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郎文凯乖乖地把十张毛爷爷从门缝里塞进去,趁着伴娘开门拿钱的功夫伴郎新郎推门而进,郑州闯进去抱起张晴就上了婚车。
车上,张晴对郑州说:我爸妈给我包了六千块钱的红包,是改口费!一会儿你这爸妈要叫的大点儿声。
郑州哎呀一声。
张晴:怎么了?
我忘了跟我妈说还有改口费的事儿了。
张晴看着眼前的郑州,把头转向一边默不作声。
到了酒店,在声音更响、时间更长的噼里啪啦声中,摄像机开始了持续的长镜头追踪,郑州拉着大学时代的好友文凯:文凯你去找一下我妈,让她去凑点儿钱。钱越多越好。
行,文凯一边回答着一边拿出手机,你妈电话多少?
郑州:她哪有电话,她要是有电话我直接给她打了。
郑州那你还差多少,要不咱们现场凑一凑?
文凯,你那儿还有多少?
文凯:我哪儿还有钱了,就连这份子钱都是我借的给你随上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到现在都没找到工作,哪像你啊,有个有本事的老丈杆子。还陪送一栋楼,你小子啊这媳妇算是娶着了。
郑州转了一圈儿也没见到自己妈妈王美娥,去化妆间里跟张晴说:你能不能让司仪吧改口费一这环节去掉?
为什么要去掉?你别添乱了,我爸妈都准备好了!
铛铛铛……
开门一看,是司仪。来新郎新娘,我们来吧婚礼的程序熟悉一下吧。
伴随着结婚典礼的音乐新郎新娘一出场,男方桌上,郑州的妗子虎子妈羡慕地对郑老太太说:
“你儿媳妇真叫俊啊!跟仙女似的!”
“三分长相,七分打扮是不!”
女方桌上,小雅对小姨说:“晴晴今天可真是漂亮啊!”
吴非很开心:“年轻人,正是人生最美丽的时候啊!”
吴华清更干脆,“那当然,我们晴晴啊从小就漂亮!在幼儿园是园花,在学校是校花!”
新娘新郎各自从伴娘伴郎手里接过酒,先毕恭毕敬呈给女方父母。女儿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女婿叫了声爸妈,承诺一生对他们的女儿好。岳父岳母很高兴,岳母拿出红包,递给了姑爷。
姑爷手一掂,还挺沉,羞愧难当了,却不露声色随手交给新娘。新娘喜滋滋地接过,递给伴娘。
然后又向男方父母——母亲敬,父亲空缺。张强甜甜地叫了声妈。
“哎——”老太太高声答应了一声,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撩起衣襟,从裤腰带上扯出一个饱满的红手绢,郑重地交给了儿媳妇。来,晴晴啊打开看一下!
张晴打开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手绢,打开一看是一枚金戒指,众人纷纷张圆了嘴巴。
若干年后,郑州感激万分地提出这一事件时,老太太很不屑地看了儿子一眼,“俺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好歹俺也娶过儿媳妇嫁过闺女,你以为别人叫俺一声妈是好叫的?
连吃饭加送客,整整忙到下午四点多,新娘的小高跟鞋受不了了,几天的兴奋少眠,外加大半天鞠躬、行礼,一路敬酒,腿神经已经麻木到极限了。快点,让父母扫尾吧,回家!回家!
满身疲惫的新娘回家了,推开新房的大门,差点没气死,三天前那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家啊!刚刚贴了墙纸、家用电器还没开封的理想生活啊!现在核桃皮、瓜子皮、花生皮、糖果袋和斑斑污迹覆盖了枣红色地板,两位表哥把雪白的地毯踩得乌漆嘛黑,二舅更是把脚放在了吃饭的桌子上,满地狼藉!
哐当一声,张晴摔门进了房间里。
新郎的大妗子说:“脾气还挺大,郑州你媳妇生气了?城里的儿媳妇难伺候啊!”
郑州:没有妗子。
还没生气呐?那门都快摔碎了!俺们是来给你送礼送钱来的,你听听你那媳妇砸板凳、摔杯子的,俺们不是来接你露水喝来要饭的。这不是给俺姐的脸子看吗?郑州的二舅继续说着。外甥,说了你也别不爱听,你娶的这个媳妇能听话?悬!脾气忒大,还不懂人情世故、人情往来。
舅:张晴平时挺会说话做事的,就是年纪小,你们多担待!”
“俺看这两天的表现——悬!又哭又闹,不是给俺姐脸色看吗?俺姐怎么说也是婆婆,是长辈!不能这样摔脸子,
老太太:“就是臭毛病多,快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新郎表兄:“俺这个表兄弟人太老实了,给治住了,以后就难翻身了!”
张晴洗了个澡,吹完头发激愤地把一床新被子给掀地上了,转身又从橱里抱了一床新的,喜庆大红色了,铺展好踢掉高跟鞋和衣睡了。
第二天小两口和和美美地睡到自然醒,阳光都照到了被子上,门外王美娥跟闺女红霞说:快去,叫你哥起来吃饭了。
快中午了,二人姗姗起床,又打打闹闹洗了漱,这才慵懒又不好意思地起了床。郑州左看右看不见亲戚的踪影,妈,二舅他们呢?
回去咧,一大早就走咧!
桌上摆满了昨天酒席上的剩菜,有八九盘吃剩的半只鸭子。张晴撅着嘴巴冲郑州撒娇说道,郑州我们出去吃吧,新婚第一天我不想吃剩菜。
不等郑州开口,王美娥抢着说:这菜多好啊,有啥不能吃的?这还没挣钱咧,就学着乱花钱?
听完这话,张晴生气的说那你们在家吃吧,我自己出去吃。
看张晴出去了,郑母跟儿子郑州闲谈,儿子啊,工作有咧、房子有咧、婚也结了,你的好日子来咧。你那媳妇儿忒能花钱,你们的钱谁管?”
郑州犹豫了一下,“我们现在刚参加工作,也没挣什么钱。谈不上谁管!”
“以后你要管钱,男人得当家。男人只有拿得起放得下、当好家,才不会出乱子。儿啊,你可得当好家啊,张晴?太会花钱,见什么买什么,净是些不中用的,万一将来有个火烧眉毛应急的什么事,手底下没两个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