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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杯冰水泼在脸上,青羽像诈尸一样的从昏睡中清醒过来,我是谁,我在哪儿?

他喘着粗气,目光游移,满脸疑惑的环视周围的一切,好像什么都不认识一样,突然看到一旁站着的雷震子,一头赤发配上一张青黑的脸,吓的全身战栗,几乎跳了起来,片刻功夫才恢复了些许记忆,“我怎么在这儿,脸上都是水?哇,怎么身上也是啊,衣服都湿了。”青羽从茫然中清醒过来,一串连珠炮似的,口中唾沫横飞。

雷震子站在旁边看着青羽的一系列变化,淡定的看完他一系列的操作,“你醒啦,要不是我用水泼你,你怎么会醒?我是怕你会一直醉死在这儿,天都要黑了,你再不回去,太乙天尊恐怕真要把你烤了,可怎么办?”

雷震子一句话,如晴空炸雷,让青羽彻底清醒过来,“啊,对啊,我出来好久了,再不回去,太乙天尊真的要拿我当下酒菜了”他原地打转,像只追着自己尾巴的猫,“哎?我的酒呢?”

“你的酒我已经帮你送给师父了。”

“什么?送给他了?什么时候?”

“嗯,就在你醉的跟猪一样的时候,我都帮你办好了。”

“不行啊,天尊吩咐我要亲自送给他的,还有句话让我带给他呢。”

“青羽,青羽,你别慌,我知道,我都帮你办好了,你喝醉的时候都告诉我了,我已经帮你告诉师父了,放心吧,三日之后,师父会去的。你得快回青玄府了,不然天尊找过来就真的麻烦了。”

“对对对,我现在马上回去,我,我看上去像喝了酒吗?”青羽摸摸脸又整了整衣服,问雷震子。

“你呀,不像,倒像是只落汤的水鸟,哈哈哈。”

“你还好意思笑,还不都是你害的,不说了,我马上回去,别忘了,以后我就是你兄长了。”说完就坏笑着一溜烟儿的跑了。

怕被太乙天尊发现他又偷喝酒,只能悄悄的溜进院子,见天尊不在,本想马上回房去换身衣服,谁知道,走了没几步就被天尊发现了,“咳咳,青羽?”

青羽浑身一哆嗦,脑子里闪出一万种死法,转头发现自己就站在莲池边,心里突生一计,索性装作不小心掉进进莲池中,把全身都弄湿了,于是借着回头的时机,假装脚下不稳,扑通,跌进了池里。

“真是够笨的。”太乙天尊摇摇头,没有理他,径直走进妙严宫里,青羽趴在池子里,喘了口粗气,“哎,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哎呦,什么东西?”青羽感觉屁股上传来一阵刺痛,往水下一看,是一尾红色的鱼正在咬他屁股,“你居然敢咬我,看我迟早把你红烧了。”那鱼像能听懂话似的,马上就游走,藏在了莲池深处的荷叶丛里,不见了踪影。

………………

群星闪烁,银河铺陈,太乙天尊带着娃娃坐在妙严宫檐下,边喝桃花茶,边看着天上的星星,青羽提了壶热水,“天尊,水烧好了。”

天尊没有回答,杯里的茶已经干了,“天尊?天尊?”

“嗯?”

“您为什么总是喜欢望着星星看?”

“因为星河里蕴藏了很多秘密。”

“这么大的星河,该藏着多少秘密呀!”青羽独自呢喃。

拿起水壶给天尊的杯里添了水,天尊拿起茶,端详着杯里的桃花,眼神里略有些忧伤,“这星河包含了天地万物,宇宙苍生,看懂了这片星河,也就能修成正果了。”

“天尊,青羽太小了,修为又差,我听不懂天尊的话。”

“你呀,小是小了点儿,天资还算不错,若你能静下心来认真修炼”,说到这儿,天尊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惋惜之情,“等你长大了,就会懂了。”青羽本就是只雀鸟儿,心性自然差些,天尊也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原本人丁稀少的青玄府,夜晚更加安静,此时的娃娃也出奇的安静,眨巴着黑黑的眼睛,痴痴的看着天,好像对一闪一闪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嘴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可爱极了。

“天尊,我的名字,是您取的吗?”

“怎么?”

