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皇上召您去北殿,有要事吩咐。”
李总管不急不躁地在门口守着,过了半柱香的时辰,凤鸣宫都没有派人出来回话。
月光就这样随意地散落在院内,清风拂过,竟有了几分寒意,哪里像是皇后的寝宫…
女人朝窗外看去,暗淡的眸子中尽是嘲讽,习惯性地撩了撩耳边的碎发:
“胭脂,你说这大晚上的慕容寒有什么要紧事?”
“皇上肯定是想您了。”胭脂连忙为她披上衣服:“主子小心着凉。”
听了这话,楚云卿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是奴婢说错了吗?”胭脂是她带过来的陪嫁侍女,很会看脸色行事。
“无妨,你和时渊就在这里拦着,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本宫休息。”
说完,楚云卿便吩咐下人把门窗锁紧,不去理会还在风中凌乱的李总管。
而李总管前几天染上了风寒,刚从何太医那取的药,这身子骨哪里受得了,只好回去复命。
“主子,这是楚少爷送过来的新鲜茶叶,听说还是新品种呢。”凝霜端来刚泡好的茶水,心情也是格外的好。
楚云卿并没有拒绝,轻抿了一口,或许是接受不了,眉头紧皱,又把它放回原位:
“下次还是泡灵岑,其余的分给凤鸣宫的下人。”
人有着三六九等,连茶都有等级区分,而灵岑更是龙井一类不可比的,只为凤羽皇宫的膳食房特供。
民间相传,当朝皇后爱喝灵岑,但由于灵岑珍贵稀少,皇上对她的疼爱至极,这才下了诏书。
谁又知是慕容寒逼着她喝下去的,楚云卿入宫两年,早已成为习惯。
“主子!”凝霜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示意她向院内看去,“皇上好像动真格了……”
楚云卿微眯了眯双眼,脸色暗沉下来,缓缓说道:
“有时渊在,你还怕什么?去唤胭脂进屋。”
只见院内站着一排排皇室护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皇后娘娘,皇上说了再给您一次机会,不然就让奴才们抬着您过去……”
似乎是真的很重要,李总管从北殿带着人就赶来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色苍白。
慕容寒动怒了……
为首的侍卫还没靠近,就被时渊拦在门外:
“时大人,您就通融一下吧,奴才们都是替圣上做事,您别让小的不好做。”
时渊软硬不吃,他深邃的眸中散发着拒人之千里以外的寒冷。只是微微挑眉,完全没有同意的意思。
“我只听命于楚家,”他淡淡地说道,“请回吧。”
李总管毕竟是两朝宫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动手。
就在这时,屋内的人走了出来,略有些迟疑,随后半带轻笑道:“李总管,皇上这是有何事?”
李总管见楚云卿出来了,立马笑脸相迎,看上去却有些瘆人。
今晚本该是轮到他休息的,谁知皇上突然想让皇后来北殿。
风寒药都没来得及吃,便急匆匆地跑过来叫人,结果东边、北边来回跑了几趟,还得领罚。
身体怎么能吃得消?
“皇后娘娘,您快和咱家走吧,皇上要等急了。”
楚云卿看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始终是没开口。
这次妥协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李总管,可慕容寒这种冷血的人,哪里会关心下人。
——
北殿……
“慕容寒,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耍我是吗?”楚云卿完全不顾帝后形象,直接质问道。
而坐在龙椅的男人并没有动怒,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闹够了没有?”
“我……”就那么一句话,楚云卿就像气出到棉花上,立刻没了声。
“膳食房的人,我派他们去彦山采灵岑了。”慕容寒把玩着塞外刚进贡的玉石,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过了良久,楚云卿才领悟到其中的意思,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
“你可以找贵妃,我不会做菜。”
“朕倒是听闻,你为白珩做过饭?”好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气氛达到冰点:
“朕饿了,皇后应该知道怎么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