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未已轻声说:“伊一,抬起头,看向帝国大厦的方向。”
伊一抬头,摩天大楼下,一个穿着深色长毛衣、系着卡其色围巾的高大男子站在大厦前,怀里捧着一大束蓝色妖姬。
距离还有些远,天色已昏暗,华灯初上,灯火阑珊处,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可那湛蓝的蓝色妖姬,热烈的在雪里绽放。
伊一呆呆地站着,如置身梦境,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手机里传来顾未已的声音,“伊一?”
伊一不可置信地发出梦游般的声音,“那是你吗?”
顾未已低沉而又温柔地说:“是我!”
伊一忍不住喊了一声顾未已,差点扔掉手机,就向大厦跑去。险遭抛弃的手机还传出顾未已的叮嘱“小心、慢点,不要摔倒了”。
而伊一已经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如草原上的麋鹿,连蹦带跳,飞跃过一切障碍,来到顾未已的身旁。
伊一投向了顾未已的怀抱,顾未已伸开双臂接住了伊一,伊一奔跑的冲劲让他脚步往后一顿,蓝色妖姬被放在一旁。
伊一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只能用更用力的拥抱证明顾未已不会突然消失不见。
良久后,伊一仍紧抱着他,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不肯放开。她怕这是一个美丽的梦,像卖火柴小姑娘手里的火柴一样,火光熄灭,一切也就随之消失不见。
如果这是个美梦,那么请让它再久一点,再久一点。
顾未已贴着伊一的耳朵问:“我这个礼物,你还满意吗?”
伊一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开他,顾未已拿起蓝色妖姬,递给伊一。
伊一抱在怀里,开心到要原地转圈。现在,她感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要不是哭泣看起来不好看,她都要忍不住喜极而泣了。
顾未已看到伊一满足的笑容,笑起来,“我们先把东西放到你酒店的房间,然后去吃晚饭,我已经预定好了位置,那里可以俯瞰整个市区最美丽、繁华的夜景。”
伊一只知道点头。眼里心里只有他,再无他物。
不管是进酒店放东西,还是上计程车出发,伊一和顾未已的手一直紧握着,没有分开。
少见的,顾未已脸上笑意满满。
伊一打趣的问道:“何事让万年冰山冰雪消融?”
顾未已逗逗她,笑着说:“我笑是因为你很开心,我也很开心,我的伊一很简单。”
伊一假装生气地皱眉头,偶尔要扮演一下小作精,刻意刁难地问他:“如果我要的不是蓝色妖姬呢?”
顾未已淡定的回到:“那你要晚一点才能见到我,我得再去准备准备,才好俘获佳人的芳心。”
伊一靠在顾未已肩头,幸福地笑了。
没想到私底下他相处起来,是这样的有趣。
到了饭店,侍者居然还记得顾未已,熟络地带着他到靠窗的座位,这里可以俯瞰B市最繁华的商业街,街上有独具特色的双层巴士、步伐匆匆的路人。
红尘万丈、灯火阑珊,身旁是心系之人,此处便是人间天堂。
伊一:“你常来这里吃饭吗?刚刚侍者好像都认得你了”
“嗯,这里很安静,B城是个很喧嚣拥挤的城市,唯有坐到高处,居高声自远,才会觉得自己暂时脱离在外。”
侍者安静地走到两人身边,斟好酒,顾未已举杯对伊一说,“纪念日快乐!下个,下下个以后的以后,每个纪念日,我们都在一起。”
伊一凝视着他说:“纪念日快乐!”手握紧了他的手。
伊一点了份七分熟的牛排,就着浅蓝色的柠檬鸡尾酒,据说滋味曼妙,伊一喝酒比较少,品尝不出它的特别之处,只觉得开心的时候,喝什么都是甜甜的。
香甜的美酒,配着伊一幸福的笑容,格外有感染力。
顾未已被伊一逗得也笑了起来,温柔地说:“你知道吗?你今天晚上肯定是整个餐厅当之无愧笑容最多的那个人。”
听完,伊一不好意思的用小手捂住脸颊。然后含羞带嗔的瞪他一眼,看他还敢不敢这样逗她。
吃完饭,伊一和顾未已一起携手离去,出门时,一对衣着时尚的男女正要进来,伊一忙让到一边,没想到男子却停住了脚步,没有上前,而是留在原地,看着顾未已,“Hello!Myfriend.nicetomeetyou.”
