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今儿人不少,还有新来的,欢迎大家,尤其欢迎新来的,日复一日面对台下这几张脸我都腻歪了,今儿可算有新人了,欢迎欢迎。”
“是不少,欢迎新来的。”
“上台来还得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让大伙儿熟知一下。”
“我是德云社的兼职相声演员,我的名字叫于易,这位老师是我的搭档,也是我师父,叫于乾。”
“这开场还行,比较稳,现在很少见年轻人说相声了。”游客里有稍微关注一点相声的对周围的人说道。
鲁迅说过,中国人多好为人师,尤其是一群人在一起遇到的事情只有自己比较熟悉的时候。
“……”
“对吧,我师父于老师您抛外,我最羡慕的,我大爷。”
“你大爷?”
“我大爷,德社班主郭刚,太好玩了。”
“是吗?”
“在北京十来年了,闲暇时间没什么事干,就喜欢文玩”
“什么东西?文玩是什么?”台下有年轻的女观众问身边的小伙子。
这年头现场听相声的毕竟是少数,所以场下的观众听几句没了耐心就开始聊自己关心的话题,尤其是对像是不怎么了解的几位。
网络不发达的年代,真的很少有年轻人知道文玩是什么的,旁边有稍微懂行的中年人说道:“就是手上玩的小古董或者书房小玩意儿,大概这么个意思。”
台上的于大爷看到了现场的反应,稍微提了一下音量,收拢一下观众的注意力,毕竟精彩的段子也只有注意听才能发现。
“嗯,闲的慌。”于大爷提了提音量说道。
“尤其手上总喜欢抓着俩核桃。”
“文玩核桃。”
“这都讲究。”
“对。”
“拿到手您得揉。这个在文玩界有一专业名词叫“盘”。”
说着两手就那么揉啊捏啊搓的。给观众看这就叫“盘”。
“哦,您了解,我怎么看你像在洗手呢?”
“那你可错了,盘可讲究了。”
“怎么?”
“怎么盘,盘到什么程度,用什么油盘,这都讲究。”
“盘这个还得用油?”
“那当然了。”
“用什么油哇?”
“人油。”
“人油……您说的有点瘆啊,什么叫人油?”
“就是人身体分泌出这个油脂,拿这个盘出这东西来又红又亮的,之地就跟那小珊瑚似的。”
“就那么好看?”
“……”
“我大爷玩得好。不光这核桃,家里面整堂的实木家具,都得盘。”
“这家具怎么盘?”
“家里有一根雕,这么大个。”
“一人来高。”
“雕了一条龙。这龙可雕的太漂亮了。那龙鳞片片分明,龙爪锋利无比,我大爷一看这龙就来气。”
“怎么还来气?”
“‘干干巴巴的,麻麻赖赖的,一点也不圆润。’”
“不是,刚雕出来都是那样。”
“‘盘它!’(摆开双手摇晃)”
“哈哈哈”从刚才“人油”的梗到现在观众终于有了比较好的反应,于易看到姐姐也在笑,心里愈发得意,说道也愈发得劲。
“您琢磨,那鳞片跟小刀子似的,拿龙爪跟小锥子似的,好么,就见我大爷盘完之后,您在看这根雕,红木的!”
“对……啊,血都滋出去了那不。”
“赶紧上医院啊。”
“上医院吧,上医院输血去。给我大爷打的鸡血。我大爷一出来状态都变了,好家伙看什么都想盘。医院门口有一寿山石,我大爷看着就来气。‘干干巴巴的,麻麻赖赖的,一点也不圆润。’”
“寿山石?”
“‘盘它!’”
“呦!”
“盘这寿山石(摆开双手摇晃)。”
“哈哈哈哈哈”
“盘他”
“挺有意思的”下面的观众有机灵的已经会接梗了。
“盘完之后,医院门口,有一遛狗的老大爷,遛了一条沙皮。我大爷看上这狗了。”
“您……唉?”
于易:“麻麻赖赖的……”
于大爷:“是,干干巴巴的,一点不圆润,盘它!(双手摇晃)那沙皮也盘?”
于易:“盘?盘什么盘?人家遛狗的那老头儿一看我大爷来了,兜里面拿出刷子来。”
于大爷:“干嘛呀?”
“给那狗刷油。‘我们圆润了,圆润了!’”
“这看见你大爷都怕了。”
“回家吧。打车回家。到了家以后,出租车司机都没要我大爷钱。”
“干什么没要钱啊?”
“我大爷把出租车盘了一遍(摆开双手摇晃)!”
“去你的吧,没见过这么埋汰你大爷的!”
“谢谢大家。刚才的相声是由我们德社的相声演员于乾于老师和他的徒弟于易给大家带来的新编相声《文玩》。接下来请大家欣赏传统相声《对春联》表演者:XXX XX”
两个人从后台走了上来,也是老少配,但没什么名气,好在基本功还行,但吃亏在传统相声,游客陆陆续续离场。
这时于易在后台帮师父叠好大褂,又跟金子交代几句,跟师父说了下有事,换下自己的大褂叠好放好就绕道走廊来到了场子里。
“姐姐,怎么样,我的相声是不是比你在电视上上听到的好。”于易嘚瑟的对高璐说道。
“是挺好笑的,但是感觉就是好笑了,没有教育意义,也没有反映什么现实问题。”高璐很正经的同于易说道。
“好笑就行,至于意义的话等我年纪在大点,到时候能力提升了再写的本子估计就好了,现在毕竟经历的少写不出来什么深刻的。”于易解释道。
这可是自家姐姐,说什么相声就是要欢乐,有没有意义不重要,狗屁,姐姐说要有意义就必须有意义,没有意义就是我能力还不到。(狗屎,舔狗不得耗思)
“嗯,很棒了,刚才好多人夸。”高璐心里也有些得意,刚才台下观众的夸奖她都听着呢。
拿相声有没有意义来说是怕于易飘了,担心于易以后写东西都是这个风格,毕竟于易是个导演,拍出来的电影是要有一定思想有一定深度的。既然于易自己知道轻重,那么相声有没有意义管我什么事?
he~~~tui~~
果真是一堆狗男女。简直没眼睛看。
德社这会儿人还不多,能登场的新人就更少,所以下午场时间也短,不到两个钟头就结束了。
于易和高璐两人并肩走在路上。
“小易,你是怎么打算的,之前你说去采风,题材选好了吗?”
“嗯,拍一部纪录片,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具体事物,通过这个事物几十年的变化来反应农村社会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