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蕊咽下最后一口牛排，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没有钱。”她看着眼前价值不菲的晚餐，实话实说。
魏琛似乎是轻笑了一声，长臂一揽，很轻易的就将汪明蕊娇小的肩膀圈在怀里，两具年轻且精力旺盛的身体紧密相贴，气氛难免有些暧昧。
“没钱也没关系。”
汪明蕊脸色一白，没想到魏琛说的报答，会是这个意思。
她在孤儿院多年，曾经为了钱出入过一些场所，魏琛背后的意思，她再熟悉不过。
“二爷，请你不要这样。”
魏琛挑起她的下巴，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她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小鹿一般无辜的眸子里写满了恐惧和屈辱，心底有说不出来的滋味。
要是一般的女人，恨不得马上贴上来，这个倒有点意思，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欲擒故纵？
这招放在今天，可不怎么新鲜了。
既然你想演巧取豪夺的戏码，那他也不介意配合一次。
“事到如今，后悔被我救了？”
魏琛的声音有些玩世不恭，好像随时都要覆上去攻城拔寨。
暧昧的电流在两人交缠的视线，被酒精入侵的身体间疯狂流窜，哪怕只是最为简单的呼吸，也被迫染上了火热的温度。
汪明蕊的脸越来越白，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应付那些脑满肥肠的土豪，却对眼前的男人毫无招架之力。
他的视线，比冬夜的冷水澡还要冷彻，仿佛她的小心思早就被看透。
顺从他？
还是反抗？
汪明蕊动了动手指，点上魏琛深邃的心海，她能感受到，这个男人，有一颗不容小觑的虎狼之心。
沉默了片刻，汪明蕊收回手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可以用别的方式报答你，除了这个。相信我，你不会吃亏。”
头顶上忽然传来一声嗤笑，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是吗？”魏琛微微低头，似乎在斟酌是否要答应这个交易。
还是，先收点利息？
“是。”
“既然是做生意，那就请你今天付一点定金出来？如果我满意的话，说不定会答应你，用别的方式偿还。”
“不行！”汪明蕊态度坚决。
魏琛轻轻摇了摇头，指腹用力摩挲着她的嘴唇，语气低沉危险，“还真是个贪婪的女人。”
也许是嘴唇的疼痛驱散了酒精带来的麻木，汪明蕊猛然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握紧了腿侧的双拳。
“你让我走，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那天，她答应过院长，再也不做那些事，她不能毁约。
不能，用身体做任何交易。
男人探究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汪明蕊的脸，似乎是在思索欲擒故纵的可能性。
半响，男人终于松口，“你走吧。”
回到租住的公寓楼里，汪明蕊脱力一般倒在床上。
四年来的大学生活仿佛走马灯一般，在汪明蕊的脑海中闪过。
一幕，一幕，一幕……
恍惚间夹杂了更久远的记忆。
都过去了。
真的能过去吗？
*
汪明蕊是被手机铃声叫起来的，一看表，凌晨五点半。
手机屏幕上三个大字：老巫婆。
刘倩是个工作狂，经常凌晨给她打电话派活。
“喂……”女人不情不愿地接起电话，眼睛下面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电话那头传来刘倩的声音：“汪明蕊，你是不是瘟神啊？怎么谁跟你扯上关系都要倒霉？东林日报的薛孙贼，他入侵了我的私人电脑，把素材全删了！包括影后的生图和采访视频！”
影后？生图？公园幽会的采访？
汪明蕊瞬间清醒过来，连忙给薛添发了个消息。
她记得，薛添好像是影后白玉兰的脑残粉。难不成，刘倩的小动作被发现了？然后遭到了脑残粉的报复？
可是，这明明是他们两人的恩怨，怎么又扯上她了？
凭什么啊！
汪明蕊想了想，趁着刘倩喘气的功夫，塞进去一句话。
“姐，那现在怎么办呀？”
那头的刘倩咬牙切齿道：“我给你三天时间，把素材从那孙子手里抢回来！”
“啪！”电话挂了。
“喵喵喵？”汪明蕊懵逼地躺回被子里。
*
蓝店影视城。
一辆黑色大众从拐角开出来，停在路边。
从车里下来个气质清纯的女人，她穿着一件洗到发白的牛仔裙，乌黑的眸子十分灵动。
看上去，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
汪明蕊不自在地扯了扯裙子，屈指敲了敲车窗。
“我就去演个宫女，用得着穿成这样吗？”汪明蕊满脸嫌弃，总觉得这衣服还残留着压箱底的霉味儿。
薛添皱起眉头，“大姐，你可不是去体验生活的，你要以最快速度获得那个禽兽的信任，然后……”
那张阳光帅气的脸上缓缓浮现一个阴险的笑容。
“在他对你这样那样的时候！我神兵天降，把他扭送公安局！”
汪明蕊抓抓头发，不明白他兴奋个什么，这不就是个暗访吗？怎么说得要给人做局似的？
男人真阴险。
“哎，那你别忘了把老巫婆的宝贝素材还回去啊！”
“知道了！”
进了影视城内部，古代现代的景一个挨一个，让人目接不暇，汪明蕊差点就迷路了。
大槐树下，导演方旷一手拿着西瓜，一手拿着传呼机，正指挥布景，身边前前后后围着三五个年轻小姑娘。
资料里说，导演方旷一直潜规则气质清纯的群众演员，先是以下一部角色的配角许诺，再骗那些单纯有梦想的姑娘们去宾馆。
薛添接到匿名线报，查了很久，一直抓不到石锤，他询问了那些姑娘，她们全都缄口不言，好像在集体隐瞒什么。
方旷看起来四十岁左右，体格微胖，也许是因为常年熬夜导戏，头发稀稀拉拉的，脑门和脸颊出油严重，实在算不上大叔型帅哥。
那些姑娘们这么“喜欢”他，应该是有别的原因。
汪明蕊突然嗅到了大新闻的味道。
现场忙得热火朝天，大家都很有激情。
汪明蕊刚准备去换衣服，突然被一个娇媚的女声叫住：“汪明蕊，真的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