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手脚都轻着点。惊了皇上的驾可不是闹得。”小顺子在胤禛的门口小心的交代着宫人,生怕吵醒了胤禛。“是谁在外面?”胤禛一夜未眠,听到外面的声音才发现,天边早已泛白。“回主子的话,是奴才。皇上你醒了,我这就伺候您盥洗。”不多时宫女太监鱼贯而入,有条不紊的伺候着胤禛。“启禀皇上,怡亲王在门外候着呢。”“快宣。”胤禛急切的心情溢于言表。“十三,事情准备了怎么样了?”胤祥得意的回答:“臣弟本事,四哥还不放心吗?我们随时可以起程。”“好,那咱们早朝之后就去。”胤禛急切的道。
步撵行至林子中部就无法再前行,胤禛也随行的李卫胤祥等一起徒步前行。“此地湿滑,而且遮天蔽日、林径深幽还请皇上小心脚下、保重龙体。”胤祥看着越往里面走林子越密越黑,开始担心胤禛的安全,于是谨慎的提醒道。“十三弟放心,朕无妨,咱们赶紧赶路。”胤禛一心想要早点到达,哪里还顾得上那么许多。众人又行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已经到达了林子的最深处,说来也齐了,整片林子都被枝繁叶茂的树木遮的严严实实,地上湿漉漉的都是露水,几乎完全见不到一丝的阳光透过。故而眼前的景象叫众人不觉惊呆了。众人停在了一处山洞的门口,树林的深处有山洞倒也不是奇事,最奇怪的是山洞门口竟然意外的铺了一地的阳光,全然不见刚才树林中湿滑的地表。“皇上,不知里面情况如何,可有危险,还是臣弟先进去吧?”胤祥怕出现什么突发的状况,于是想先确保安全再叫胤禛进洞。“不,朕要一个人进去,你们都守在门口就好。”胤禛固执的不肯听从胤祥的劝告,挥了挥手,止住了众人前行的脚步。胤祥不安的看了看胤禛,胤禛坚定的眼神不容置喙,胤祥与李卫对视,发现李卫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所以也就不再做声。胤禛独自进去后,胤祥赶紧布置人守在了离洞口最近的地方,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能冲进洞去保胤禛周全。
胤禛一进洞就感觉一股寒气直逼他而来,他呼吸的每一口气,都在遇到冷空气之后结为白雾。胤禛被洞里的景象惊呆了,道:“旖墨,我们找对了,就是这里。”激动的他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呼喊得不到旖墨的回应。“是的,我想就是这里。”旖墨听到胤禛的话后,没有转身看着胤禛也只是出于下意识的回应。她原以为想从前一样,她只是在说给自己听,因为一直以来她早已习惯白天时自己的话只有自己能听得见。胤禛听到旖墨的回应,惊为天人的道:“旖墨,你说话了是吗?朕……朕听见你的声音了。你再说一句试试?”
旖墨不敢相信,在大白天,胤禛庆幸的时候也能听到自己说的话,这是不是表明,以后他们可以不用如梦就能沟通了呢,她激动的热泪盈眶用手掩着口,低泣道:“你真的能听的见吗胤禛?”旖墨话声落了许久,胤禛都没有做任何的反应,只是呆呆的,一动不动。旖墨满怀希望的心悬在失落的边缘,“是的,旖墨吗,朕听得见,真的听得清清楚楚。旖墨你在哭吗?不要哭,朕发誓不要你再流泪,但是朕总是叫你哭的更厉害,朕真的很恨自己。”胤禛说着拼命的用攥起的拳头捶着墙,捶的墙上都染上了斑斑血迹。“不要,不要胤禛,这都是旖墨心甘情愿的,这都是命,不愿你,你不要伤害自己,这样我会更加难过。”旖墨想要阻止胤禛这样自残的行为,她伸出手去依然触摸不到胤禛。
“旖墨,不要难过了。我们先进去看看究竟是何玄机?”“好。”旖墨答应着。胤禛缓缓的走进山洞的深处,感觉到寒意越来越浓,他关切的问道:“旖墨,还好吗?会不会更冷了?”已经冻得浑身哆嗦的旖墨,扯了扯胤禛看不见的微笑道:“我还好,我们继续走吧,无妨的。”那蚀骨的寒冷从四肢百骸一直蹿到旖墨的心中,旖墨难受的皱紧没有,抱紧自己的身体想接着这样的动作来减轻自己的痛楚。胤禛一路来到一张白色的床前,胤禛和旖墨隐隐约约看见床上似乎“睡”着一个人,因为床被白雾层层笼罩着,他们看不清那个人的容貌,旖墨心想,这会是自己的身体吗?对,那个身体里不再住着晴川的灵魂,那么她完完全全就是自己。胤禛和旖墨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缓缓走近,试图看亲那人的容貌。“晴川,真的是晴川。”胤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晴川走了数月有余了,尸体一直停放在这里,迟迟没有下葬,可是此刻在他视野中静静躺着的,仿佛不是一具停放了许久的尸体,更像睡梦中的美人,她双眸闭合、脸色红润,一点也不苍白枯槁。胤禛仔细的观察思考着,这究竟是何缘故?当他的视线欺近晴川微张的檀口,他才惊异的发现,一块雪白而微透的玉石状物体藏在晴川口中,胤禛很想一探究竟,但是又不忍亵渎晴川静静躺着的遗体。“这难道是书上写的千年冰魄?”旖墨见到这个稀罕物倒是联想到武侠小说里提及的奇异之物。“千年冰魄是何物?”胤禛深居宫廷自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东西,于是饶有兴致,想要一问究竟。
正在两个人在探究晴川口中的千年冰魄的时候,旖墨突然的呼喊,瞬间惊呆了胤禛,胤禛看不见旖墨,只听到旖墨大声的惊呼过后就失去了声响,胤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惊恐的大声问道:“旖墨,旖墨你怎么了?旖墨,你回答朕,回答朕。”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的沉默。胤禛瞬间崩溃,哭喊道:“不……旖墨,你在哪里?你不要离开朕,不要……”洞外守候的众人听见胤禛如此大声的呼喊,因为胤禛出现的危险,连忙跑进洞内,只见胤禛双膝跪在地上,眼睛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口中仍旧大声呼喊着旖墨的名字。众人不解其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有胤祥和李卫相视皱眉,忧心乍现。
“旖墨,你回来!你回来!即便你是幽魂你也是朕的子民,朕没叫你离开,你不许离开,你回来……”胤禛全然不顾皇帝的威仪失声痛哭。“朕知道,认识朕是你这一生中最大的不幸,自从看见朕的第一眼起,你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从你背负着众人的侧目为朕生养铭儿那一刻开始朕就注定了此生要亏欠你的太多太多,你不要走,朕欠你这么多还没有还,朕要用一生一世来偿还欠你的一世的情债,你怎么可以这么早就离开,你怎么可以不给朕恕罪的机会?你给朕回来?”胤禛哭的肝肠寸断,叫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于胤禛此刻侠骨柔情的一面。人群中最能感同身受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胤祥转身望向李卫,李卫眉头紧锁像是有什么事情不明,正在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