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正常的时间越久,王景也越清醒,渐渐能下达更多的指令。他使劲摇晃了下右手,整只手除了手臂还有感觉还能够控制之外,其他地方已经完全失去控制,没有感觉。
手掌完全变了形,比起原来大了百分之五十左右,手背上已经看不到凸显的青色血管,整只手显示着晶石般剔遇的血红色,王寂感到了略微不安,控制左手小心地试探摸了一下右手手掌,并没有想象中的晶石那样的硬质触感传来,还是熟悉地肌肤触感,心中那点不安消失不见。
王景用力举起右手放到眼前,仔细观察着这发生异变的手掌,无论从那个方向去看都更像是晶石,然后摸起来却还是正常的人类血肉手掌。
视线透过晶石半透明的皮肤,望向了里面。视线所及之处只有纯粹的一片红,颜色深浅不一,交织在一起,让人觉得混乱无比。它还在不断变化,一下子变深,又一下子变浅,晃得人眼花缭乱,感觉再继续看下去会眼花后,王景移开了视线。
鼻子嗅到了诱人的香气,王景知道泡面已经好了。多想无益,他没有再苦恼手掌的异变,当下就一件事情,填饱肚子让自己舒适一点,他蹬掉拖鞋,赤脚跑到餐桌旁坐了下去。
吃完泡面之后,王景感觉暖洋洋不适像是被暖意赶跑了一样,身体也感觉好了些许。从先前的不愿去吃,到现在觉得的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泡面,察觉到这份心态的转变,他不由笑了一下,又回过身将汤喝了个一干二净,靠在了椅子上。
短短一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没有就此情绪崩溃,还在努力尝试去了解事情的真相,已经快到他的极限了。
王景也有尝试在自己在脑海中构思解剖所有事件,想从其间事件的联系中找到真相,收集并整理信息分析事情的性质本来就是他的强项,可苦于这一次实在是没有关键性的线索,他也无能为力就此作罢。
就这么稍显颓废地坐在椅子上没多久,一股寒意顺着裸露的双脚爬上身来,每经过一片肌肤都播种下鸡皮疙瘩的种子,刚刚吃饱暖洋洋地身体渐渐冰冷,有了坠入冰窟的迹象。
趁着思想还没被寒意侵袭,王景起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跑,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当下之急便是回到床上,打开空调盖上厚被子留住身体的暖意,远离那种浑身冰冷的糟糕处境。
左脚刚一落地,王景嘶的一声吸了一口冷气,脚就跟踩在冰块上,每一处肌肤都在哀嚎着寒冷。不比先前的光脚行走无感,情绪一旦稳定下来,身体接受到的一些外界信号不再被干扰,百分百地被大脑皮层感受。
他感觉自己不是走在家里的瓷砖地板上,像是行走在南极冰原上,寒气顺脚入体,有种多停留一会就会被冻成一根冰柱永留此地的感觉。
右脚落下亦是同样的感觉,王景快速抬脚就要奔跑离开,又是嘶的一声惊呼,脚上传来了微弱地脚皮撕裂感,他赶紧变化姿势,以一种半踮脚半落地的姿态逃回了卧室。
他猛地推开衣柜门,看到最上面的厚被子抓起就是往床上丢,衣服没脱就直接钻进了被窝里,进去之后手脚并用一阵折腾,才把那乱糟糟一团的被子弄好展开。
随后他脱掉裤子双脚狂搓生热,直到手摸上去没有跟摸到冰块一样才停了下来,手一路从脚底,从脚踝,顺着腿根摸了上来,检查肌肤的状况和冷暖,到大腿根时,手上传来异样的感觉,像是在摸一块粗糙的水泥地板,另一条腿也是如此。
王景拿起一旁的手机,点开手电筒功能放进被窝里,自己也埋头看了过去。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也不为过,腿上密密麻麻的一片一片的小疙瘩,他知道生成鸡皮疙瘩是正常现象,但这个量就显得不正常了,已经到了密集恐惧症患者瞟一眼就会抓狂疯掉的程度。
就算是环境温度再低很多,也很难产生这么恐怖的效果,以往的比这温度还要低很多的时候他也被冻过,也没有这么严重的机体应激反应,真相属实耐人寻味。
王景抽出右手,看着那拥有夺目色彩的晶石手掌,突生感慨之意。
这个世界,变天了。
他轻微挪动了下身体,身体以最舒适的姿势让被窝包裹住,让身子渐渐暖和,他正要闭上眼睛眼养神,却感觉越来越热。
“怎么突然这么热了?”
王景疑惑自语一声,随即有些迟疑地将被子踢开,整个人裸露在外界。
“不对,还是热。”
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就好像身体烧起来一样,温度开始高到让人难受,王景又连忙脱掉外衣外裤,只留一条贴身衣物,但仍然没好受半点,他看向大腿肌肤,已密布一层细汗,又看向别处,结果和大腿无异。
“不行...我要去冲下冷水。”
王景起身下床就要冲向浴室,穿鞋前行不过半步就僵在半空,不到半秒他突然如失去意识般向后倒去,砸落在床上。
他浑身热气上冒,如大雾滔天如坠炼狱火海,他双眼涣散意识消失,徒留微弱的轻呼声...
时间流逝,房间渐渐被雾气所笼罩,到顶峰后又渐渐消散,不知多久后,房间回归了原状。
王景突然惊醒,他看着苍白的天花板一时发呆没有起身,他现在感觉很不好,昏昏沉沉四肢无力,脑子里像是装着一团浆糊,他拿起针头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下午6点钟,他记得自己是3点左右来的房间,这样看来昏迷了三个小时左右。
他认真感受着身体,灼烧仿佛没有出过一样身体一点残留的感觉都没有,但身下湿透的被子告诉他先前不是幻觉,除此之外,身体也没有任何异于先前的感觉。
“怎么什么都没有。”
王景疑惑出声,按理来说遭遇异变应该会有相应的回馈,但他身体却什么变化都没有。
“难道还没有结束?”
这个念头一出王景就敲定下来没有再犹豫,有种事实就是如此的错觉。
王景不再思索这件事情,他左手用力一撑让自己坐了起来,有些艰难地将干的那一边被子扯到身上盖住脖子以下的部位,随后闭上眼睛等待恢复,到头脑清醒一些后他才睁开眼睛看向窗外。