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国,剑诀城西边的安云镇。
一个小户人家的院子里传来阵阵小孩子惊奇的呼喊声,“母亲母亲,我的剑飘起来了!”
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子闻声赶到院里,看到儿子手掌上方上下起伏的剑身,眼中充满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也赶忙朝屋内喊道:“明圻,快出来,小极他学会御剑了!”
言毕,一位英俊却略显消瘦的男子夺门而出,看到眼前的场景欣慰地叹道:“天不负我剑宗!”说完男子的眼眶微微红了些。
剑宗曾经是东阳国武道的几大宗门之一,当时不仅声势浩大,同时也是人才辈出。当时的首席大弟子同时也是剑宗未来的继承者薛明圻年仅二十五岁便已达到九元之境,是有望成为东阳武道年轻一辈领军人物的。可惜当时与东阳望族宁家的二女儿宁月的婚事变故,不仅最后离开了师门,在武道修炼之路上,也再难以寸进,后人聊起这件憾事也不胜唏嘘。
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修炼之道。有的人练武,走的是武道;有的人修术法,走的是术道;有的人借助器械机关,走的是机关道;有的人感应自然之力,走的是万物道…这四大道是大部分人的修炼之道,还有些人机缘巧合之下也会修炼一些异于常人之道,只不过一般人知之甚少就是了。而剑宗则是武道的分支之一,注重修炼御剑之术,以剑退敌。
剑宗所在的东阳国是以武道立国的四大国之一,国中之人大多修炼武道。其他三大国分别是以术道立国的西陵国、以机关道立国的北越国和以万物道立国的南云国。除此之外周边还有着许多其他的小国家,也盛行修道之途。随着国与国的交往逐渐密切,本来以四大道之一为修炼之道的各国也开始慢慢融入了其他各国的修炼之道,使得各国的修炼之道出现了百花齐放的姿态。
院中男子便是当年剑宗大弟子薛明圻,而那女子便是当年与与薛明圻一同离开的宁家之女宁月。身前漂浮着剑身的小男孩便是薛明圻与宁月之子,薛极。
薛极今年只有五岁。修炼一途一般七岁启蒙,而入门的标志便是能否展现所修炼之道的能力,于剑宗而言便是能否习得初级的御剑术,若能习得便是初入武道一元之境,御剑于空便是初级御剑术的展现。
薛极指挥着剑在周身四处浮动,仿佛一条入水的游龙。看见儿子天赋异禀,薛明圻有自豪,却也有隐忧。眼神复杂的他走上前去摸了摸儿子的头,思绪万千,眼前浮现出当年的一道道身影,有师父的,有宁家人的,还有…
终于,薛明圻下定了决心一般问道:“小极,你想学御剑术吗?”
薛极天真的大眼睛望着自己的父亲,兴奋的答道:“想学想学!剑飞起来好好玩!”
“傻孩子,学会了以后可能就要背负起原本你不需要背负的东西了……”
出乎薛明圻的预料,薛极居然拍着胸脯说:“薛极是男子汉,才不怕什么呢,这是父亲教给我的!”
似乎是被儿子憨态可掬的模样逗笑了,也似乎是心底尘封已久的桀骜被这句话触动了,薛明圻掌着儿子的肩膀说道:“小极放心,父亲一定会竭尽全力让你成为真正的武道大家的!”
“嗯!”,薛极听后兴奋的答道。
一旁的宁月看到父子二人这番模样,虽忍不住眼角湿润,脸上却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小极,修炼之道大致可分为四大道,而修炼的基础则是内力的修炼。内力是我们引导出自身修炼之道的能力的必要媒介,如果没有内力,那么即使你对道的领悟再高深也无法发挥出来。所以你一定要重视对内力的修炼,千万不可马虎,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这个道理你要牢牢记住。”
“是!父亲,我会牢牢记住的!”
“嗯。”,看到薛极如此郑重其事的答应,薛明圻欣慰的点了点头。
“父亲,内力既然如此重要,那是不是只要一直将内力修炼下去就能变得越来越厉害啊?”,薛极道。
“话虽如此,不过据我所知内力似乎也是有一定的境界的,并不能无限增长。”薛明圻回答说,“内力的修为从低级到高级依次分为一元至九元之境,接着便是化元之境,再高深的便是归一之境,比归一更高深的境界父亲也没有听说过,可能是我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了吧……”说完薛明圻脸上透露出一丝落寞。
似乎体会到了父亲口中的伤感之意,薛极立马保证道:“父亲放心,我一定会达到比归一之境更厉害的境界的!”
感受到儿子的安慰之意,薛明圻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说道:“小屁孩儿,你如今不过刚刚初入武道一元之境,堪堪学会御剑于空,根基都还未稳,哪来的这么大的口气,不是叫你要脚踏实地的吗?”
薛极听了父亲的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了头,嘿嘿笑到。
“听着小极,由于你启蒙早于常人,所以要更注意根基。让你注重内力并不是让你只专注内力的修炼。内力固然重要,但是如果不能用其引导出修炼之道的能力,那么内力再强却也无用武之地。入道之时,对所修之道的领悟也极为重要,这也决定着日后成就的大小。所以从现在起,你要时刻尝试御剑于空,在这种状态下不断去感受你与剑之间的联系,感受自身和剑的变化,好好思考什么是剑道。当你对这些有了自己的体会的时候,就是你御剑术真正入门的时候。”,薛明圻严肃的说道。
看到父亲眼神中前所未有的郑重,薛极用力的点了点自己小脑袋。
屋子里,把这些都看在眼中的宁月对丈夫埋怨道:“孩子还小,现在说这些他能懂吗?再说你让他时刻御剑,孩子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薛明圻看着院子里的薛极,眼中充满着疼爱与愧疚,但是却无比坚定的说道:“不管小极能不能懂,我都希望他能做到。既然我已经没有办法保证他度过一个安稳美好的童年,那至少我也要给他一双能够尽快承受风雨的翅膀……”说完薛明圻忧郁地看向了远处,不再言语。宁月闻言只好静静的看着院中正在认真思索的薛极。
对父母神态毫不知情的薛极脑中不断回想着父亲说过的话,手掌上方的剑还是如同游龙一般不停的浮动着,“我与剑的联系?我和剑的变化?”薛极挠了挠头,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