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于我而言,曾有山有谷,有光有风。可后来我才知道,山,谷,风,光,不属于我,属于我的只有黑暗。”—鹿溪
“医生,小溪她怎么样了。”一位女士在病房外焦急的问着。鹿溪将目光投向病房外,看着她的母亲。
“割口不是很深,恢复几天就好了,但一定会留疤的,还有她的心理还处于极度不稳定的阶段,药物已经无法控制了,我个人建议带她去换个新环境。”站在门口的医生翻了翻病历,状似无意地叹了口气。
鹿溪将目光转向窗外,她住在二楼,可以清楚的听见窗户外鸟儿的叫声。她在想:它们为什么那么开心呢?
“吱—”病房门被推开,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和鹿溪的妈妈一同走进来。男人将手中的饭菜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问她:“小溪,今天要吃饭吗?”男人眼中带了点乞求,鹿溪没有说话拿起一旁的纸笔。写下“爸我不想吃,你和妈先吃吧。”
“好,那我们先吃,妈妈把粥放到保温桶里,你想吃就自己拿。”虽然鹿溪的母亲—方女士没有特别大的动作。但是鹿溪还是清楚的看到了方女士颤抖的手,鹿溪眼底有一束光划过可随即被允阴翳代替。
鹿溪看着方女士手边的全家福。照片上的五个人笑的顾盼生辉,鹿溪被那明丽的笑容晃了眼,她想曾经的她怎么能笑的这么无畏呢?她习惯的伸左手去拿相册,可她忘了左手上还有一个口子,她自己用水果刀划的。
“啪嗒”相框刚被读鹿溪移出桌子便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老鹿和方女士被吓了一跳,赶忙去看看鹿溪有没有伤到。鹿溪想说话,可怎么也开不了口,她只好拿起纸笔,“爸妈,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你们先出去吧。”
老鹿把照片捡起来又小心翼翼的将玻璃渣子扫尽。才拉着方女士离开。鹿溪知道老鹿是怕,怕她用用玻璃渣子再割自己。她也没有忽略。老鹿扫完玻璃渣子时,他的眼泪掉了下来。一向自诩“铁男人”的老鹿竟然哭了。
一个月飞逝。鹿溪也终于到了出院的日子。出院后老鹿带着全家搬去了桉城,那里有全国最著名的心理咨询工作室。鹿溪成了工作室的常客,他的主治医生是一个白花花花的老头—老杨。一个月的疗程过后,鹿溪仍没有开口说话。但她却给老杨写了一句话。
“这个世界与我而言,曾有山有谷,有光有风。可后来我才知道山,谷,风,光。不属于我,属于我的只有黑暗。”
老杨看了这句话,陷入了异常的沉默,鹿溪知道老杨这个人脾气怪名声却很大。很少治疗人,多少人千金求他开一个疗程他都不愿意。就在老鹿找上门时一口答应给鹿溪治疗,后来老杨说鹿溪眼里有光,他不想让那些黑暗与阴翳将鹿溪眼中的光遮住。
又过了半个月,鹿溪开始再次说话,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老鹿“我想回去,回到正常的生活。”那天他和老鹿站在工作室外,阳光很大,鹿溪没有像以往一样去遮住阳光,而是闭上眼睛去感受它。
老鹿哭了,可他又笑了,他说“好,我们回去。”这就好像是十几年前一样,鹿溪闹着要从学校回家,老鹿也说“好,我们回去。”可总归是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