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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两方相争+步蟾宫

“陛下,微臣认为不可!”

皇帝微怒,闻声望去发现是丞相熊铎打断他,但不好直接在朝堂训斥,就板着脸问道:

“丞相为何不可啊?”

只见熊铎从席位走出来先向皇帝磕头行礼,皇帝抬手表示免礼之后,熊铎站起身说道:

“臣听闻洪公子乃是醉仙居掌柜,对酒业应该甚是熟悉。恰好前几日蒋內史请封的新任榷酤官被大司农驳回,不如陛下任洪浩为榷酤官,这样既不浪费洪公子大才,又可彰显陛下天赐之恩啊!”这句话常人听或许没毛病,但有心人一听便知道熊铎的小算盘。

龙椅上的皇帝思考了一番,其实今天这个局是太子提前和他商量好的,就是特意将洪浩安排到太子身旁,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熊铎。但是他也不能不顾丞相的面子,就问洪浩:

“洪浩,你可愿意?”

洪浩此时真是被两方人搞晕了,搞得自己就像一个玩物一样,任君玩弄!低头沉思一会,洪浩想开口,但这时太子突然打断:

“父皇,洪浩有经天纬地之才,让他去担任榷酤官太屈才了!”说完就突然跪下,弄得洪浩站着也不是,只能跟着跪下。

此时熊铎听太子这番话,内心也想【把洪浩安排到榷酤令,会不会得罪他,不管了,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洪浩跑到太子那边】。

熊铎思索一番冷笑道:

“殿下!难道让洪公子去任燕京府少尹就不屈才了吗?既然殿下说洪公子有经纬之才,大司空掌管国家政事,让其跟随大司空如何?”

此时左侧的林酉站出道:

“陛下,臣认为丞相之言可行,我朝太祖有言:‘经丞相举孝廉,三司考察通过之人可担任议事官于朝堂商议政事!’”

“太祖之言是可于朝堂议事,又不是在大司空底下做事,你林酉不要越俎代庖!”这时一旁屈毅唯恐太子式微,也加入战局。

“你……”

林酉被屈毅训斥,满脸不高兴,然后两人争吵起来,接着太子和丞相也争吵起来。此时就留洪浩一人跪在众人之间,他感觉今天的风甚是喧嚣…………

“够了!当朕这是菜市场吗?“皇帝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当即怒斥道。

“陛下,恕罪!”四人被皇帝训斥连忙跪下。

皇帝也没让他们起来,反而看向洪浩,“洪浩,你说,你想做什么?”

【给个官怎么这么麻烦?我现在想您给我五百万两可以吗?】此时的洪浩心如乱麻,他清楚无论是太子还是丞相给他的官职,他只要随便答应一个,他就必须得罪另一个,这非常不利于他接下来在燕国朝堂的行动。

就在这时,他想到燕国有一个特殊的地方,连忙叩首道:

“皇上,草民素来仰慕燕国‘中原之地八方来朝’的威名,所以恳求陛下让草民去鸿胪寺任职。”

此言一出,全场哑然,所有人都没想到洪浩会选这个。

这就很有必要介绍一下燕国的鸿胪寺,燕国鸿胪寺又名大鸿胪,它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作为一个外交机构,专门负责掌管燕国对其他国家接待、交往等事务。但它既不归丞相管,也和太子没什么联系。当然这主要归结于鸿胪寺大鸿胪卿祁文决,此人算是燕国大儒,不仅熟知古文典籍,还编纂过燕国的《三朝典籍》,并且他还是两朝元老兼任太师一职,经常要去给皇帝讲课,连平时上朝丞相都不好意思走到他前面,太子还要搀扶他,所以用一句德高望重来形容都不为过。洪浩就是抓住祁文决他既不是太子又不是丞相的人这一点。

皇帝也是愣然,他万万没想到洪浩会选这个,“洪浩,你可要想清楚,你要去鸿胪寺?”

“草民想清楚了!”

洪浩说这句话都不敢抬头,他怕目视到太子和熊铎,恐怕现在这两人的眼神都能杀死他。

皇帝泯然一笑,看着台下的洪浩,又偏过头注视着位居御阶二层席地而坐的祁文决,问道:“太师,洪浩说想在您的鸿胪寺任职,您可愿意?”

