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我们呆在这个小村子里干吗?”
“嗝~打发时间!”王霸打了个酒嗝。
“你不是急着要找中枢殿报仇雪恨的吗?”
“急有个屁用,你就是我将来复仇的兵刃,需要慢慢打磨,欲速则不达!”
“啊!好心凉,我在你心中就只是一个工具吗?”
“别装蒜小子,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小子天生的七巧玲珑心,只有你伤别人的份儿,哪轮到别人伤你。”
“整天呆在这样一个小村庄我何年何月才能成为诗人?老话说得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书我读的少,难道还不让我走路吗?我要周游世界,我要跨过山和大海!”
“嗯,我知道了,等等看吧!”王霸敷衍道,依旧躺在椅子上喝酒。王阳明揉了揉自己的脸,长叹一声,一副无聊透顶的样子。
这天村里死了一个老头,家里儿女挺多,披麻戴孝围着棺材嚎哭。王阳明兴致勃勃的凑过来看热闹,灵棚下吹吹打打热闹的很。
村民们东一片西一群的围在一起说说笑笑,指点江山。
“这大儿子不成器,哭的声音太小了,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这三闺女就很孝顺,你看嚎的那个响亮,邻村都能听到。”
“可不是,老头活着的时候三闺女每个月都给他老爹送肉,跑的可勤了。”
王阳明听的云山雾罩,搔了搔头,抻着脖子强硬的加入群聊。
“老乡,这些人干嘛呢?怎么跟屁股上扎了针似的,没了命的嚎?”
几个村里人把脸拉了下来,教训道:“你这小伙真不会说话,人家这是悲伤,是孝顺,死了爹了,难过!”
王阳明眨眨眼睛,问道:“他们是在哭呀?怎么都不掉眼泪呢?”
一个村民一瞪眼说道:“人的眼睛又不是泉眼,怎么的能一直掉泪呢?早先掉过了。”
“哦,那为什么还一直的嚎呢?好难听!”
“小伙子都这么高的个头了,怎么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呢?”村民们看他的眼神跟看白痴一样。
“哇,快看,似乎吵起来了。”王阳明兴奋的说道。
灵棚下骚动起来,几个原本干嚎的兄弟姐妹互相争吵起来,最后竟然撕扯起来。
这时王阳明听到另一撮村民议论道:“嘿,看起来了老刘头攒了不少家底呀!光那头老黄牛兄弟俩就得拼命。”
“听说老头的俩闺女带着女婿也想分点东西,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到时候村长肯定要出面主持公道。”
王阳明一拍刚才那位讲人情世故的村民的肩,坏笑着说道:“来来来,就你精,你跟我讲讲这算什么人情世故?”
这个时候请来的响器班奏起了动感的节奏。这是这里的习俗,丧事的前期奏哀乐,中期为了调动围观群众的情绪,让丧事显得更热闹,要奏动感一点的调子,听说有些比较有钱的地方直接请妓馆的舞女搭台表演,丧礼现场瞬间变得十分的活泼。
灵堂内乱成了一锅粥,人群簇拥,相互撕扯推搡。王阳明跟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撸起袖子加入战团。
黄昏降临,太阳西沉,所有人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影子被无限拉长。王阳明忽然轻咦一声,原本兴奋地眼神变得有些茫然。
他眼睛微微眯起,一丝笑意出现在了嘴边,眼神再次变得炙热。
原本喧嚣的世界忽然变得异常安静,连一丝风声都不存在了,所有的人和景在他眼中慢慢扭曲消融。
依旧是黄昏,躺在棺材中的老头忽然坐了起来,干瘦干瘦的,莫名的恐怖。老头没有光彩的双目圆睁,僵硬的从棺材里蹦了出来,没错,是蹦了出来。
“僵尸?”王阳明疑惑嘀咕道。
“喂喂,老头快看,你的影子呢?你的影子没啦?”王阳明指着老头身侧好心提醒道。
老头僵硬的看了看身后,脸上露出慌张神色,旋即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一样,面目变得狰狞,嘴中生出獠牙,双臂前举,一蹦一跳的扑向王阳明。
“你真是僵尸?老头你不觉得不对劲儿吗?就算是僵尸也有影子呀?又不是鬼,你的影子呢?”