“您也帮他取个名字吧,也不能整天叫他娃娃,娃娃的。”

“怎么?不好吗?”,见青羽嘟着嘴,不高兴的样子,“好吧好吧,你有什么好的想法?说来听听?”

“我?要是我的话,要是我的话,我就叫他黎。”

“为什么?”

“因为他的眼睛像夜一样黑,却散发着耀眼的光,好像看一眼,就会被吸住一样的,取黎字刚好,我从书上看的,黎既有黑暗,又有黎明之意,甚好。”

“是嘛,我都是没有注意呢,那就听你的,以后就叫他黎吧。”

“真的?”

“当然,不过既然是你给他取了名字,以后他就交给你照顾了。”

“啊?好吧,我说嘛,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天不早了,我先回去睡了。”

“哎?”

“什么?”太乙天尊看了眼娃娃,又看了眼青羽,“把你的黎带走吧,以后他就归你了。”

“可是,可是我。”

“怎么?”

“可是他要是又突然烧起火来可怎么办,我可是拿他没办法的,那个,少了我到是小事儿,搞不好,整个青玄府都让他烧光了,那该怎么办呀!”

太乙天尊两指轻叠,勾起鬓边的长发,嘴角轻轻勾起,“嗯,你说的很有道理,那怎么办呢?”

“哈哈,那好办呀,当然是让他跟着您了,您那里厉害,肯定能有办法对付他。”

“想不到你修为不行,嘴上的功夫到是不弱,我看你到是应该去玉清真王的南极神霄府,偏偏学得和玉清一样,油腔滑调,既然这样,我想了个好法子,你就不要睡了,看着他,他就不会乱爬乱碰,又烧了什么东西呀。”

“啊?天尊,那可是一整夜呀,不睡,真的很困的。”

“那你就让他把你烧成碳烤鸟肉,你自己选一个。”说完,若无其事的走进了妙严宫,大门一关,就熄了灯。

“天尊,天尊。”喊了两声,屋里都没有反应,青羽放低声音嘟囔,“就知道欺负我,哎,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看着襁褓里的娃娃,还在吃着手指,青羽坐到他身边,看着他的脸,虽然自他来府里,每天都跟在他身后收拾烂摊子,可此刻心中却有说不出的喜欢,“嗨,小家伙,知道吗?你有名字了,是我帮你取的,叫黎,以后啊,你就要跟着我混了,你可不要放火烧了我啊。”青羽抓着他的手想把他抱起来,可是娃娃的小手柔软的很,根本抓不住,几次尝试都没有成功,拉胳膊,扯大腿,拽头发,根本就抱不起来,索性躺倒在黎身边,“哎,累死我了,算了,我看,我们俩就在这儿躺着看天上的星星也不错。”

“小阿黎,你喜欢天上的哪颗星星?我喜欢那颗紫微星,因为无论春夏秋冬如何变幻,它就像是家门口永远亮着的一盏灯,永远守护着你,从小到大,天尊经常下界游历,闭关修炼,这青玄府里常常只有我自己,幸好有紫微星陪着我,我才不怕的。”

小阿黎听着青羽一直的自言自语,竟然睡着了,这么多天竟是第一次,不用灵力强迫,自己就睡着了,青羽看着紫微星,一闪一闪的,竟也迷迷糊的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到了什么时辰,天还没有大亮。

啊!怎么感觉有人在咬我的手指啊,好痛啊,怎么回事儿啊,梦里有东西咬我怎么会痛啊?几次想抽出手臂,都没有成功。青羽慢慢睁开眼从睡梦中醒来,疼痛感更真实的从手指尖传来,眼神模糊不清的,拼命眨了几下,眼神刚聚焦成功,就看见自己的手指正在小阿黎的嘴里,“啊,啊,快松口,快送口啊。”好不容易才从他嘴里把手指抽出来。

“哇,你不是没有牙的吗?你人小小的,怎么力气这么大,把我的手指都咬出血了,呜呜,我的手啊,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干活了,我需要休息。”青羽举着受伤流血的手指,整只手都在颤抖,他只顾着紧张手指,丝毫没有注意到其他的变化。

小阿黎吸了青羽指尖的血,嘴里已经长出了牙齿,个头也比昨天大了些,额头上的红色火焰也开始慢慢发生变化,那火苗越来越真实,越来越立体。

青羽一个余光看见变化的阿黎,开始手足无措,吓得傻了,舌头像打了结一样,半天才喊出声来,“啊,啊,怎么办,怎么办,天尊,天尊,你快来呀,快来呀!小阿黎出事儿了!”

