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傲凭,五十六岁。
职业:殡仪馆的一名化妆师。
死因:腹部大出血。
狡兔右手捂住额头,无奈的看着孔傲凭的这份资料,恨不得直接把他的资料直接丢到废纸篓里。
毫无头绪。
衣马还在来的路上,这段时间就在思考,等他来了以后把这些事交给他就好了……狡兔合上了那些资料,双手抱头,双脚压在桌子上。
话说回来,如果自己和恶魔签订契约的话,我会要些什么?嗯,那肯定是个又高又帅又多金还不爱说话的男朋友吧,诶嘿嘿嘿……我去,等一下,玛门如果针对的是人性的贪婪,那么孔傲凭他会不会拥有和我一样的想法。
狡兔恍然大悟,她放下双手,一拍大腿,想要坐好。结果由于桌子的惯性原因,一个不小心连人带桌子一起掀翻在地。狡兔顾不得站起身,她抓起落在旁边的资料,开始翻找起来。
果然,这个人的婚姻记录显示他离过一次婚,而第二次结婚的对象比他小了整整二十二岁。
“怎么回事?”有一个人听到响动,慌忙走了过来。正是第一次见过的女警务员。
“嘘!”狡兔蹲在地上,咬着手指甲,另一只手朝她飞快的摆了摆手:“别吵!”
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拥有大把美好时光,却嫁给了一个无钱无貌的中年男子。
只怕是一个厌倦了自己年老珠黄的妻子的中年男人,为了心中的贪欲,抛弃了自己安稳的生活和生活了二十年年的妻子,与魔鬼签订了契约。
“喂!”狡兔抬起头,问那个女警务员:“你是负责记录口供对吧,你知道受害人和他的前妻关系怎么样吗?”
“受害人的前妻?我跟她谈过几句,”女警务员想了想,说道:“他的前妻说离婚之前一直过得很好,虽说日子平平淡淡的,可夫妻两个一直没有大的摩擦。”
“那受害人和他的现有妻子关系怎么样?”狡兔又问道。
“不是很好,”女警务员摇了摇头:“事实上,我一直感到奇怪的是,这俩人认识的时间不长,彼此的喜好性格一无所知,甚至可以说是打了一个照面就结婚了,”她一边说,一边感叹道:“我应该说爱情的魔力果然伟大吗。”
不,这里面没有什么爱情,只有一个臭不要脸的老不死的和一个被坑惨了的无知少女……狡兔强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继续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要你选出人生中的三件大事,你会选什么。”
“嗯…婚姻,职业,”女警员最后一个想了好久,说道:“和学业?”
“这就是了。”狡兔一拍桌子,缓缓的松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但单纯的欲望并不是贪婪。换句话说,只有欲望被放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可以叫做贪婪。
贪婪并非想拥有某物的心情,而是不惜毁灭所拥有的也要去掠夺的妄想。
屈服于自身欲望,舍弃了多年情感的色欲。
永远不满足于现状,沉迷于利益和地位的执念。
不满于天资受限,不惜打破禁忌也要向深渊探寻的痴迷。
这样的人,才是玛门所注视的灵魂。
找到了受害人所符合的条件,下一步,便是搞清楚受害人之间的联系了。狡兔一边想着,脸上不禁浮现出了微笑,老娘原来比衣马厉害多了。
那么剩下的事,就交给他好了。狡兔将座椅扶起来坐了上去,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唉,用脑过度了,脑壳疼。
……
病床上,钱思君躺在病床上,笑眯眯的迎接着来看望他的下属。他脸上在不断的笑着,心里也在不断的冷笑着。这些人在他眼里就像是一匹匹豺狼,舔着爪子,只盼望着他早早的从位子上跌下来。然后他们会一拥而上,拆得连骨头都不剩。
呵!他眯着眼睛,看着那些人。他也许现在是病了,不再拥有实权了,但他总有一天会再站起来的,他还没有到顶点,他还要继续往上爬!
我总有一天,会重新站起来,就像那次一样……
钱思君躺在病床上,没来由的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件事。他挪用了不大不小的一笔钱,做的却没有那么干净,眼看着他就要被一撸到底,甚至走进牢房。正在这时,“神”出现了。
于是贪污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而他,继续向上爬,成为万人之上的大人物。
“不,不是神!是我自己!”病房里,钱思君突然不自觉的怒吼出声:“是我自己!”这是他自己挣来的,没有靠任何人,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正当他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之时,一阵敲门声将他拉回了现实。他凝神一看,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正十分有节奏的敲着门板。
“该吃药了?”钱思君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那医生咯咯的笑了起来,仿佛那声音是从地狱深处发出来的:“该还债了。”
“你是谁。”钱思君惊悚的看着那双平静之下隐藏着疯狂和残忍的眼睛,他惊愕的发现身旁连一个可以呼救的人都没有。
“我?”杨赞一步步靠近他,他把脸贴了过去,拉下口罩,露出戴着微笑的干枯的脸庞,然后不待钱思君大喊,便一把扼住他的喉咙:“一个讨债鬼!!!!”
……
“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一个护士拦住了东张西望的陈铭,问道。
“我来探病。”陈铭面不改色的说道。
“他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帮您查一下。”护士说道。
“张宇。”陈铭脱口而出。
张宇?病房里有叫这个的?护士低头想了想,待她回过神来,却发现陈铭已经不见了。
“先生?先生!”
换衣间内。
陈铭趁某位医生不注意,戴上口罩,拿走大褂和听诊器,迅速换好回到了病房。
就在这时,他脑海里浮现出了新的画面。
这次的画面可以清楚的看到杨赞的脸,杨赞的双手正掐着某人的脖子。底下拿人不断的挣扎着,眼神渐渐的涣散。
没有犹豫的,陈铭直接冲到了杨赞所在的那个位置。
推开病房的门,他发现病床上的人已经一动不动。
杨赞坐在一旁,舔着手上的血。
“你慢了一步。”杨赞咯咯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