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呀，你这么多年来为朕治理江南远离京城，也真的难为你了。”李卫诚惶诚恐的跪地道：“微臣不敢，皇上对微臣有知遇之恩，微臣食朝廷俸禄，自当尽心竭力，不敢鞠躬。”胤禛听了李卫的话感到十分安慰，有此想到年羹尧等人不免觉得心寒。
“这一路上京可有什么见闻啊？”胤禛很少出宫，对民情了解不多，朝堂之上臣子们都是报喜不报忧，他已经很少听得见真话了，李卫毕竟是自己的心腹之臣，说的话自然也更可信些。
“微臣有罪！”“何出此言？”“微臣出任浙江总督多年，一直想要肃清前朝欲孽，平复反清乱党，但是反被其制肘，无计可施。
“这也不是你的过错。江南一处多有江湖匪盗，朕素有耳闻，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有一件事情朕要问你。”“皇上所问何事？”胤禛先公后私：“吕留良一案所牵连的族人可有漏网之鱼？”
“禀皇上，吕留良一案牵连人数众多，虽然依照先帝旨意发配宁古塔，但是历经这么多年，也难保不会出什么差池。”毕竟案子不是李卫亲自经手的，他也不敢妄下定论，只能据理推测。
“别人倒不提，我听说吕留良有一幼女，当年并未出现在发配名单中，你可知此女下落？”李卫道：“这个臣倒是可以确定，吕留良的子女妻妾斩首的斩首，发配的发配，倒还真有一个幼女侥幸逃脱。”
胤禛追问道：“你可有追查此女下落？”李卫摇了摇头道：“哪里还用微臣追查，江湖人都传遍了，此女自唤作吕四娘，师从江湖人士甘凤池，习得一身好武艺，江南一带这些年来经常有乱党活动，她都参与其中，劫杀朝廷大员，散步反朝廷的言论。”“那现在她人在哪里？”胤禛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皇上不必过于担忧，臣有细作潜伏在乱当中多年，听说去年此女已然身亡。”胤禛将信将疑的问：“死了？你的消息可准确？”李卫自信满满的说：“是的。微臣的细作潜伏在乱党中多年，现在打入他们组织的核心，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臣的视线。那；吕四娘的的确确是死于非命了。”
“皇上怎么怎么忽然对这宗陈年旧案这么感兴趣？”李卫不解的问。胤禛眉头紧锁：“朕怀疑吕家的人已经安插在了朕的身边，叫朕寝食难安。”
“什么？宫里的奴才都是满洲包衣，每一个都是有据可查的，怎么会有人能混进皇宫还安插在皇上周围。”李卫不相信这些江南匪盗有这样的本事。
“可是如果说他们找人假扮晴川呢？”胤禛目光汇聚盯着李卫。“这……”李卫心中一惊。如果是这样，皇上岂不日夜出于危险之中命悬一线？
“李卫，你看此物。”胤禛把当日在宫中拾得的孔明灯拿给李卫看。李卫接过一看道：“这是晴川做的吧？”
“你也这么看？”胤禛疑惑的问，李卫信心十足的道：“是啊，微臣和晴川相识多年，怎么会不认得她的笔迹，这绝对是出自晴川之手。”
李卫见胤禛眉心不展便猜到了一二，于是问道：“皇上，难道这不是出自晴川之手？”胤禛道：“朕也不确定。这一看朕也是觉得这就是晴川的笔迹，但是这灯是朕前些天在御花园命人从天上射下来的。”
“看这笔迹这纸张，这灯是新扎的，字也是才写上去的，如果说不是出自晴川之手，那不太奇怪了吗？”李卫听到这话也是疑惑不解。
“可是晴川已经死了”胤禛非常确定宫里的那个女人绝对不是晴川，李卫惊讶道：“皇上，可是臣听闻上次选秀一个伊尔根觉罗氏的女子被认作是晴川啊？难道……”其实宫外的人哪里会知道宫里的事情，李卫故作不知佯装惊讶，掩饰自己早已有的猜测。
“她不是。她只是酷似晴川罢了。”胤禛失望道。“晴川真的离朕而去了！”这样的话从胤禛口中道出不再像刚刚失去晴川时那般心碎，更多的无奈和叹息。
“这倒也未必！”李卫的话叫胤禛眼前一亮。“此话怎讲？”胤禛连忙问道。李卫徐徐的说：“回皇上，微臣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
“皇上也知道臣略懂通灵，上一次晴川离魂，魂魄无依就曾经和臣有过交流，可是这一次臣却没有收到她丝毫的讯息。很可能晴川并没有死，因为只有她尚在人间，魂魄才会有所寄托。”
胤禛不敢早报什么希望，只听也不打断李卫。李卫看了看胤禛接着他的推理：“再有，这盏天灯明显就是出自晴川之手，而且又是新作，就此臣可以断定晴川一定一息尚存。”
“不可能，不可能！”胤禛不相信晴川还活着，心言：如果晴川还活着，她不会不来找朕，不可能任由朕伤心断肠。他不愿意在抱着渺茫的希望而等来的却是一次次的绝望。
“皇上，你听臣一言……”李卫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胤禛用手捂着头，表情相当痛苦，很明显已经不愿意再去听李卫的任何言辞。
“你下去吧，朕有些乏了。”胤禛转过身，李卫分明的看到胤禛的肩膀上背负着太多的落寞。李卫也之得轻轻的退了出来。
“李大人，李大人还请留步。”小顺子截住了李卫的去路。李卫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身一看是小顺子，于是作揖道：“顺公公有礼。”小顺子也恭敬的作揖回礼：“李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李卫点了点头，跟着小顺子来到了一处少有人处。
“顺公公何事？”李卫和小顺子素无来往，不解的问道。小顺子一贯不疾不徐，道：“李大人，有人知道您今天入宫，托我把这个交给你。”说着他从袖中掏出晴川交给他的那封信递给李卫。“李大人，皇上身边离不开人，我这就回去了。”说着就要离开，李卫着急的追问道：“是何人托公公捎来的信？”
“李大人看完信自然心中有数。”小顺子不答笑着离开了李卫的视线。
李卫打开信，隽秀的字体叫他眼前一亮，因为他一眼辨认出这字和刚刚灯上题的字出于同一人之手，而此人正是胤禛惺惺念念的晴川。
李卫轻轻的展开信纸只见信上写着：紫烟袅袅，围墨照，藜苇依依，旖波窕，今人窗，古月照，唯有足下悉知晓。李卫读后震惊，心言：这信里提到紫烟和旖墨，今人窗、古月照更是告诉我写信的人并非这个时代的人，这，这不就是晴川还是谁呢？看来我李卫一定要会一会写信之人才能知道事情的全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