太乙天尊闻讯赶来,见此情形,试图用灵力压制,但却不起什么作用,“天尊,你快看,小阿黎的眼睛!”

“眼神?”小阿黎的眼睛本就极黑,现在眼球白色的部分也变得漆黑,像两颗晶莹的水晶嵌在眼眶里,太乙天尊双手结印欲窥其眼内,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噬,“青羽,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刚才我们两个都睡着了,他咬破了我的手指,疼的我一下子就醒了。”

“可曾流血?”

“是啊,您怎么知道?都流血了。”

天尊的眉头皱了起来,“糟了,可能是你的血让他体内的火红之气发生了变化。”

“我的血?可是我的血怎么会让他发生变化呢?”

“现在还不清楚,是所有的血都能对他产生变化,还是只有你的血才会让他产生变化,你现在快去药炉把我的琼枝浆露,拿来,要快!”

几天来的不安,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验证,心到是沉稳了,可眼前的状况也来的太突然,一时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应对。

青羽取来了琼枝浆露,天尊试图用法力送进小阿黎体内,可无论如何尝试,都无法成功,他的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抗拒,没有办法,只能拼了。

天尊取出几滴琼枝浆露,放于掌中,两掌相合,两唇微动,手中乾坤扭转,将法力注入琼枝浆露,两手分开,琼枝浆露悬于两掌之间,几丝法力在水滴中流窜,仍恐无法推进小阿黎体内,于是双手变幻,结不动明王印,口中默念金刚萨陲心咒,将那滴水状琼枝浆露硬生生凝结成细针状的冰,想一鼓作气的打入阿黎体内。

太乙天尊两脚踏开,落地生根,左右交互,行几步天罡步伐,扎稳站定,用右手食指与中指夹起冰针,全神贯注,将全部力量集中到右手指尖,命青羽将阿黎两手抓住,自己用了将近半成的功力将冰针从阿黎额头的那朵火焰正中打入。

那力量像冲破了强大的禁锢,冲得太乙天尊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这一下可伤得不轻,大大损耗了太乙天尊的修为,紧急之时,青羽取出一颗东极金丹,送入太乙天尊口中,天尊就地运功打坐,足足过了半晌才能起身走动。

刚才一阵慌乱,此时的天,星光褪去,晨曦渐露。

那冰针进入阿黎体内,额头上的火苗似有被压制之意,渐渐消逝,眼睛也慢慢恢复了眼白,太乙天尊深觉此事不妙,事态以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青羽见天尊没什么大事儿了,才敢开口,“天尊,小阿黎这就算事好了吗?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怕是你的血引起阿黎体内的变化,我的灵力只能暂时压制,我现在马上要出趟门去,你在家里守好家门。”太乙天尊只说了一半,其实还有半句,他没有说,那就是如若阿黎再次发作,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压制得了了,恐怕匿灵封印也不能起半点儿作用,唯今之计,只能去巫山,求羲皇帮忙,才能有一线生机。

青羽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惊慌中回过神儿来,手指尖的血已经凝固,只留了些印记,都忘记了要去管它,傻愣愣的站在那儿答应着,连去哪儿都没问。

太乙天尊将小阿黎包裹好,施了些法术,将其藏于袖中,以太乙天尊的道行,这点儿小法术本没什么难度,一般人也无法识破,但刚才一番操作,太乙天尊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这法术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刚欲出门又一想,此事不宜让更多的人知晓,可如若握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坐着九头狮子,不说整个天廷,最起码半个天廷都会知道,而且青羽独自一人在家也不安全,前几日那黑衣人如果知晓我不在青玄府中,免不了再次闯府,到时候青羽事一定招架不了的。再说我这次出门本就是秘密行事,索性就把九灵元圣留在家中,其一,这九头狮子守着大门,别人就会以为我还在家中,其二,那些宵小之辈也不敢趁机偷袭青玄府。

太乙天尊用手拍了拍九灵元圣,又摸了摸它的皮毛,在它耳边叮嘱几句,九灵元圣用偷蹭了蹭太乙天尊表示回应。

自己摇身一变,成了青羽的样子,架了朵云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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