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一道闪电划破夜幕的沉寂,雷声沉闷,接着便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雨越下越急,大有倾盆之势。
廿七被雷声惊醒,翻来覆去便再也睡不着了,烛火不知何时被熄灭,殿内漆黑一片。
不知怎的,她突然很好奇外边的景象,于是便赤着脚,在黑暗中摸索着往门边走去。可还没走几步,忽然就有人在她背后拦腰将她揽入怀中。
“去哪儿?”斯征伏在她耳边,低声问道,他一手抚上她的发,替她理好了凌乱的发丝。
她只感觉全身发痒,条件反射般欲挣脱他的束缚。
可他反而抱得更紧,丝毫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公子,您怎么在这儿?”见挣脱不得,她只好作罢,故作冷静地问道。
他轻笑,“我未曾离开过,孟肆开的这张药方易使人昏睡,难怪你没有发觉。”
“夜深了,公子还未歇息?”她微微转过身子,本欲挣脱,没成想他忽的抬起头,她的唇不经意间碰上了他的。
只这一瞬,她的脸就如在炭火旁烤过一般,烫得可怕。
“奴婢……奴婢失礼了,请公子责罚。”她赶紧挣脱他的束缚,往后退了一步,却在黑暗中被地面凸起的石板绊住,整个人向后摔去。
他在她摔倒前的一瞬间伸手拉住了她,又一次将她束缚在怀里。
“你重伤初愈,我又怎么舍得责罚你?”他一手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廿七,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难不成,你不想对本公子负责了?”
“公子救奴婢一命,奴婢定……当牛做马,报答……公子的恩情。”廿七只感觉快要被他束缚得喘不过气来,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挣脱的法子。
斯征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冰冷的唇不断在她脸上摩挲着,轻笑道:“脸这么烫,可是发烧了?”
他声音低沉,呼吸声有条不紊,反倒是她呼吸急促,心跳得越来越快。
温热的鼻息不断喷在耳边,她僵直着身子动弹不得,脑海里一片混乱,任由他的气息侵袭着。
雷声大作,雨还未停止,似乎比方才下得更急了些。
他突然停止了与她耳鬓厮磨,虽身处黑暗,廿七也发觉到他警惕了起来。
一支箭刺破了窗纸,直逼斯征而来,黑暗中,他像是早有预谋般,徒手握住了它。
一瞬间,殿内灯火通明。
他面无表情地扔下那支箭,手被箭划破,血腥味弥漫开来,他不禁皱了皱眉。
廿七看见他鲜血淋漓的右手,连忙撕开自己的衣服做成布条,不由分说地给他包扎好了。
“公子,想必这箭并不简单,箭头可能了淬了毒,应当快些请孟大人医治。”她后退一步,恭敬道。“刺客还未走远,公子是否要派人上前捉拿?”
斯征却并未理会她的话,垂眸看着她的赤足。虽是六月,地板却总是冰冷着,外边气温骤降,雨势未减,她的双足被冻得微微泛紫。
他抬眸,突然一记手刀砍在她脖颈后,将晕过去的她打横抱送至榻上,顺便替她盖好了被子。
他俯身拾起那支箭,脸色晦暗不明,打开门站在檐下。
夜幕黑暗低沉,雨势未减,眼前的景象十分可怖。
他看了看手中的箭,无半分犹豫地向雨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