，但又无可奈何，当官是谭逸的命，即使她再不情愿，谭逸也得去。临走前，谭逸送了黎烟一串罂粟花瓣做成的手链，那是黎烟最喜欢的花，黎烟最终还是将心意告诉谭逸，而谭逸对黎烟有情，向她许诺：“待你长发及腰，我便回来娶你。”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三年过去了，这三年里，黎烟一直未曾剪发，只为他那一句诺言，可是，传来的，却是谭逸将要与当朝公主成婚的消息，黎烟不相信，不顾阻拦，独自一人前往别县找谭逸。见到谭逸时，他怀中是一名娇艳的女子，这女子便是当朝公主，时隔三年，黎烟怎么也想不到，再见竟是这番景象，她愣在原地看着面前恩爱的两人，心里一阵疼痛，什么话也说不出，好不容易憋出几个字“我们谈谈好吗？”谭逸看到黎烟时也愣住了，愧疚感油然而生，他决定还是和黎烟谈清楚，于是让怀中的美人去房内等着，他带着黎烟去了后院。后院种满了罂粟花，谭逸率先开了口“这是我初到这时种的，你喜欢的罂粟花。”黎烟看着满院的罂粟花发愣，“我会与公主成婚，当了驸马我才能有更多的权力。”“你说过你会娶我。”听到消息时，黎烟自欺欺人的骗自己，谭逸一定不是自愿的，可如今，从他口中亲耳听到，多么讽刺啊……“对不起，我无法兑现承诺，能在长安城认识你，我真的很开心，与你相处的那段日子很快乐……”“我不求当你的正妻，当个妾我也愿意。”“黎烟，你是个戏子，我是驸马，公主不会许我纳个戏子做妾。”“你是嫌弃我身份卑微？”“我做不了主，当朝皇上有多宠这个公主你难道不知道吗？”“谭逸，其实你根本没那么喜欢我对吧？”看到谭逸沉默，黎烟心碎了一地，她强忍着泪水，苦笑着说：“黎烟祝愿驸马爷与公主殿下百年好合。”说完便转身离去，一路狂奔回到四黎园，老班主瞧见满脸泪水的黎烟，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古情字最伤人，世间能有几人不为情所伤。故事的最后，黎烟在四黎园中继续唱着她的霸王别姬，当着最出名的角儿，谭逸与公主完婚，当上了驸马爷，他们成亲那天，黎烟偷偷跑去看，幻想着那个与谭逸拜堂的女子是她，想着想着便笑了，笑着笑着便哭了……愿世人能不为情所困，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