老头歪着头想了想,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左右瞅了瞅果然找不到影子。不过依旧没有困惑太长时间,再次扑他。
王阳明动作敏捷的躲了过去,他绕到老头身后,纵身一跳,骑在了老头的脖子上。
老头前伸着双臂左右挣扎,脑袋左右摇晃,张着满嘴的獠牙试图咬王阳明。
“原来传说都是真的,僵尸的胳膊和双腿真的是直的,不能弯!”王阳明骑在僵尸脖子上双手扳着老头的头。
挣扎了一会儿,老头实在挣不脱,急的颤悠。最后老头一头栽倒,就像是一个西红柿被摔得稀烂,整个世界跟着破碎了。
王阳明的眼中出现了无数纷至沓来的幻像,就像一幅流动的画卷。王阳明惊奇的眨眨眼睛,然后伸出手随手一点,就进入了其中一个幻像。
险峻的山道旁老头和另一个人坐在石头上休息,身边放着货担,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老头双眼闪烁不定,目露凶光。王阳明悄悄靠近,不惊动两人,躲在一块石头后边。
这时候老头拿起水壶倒了碗水递给同伴,说道:“喝点水,这一趟赚了不少,回去准备怎么用这笔钱?”
同伴接过碗喝了一口,哈哈大笑道:“当然是盖房子!”
“哈哈,跟我想的一样,喝水喝水,待会还要赶路呢,翻过这个山头就快到家了。“
同伴端起碗喝水,老头忽然伸出手,猛的推向同伴。老头出手迅雷不及掩耳,一只手狠狠推到了同伴胸前,同伴惊呼一声,身体向后倒去,身后不远就是悬崖峭壁。
“咳咳,不要两个人一起在悬崖边玩,特别危险。“王阳明在关键时刻拉住了老头的同伴。
老头的同伴惊魂未定,冒出一身冷汗,质问道:“刘老弟你干什么?“
老头也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怎么会忽然冒出个人来呢?
“你是什么人?”
“参加你葬礼的人!”
这个时候老头和他的同伴忽然定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卡住了!王阳明呵呵一乐,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挥手,眼前无数幻境流动,然后伸手一点,他跳入又一个幻境中。
一座精致的木楼出现,木楼造型独特,装修奢华,虽是木质结构,占地极广,象一座小行宫。四周栽满了……栽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卉,风格多样,花团锦簇,十分夸张!
然后木楼中的桌案后坐着……坐着王霸!王霸穿着现在的衣服,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桌案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美味,多以肉类为主。
满桌饕餮,只有王霸一个人在自斟自饮,或者……再加一条小白狗,王霸掐着小酒杯滋溜溜喝口酒,夹块肉,腮帮子一咕哝,一块整骨头就吐了出来,身旁的小白狗摇摇尾巴一点也不浪费,嘴一张就吃了下去,一人一狗就这么一直吃吃喝喝。
王阳明一乐,这老头挺会享受的。这时王霸打了个酒嗝,放下酒杯和筷子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笑意,拍了个巴掌,然后画面忽然变成了粉色,花丛中钻出了许多穿着暴漏的妙龄女子,接着便是王霸狂放的大笑…….内容不堪入目。
呵——呵,老东西!王阳明嗖的一下从暗处跳了出来,想要吓唬他一下。王霸果真被吓得一激灵,老脸羞得通红。
王阳明双手叉腰得意的哈哈哈大笑,王霸愤怒的一拍桌子,“兔崽子,老子做个美梦你都阴魂不散。”王霸一伸手便捉住了王阳明的前襟,踢皮球一样,将他一把踢到了空中,“滚远点!”
嗖~王阳明被一把扔了出去,“啊——”一声惨叫,王阳明撞碎无数花花草草,直接跌出了幻境。
王阳明气的咬牙切齿,这老小子下手太不留情面了。
王霸傍晚时喝了不少酒,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做了一个美梦,此时从梦中惊醒,怒喝一声,“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暗算老夫!”
王阳明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真疼!
幻境纷纷扰扰,王阳明愈发的娴熟,在各种幻境中肆意穿梭。
一个村民盖着被子躺在床上,被子上下起伏,村民满脸通红。王阳明走到床边,点评道:“做梦打飞机,你这春梦也太保守了吧?”
村民啊的一声大吼,被子停止起伏,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一旁的王阳明,神情颓废。王阳明哈哈一乐,说道:“你忙!你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