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眠一夜,上官清影清晨时醒了过来,她闭着眼难受地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趴在了床畔一夜,连胳膊都没能够幸免,僵硬得都抬不起来。
“小姐,你起来了吗?”连珠在外头敲起了门。
上官清隐下意识地看向了床榻上,墨辞言已经离开,床榻的被窝冰冰凉凉,想来是走了已经很久了。
床边上装着血水的铜盆被放在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清洗的干干净净,里面的血水也不知道倒掉了何处。
“进来吧!”
她磕磕绊绊地起了身,双腿无力走动,僵僵硬硬地很难以行动。
忽然发现肩上披着披肩,在她起身之时才发觉,现已脱落在地。
怔愣片刻后,连珠等丫鬟端着洗漱用品灌入闺阁内。
上官清隐喜静,挑选在院内管理的下人们疏疏浅浅,寥寥无几。
平日里在府内闹腾的人也不多,就算想闹腾,也没机会。在他们还没掀起风浪时,上官清隐就会让他们离开她身边,她没有惯着下人兴风作浪的习惯,这些勾心斗角的婢女她自然不会留。
花秀和盈连是上官清隐院中的三等丫鬟,两人向来互不对头,总会为一些小时争得面红耳赤。
花秀性格鲁莽直冲,盈连性格火爆。两人的性格天生就是死对头。
“小姐,花秀今日太过分了!”盈脸圆睁怒目,语气亢亢锵锵。
花秀也不甘示弱,挺起胸脯,好像这样能比盈连高出几分气势:“我如何过分!也没有你着好吃懒做的混丫头过分!可恶。”
两人又接着磕磕吵吵,你撞我我撞你的,毫不示弱。
坐在上座的上官清隐捏着杯盖轻轻划过杯沿,隔着空气,抚了几下热气的茶水,细细品味着味道淳厚的茶水,目光无意似有意。也不搭理在厅前的两人,任由着两人争争吵吵。
连珠知晓着自家小姐的打算,但是两人越吵越凶,污言秽语频频出口,她实在看不下去,怒骂:“你们是想污了小姐的耳,出去丢人吗!”
连珠是涟漪阁的一等丫鬟,贴身伺候上官清隐,也是上官清隐亲信之人。院内的下人,对她多少还是有几分忌讳,现下两人也止了声,等候着上官清隐处置。
可是上官清隐,悠悠然然的喝着茶,半点搭理她们的意思都没有。沉寂的空气飘飘浮浮,沉沉寂寂。寂静的两人,看不懂上官清隐的心思,也不知她会如何处置这件事。
心里随着时间的流逝,倍受煎熬,方才凌人的气势也就降了下来。
顷刻之间,上官清隐才放下手中的书籍,淡淡地扫视了一眼两人,也不急着说话。
她踏着在安静的前厅内足以清清晰晰入耳的步伐,站在了二人的身前。
端着身子,先是站到脾气火爆盈连的身前,缓缓而道:“你说花秀收买人心,逼迫其他人陷害你偷了玉环,可是真的……”
盈连有些害怕凌起气势的上官清隐,说话磕磕绊绊:“是……是真的,奴婢怎会欺瞒小姐!”盈连说话躲躲闪闪,不敢直视上官清隐通透的双眼。
她没有接盈连的话,转而向着花秀接着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花秀想都没想,就瞪着连珠愤慨:“小姐,你不能听信她的谗言,院里就她最懒懒散散,就知道瞎揪着不可理喻的理由胡诌乱语,这种人说话怎会真!”
“盈连,你是既说花秀偷了玉环,可有证据?”上官清隐直逼她躲闪的眼睛,不留余地地逼问。
盈连乱乱胡言,不正面找理由:“当……当然……当然是真的。”
上官清隐继续逼问:“那你可知欺骗府内小姐,栽赃他人可是要凌迟处死的?!”上官清隐唬弄盈连。
盈连入府未久,深谙世事浅薄,一下子就被唬住了:“小姐!奴婢只是一时贪心,才会起了私欲,陷害花秀的,求小姐恕罪!求小姐恕罪!”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血渍染在地板上。
上官清隐并不怜悯,既然她现在能为了一己私欲陷害他人,那么,日后也能为了性命投靠他人,加害于她。
她最厌恨的就是背叛,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来都最厌恶这样的人。
“来人,将盈连带入灶房中,日后膳房的灶火皆由她一人担任,日后不得在踏入涟漪阁半步!”既然懒惰,那就送她去柴烟扑鼻的灶房中受些教训,里面的厨娘容不得懒惰之人,盈连日后也是没有空闲再做无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