顾未礼貌的微笑看向他,看清来人后,一瞬间,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男子看向伊一,“这是你的女朋友?不给老朋友介绍一下吗?”
他的语言竟然意外的流畅。
来人衣着打扮含蓄低调,没有穿金戴银。他的笑容优雅,让人找不到一丝瑕疵。可伊一不知道为什么,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觉得不太喜欢他。
顾未已神色恢复正常,淡淡说:“Hello,landy,nicetomeetyou.”
男子和顾未已握完手后,向伊一伸手,伊一以为他要握手,出于礼节,也向他伸出手,没想到他握住伊一的手,弯下腰,放到唇边准备亲吻时,顾未已不动声色的握住伊一的手,并说她不习惯西方的问候方式,让他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计较。
这个名叫landy的男子并没有生气,只是微微弯腰自我介绍到“我的名字是landy,很荣幸认识你,美丽的女士。”
伊一也微微弯腰,点头示意。不过,伊一感觉对于他,有一种天生的戒备心理,因此身形是靠外的。
他应该是一个很善于洞察人心的人,伊一只是一个小动作,他却立即就发现了,倒也没介意,只是吃惊了一下,意味不明地笑起来。
根据他的姓氏,他应该是个外国人,不过语言说的一点口音没有。他和顾未已又聊了几句后,揽着猫眼女伴的腰,走进餐厅。
伊一和顾未已走向电梯,顾未已一直沉默着,和刚才判若两人,伊一不想去问为什么,只是紧握着他的手,他却没有如之前那样反握着伊一,伊一甚至能感觉到他有缩手的意向。
为什么会这样,伊一有些不安。
出了饭店,顾未已想说什么,神色有些异样,伊一赶在他开口之前说:“难得你这么远来一趟,我们要好好度过这个偷来的时间。”
伊一握着顾未已的手在轻微颤抖,顾未已沉默一会,微笑着说:“你说的对,今天是纪念日。你还想做什么,我一定奉陪到底。”
看到他的笑容,伊一的紧张稍微淡了一点,侧着头想了一会说:“我想去世界之窗堆雪人、打雪仗、滑雪。“
”这是我和你在一起见的第一场雪,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总觉得飘舞的雪花好美,在冰面上起舞的花滑运动,让我觉得好浪漫。但一直没有亲身尝试过,今天刚好有这样难得的机会。”
顾未已把伊一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我们现在就去。”
在世界之窗的冰面上,伊一和顾未已用工作人员提供的材料做了两个小雪人,伊一的鼻子冻得红通通的,可是玩得却很开心。和可爱的雪人已已和一一合了好多照,照片上的她,笑得开朗,活泼。
然后顾未已还带着伊一体验了一下冰上甬道速滑,坐着防护垫,从高处冲至低处,既刺激,又能从高处欣赏到唯美的雪景。
到了滑雪场,伊一换好笨重的装配,牵着顾未已的手,一圈又一圈地滑着,虽然有时候摔得四脚朝天,但从完全不会到能滑得动一小段距离的改变,让伊一非常开心。
雪花纷飞中,一切美的像一场梦,太不真实,太魔幻主义。
滑累了时,顾未已扶着伊一站在人群中间,绕着伊一跳起了帅气的舞蹈,光明正大的撒起狗粮来,受虐的单身狗不计其数。
等伊一休息的差不多了,顾未已便让伊一双手扶着他的腰,带着伊一又滑了出去,伊一几乎不用使任何力气,只需随着他滑动的步伐飞翔。
顾未已的速度渐渐增快,伊一感觉我好似要随着雪花飞起来。
这一晚,伊一就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在午夜12点的钟声敲响前,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姑娘。
第二天一早,顾未已因为工作需求,飞回了m市。
伊一一个人在酒店里,抱着笔记本在床上编辑信息,桌子被九十九朵蓝色妖姬占据。
电脑隔壁放着的是明信片,每到一个地方,伊一就要拿起笔写一写,有写给乐乐的、胖胖的、叶铭轩、叶瑾泽的,最多的,是写给顾未已。
“谢谢你,这是我过得最快乐的一个纪念日。是第一个,但希望不是最后一个。”
十几个小时后,他的信息到了。
“你回m市后,我们再一起吃小暖锅。我想你”
“Metoo”
看着他的信,伊一在酒店的大床上开心得来回翻滚。很快她也可以回m市了,伊一的心充盈着幸福和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