祁文决作为太师当然要比最底下的那些百官威名要高,当然可以坐到天子之下。这时祁文决站起向皇帝拱手道:“陛下,这小子就是一介商贾,如何能到鸿胪寺去,陛下若是为难,直接赏赐他财物便可!”

洪浩内心很不爽,【好家伙,看不起人啊!】

“太师,既然朕说了赏赐他官职就必须允诺,您不曾教育朕‘天子之言,皆为圣旨’,怎可随意收回呢?”

祁文决依旧一副很随意的样子,思考了一会,望着台下的洪浩,对其说:“太子既然说你有经天纬地之才,那我相信你文采方面也不会差,这样吧,你若是三步之内以今日为太后庆寿为题做出一赋,你明日就来鸿胪寺报道吧!若不行,就哪凉快哪待着去。怎样?不为难你吧!”

洪浩此时真想拍拍屁股走人,【这不为难怎样才算为难,曹植七步成诗,你就给我三步,当我神童了!还有赋是什么,汉赋吗?】

洪浩向祁文决拱手道:“太师,我不会作赋,但我会词。”

周围人听洪浩之言甚是吃惊,阶上祁文决眉头一皱:“你会晋词?”

洪浩点点头,其实他不知道什么是晋词,但他想应该和另一个世界的宋词差不多,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只不过后来他才知道,燕国喜爱作赋,明国喜诗,晋国爱词,但明燕两国文人却特别喜欢吟南晋的词,当然这是后话了!

“好!洪浩你作词,太子执笔!”龙椅上皇帝龙颜大悦,让人端上笔墨纸砚。百官也很惊奇,这专门让太子执笔,皇帝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好了!是时候让你们这群渣渣知道什么叫‘九年义务教育’!】

洪浩内心早已想好是哪首词,但还是装模作样地走了三步!

“步蟾宫·笙歌喜庆争催晓……”

这是词牌名,太子也学过词,自然知道,缓缓落笔!

“笙歌喜庆争催晓。篆烟舞、龙鸾缥缈。香罗上、不尽寿仙人,献一段、长生寿草。一心一意同欢笑。两心事、卒难得了。教传语、天上太白星,剩借取、几千年好。”

洪浩念完后,长舒一口气,他所念的词乃是北宋张仲殊所做,此人放荡不羁,一生好像只有这一首词,所以有关他的诗词记载非常少,洪浩曾经有幸学过这首词,但是关于这首词讲解十分少,他只知这是张仲殊为一老人庆贺所做,今日便算作借花献佛吧!

洪浩念完,众人感叹此词辞致雅赡、缀玉联珠,太子一边赞叹洪浩的词,一边努力地记完,写完之后他将纸交于洪浩询问他是否写对。洪浩看纸上行云流水的字体不得不感叹,这要是他自己写,估计没人看得懂!

太子见其点点头,便由小黄门上呈皇帝,皇帝不算太有才,但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就装出一副很有触感的样子。接着他将词由小黄门转交祁文决手中,祁文决刚才听见洪浩所念,又观纸上之词,惊奇地问道:“这真是你做?”

洪浩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是啊!”其实内心一直在给张仲殊道歉。

祁文决反复看着纸上之词,不断摸索,忽然抬头对皇帝说道:

“陛下,此子我要定了!”说着转过头对熊铎喊道:“熊铎,他我要定了!你没意见吧!”熊铎顿时无奈地摇摇头,祁文决又对太子说:“殿下,你不会抢吧!”太子哪敢,连忙摇头。

“小子,你明天就来鸿胪寺吧,至于官职,陛下随便给吧!”说完,祁文决拿着纸上之词回到席位仔细揣摩研究,连连感叹。

“太师,这是洪浩为太后所做,您怎么也抢啊?”

祁文决被皇帝这么一说,老脸不由一红,但还是嘴硬道:“陛下,您想要的话,让黄门再抄一份便是!这一份就归老臣了!”

“哈哈哈哈!”皇帝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太师如同孩童一般。

皇帝用赞许的眼光看着洪浩,然后说道:“既然太师都发话了,朕也不好多说什么。洪浩,朕便许你鸿胪行丞,今后你便在太师底下做事吧!”

洪浩听言当即跪下,叩谢道:“谢过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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